石崇崮大院 作者:馮春明 在沂南縣銅井鎮的三山溝村,有一個“石崇崮大院”,它是一位名叫武光軍的青年人,經過多年的努力,于2016年建設完工的集餐飲、住宿、旅遊於一體的寫生基地。 “三山溝”,顧名思義,它是三面環山的。其實“石崇崮大院”這個地方,除了山溝裡的那條通道和山腰的環山公路外,抬頭望去,它的周圍全是山,而且那山幾乎是拔地而起的。 由於山巒的陡峭,四周長滿松樹的山坡上,有隨處可見的奇形怪狀的石流。不過那不是泥石流,那些看起來形狀有些像“心”字,有些像瀑布,有些像奔跑的小鹿似的石流,猛地看起來,有時又像冬天屋簷下的一串串冰琉璃。那是下雨時山脊排水的通道,它們由大小不等的石英砂岩組成。那些石頭已經被水流沖刷的十分乾淨,那裡面不僅沒有了泥巴,也沒有了沙子。 石崇崮大院周圍有好多很有名氣的山頭,如“虎臀頂”、“望海樓”和“石崇崮”等。我尚不清楚大院主人取“石崇崮”作為這個大院名字的用意,但“石崇”這兩個字,已經足以吸引人的眼球了。 “石崇崮”距離石崇崮大院很近,就在石崇崮大院東北方向的不遠處……那崮在山頂之上,鼓凸而立。崮頂的四周,是殘存的由大小不等的石塊砌成的厚厚的圍牆。“石崇崮”這個名字由來已久,但因何故而得名?何時而起名?它與“石崇”這個人有何關聯?尚無據可考。但在蒼茫的沂蒙大地上,“石崇崮”這個名字,的確是一個象徵著生命意義的符號,它時常閃爍跳躍在歷史的塵煙中。 多少年來,“石崇崮”這個名字,始終是山裡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石崇這個人,那是山裡人津津樂道的。石崇的富有,路人皆知。但這一切,自永康元年(西元300年),趙王司馬倫發動政變,石崇的靠山賈謐被殺,石崇被免官,並被司馬倫部屬孫秀設計,抄家流放後,就已灰飛煙滅了。但是,歷史上的另一個“石崇”,一個文化的石崇,文人的石崇,卻以一篇《金穀詩序》,讓今天的我們依然能夠感覺得到歷史溫熱的性情,以及從中溢放出的靈動、真實和灑脫。 也許正因為這樣,哪怕在這偏遠的山溝裡,石崇這個名字,在山上山下,在田間地壟,在農人的目光和炊煙中,推生出一個個從遙遠的歷史中走來的故事。 石崇與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故事暫且不論,但文化的力量已經可見一斑了。相信但凡讀書之人,大多對張岱的《湖心亭看雪》印象很深。有這麼一天,張岱在大雪之後的一個夜晚,劃著一葉孤舟,前往杭州西湖的湖心亭賞雪,突然,張岱的視野裡出現了兩個人。他驚訝地發現,那兩個人正在亭內煮酒賞雪。雪夜,目光碰撞的刹那間,這不期而遇的時光裡,三人來不及細問對方的姓氏籍貫,便一起把酒言歡了…… 這是一種難得的機緣。一個人的獨處,畢竟是寂寞的,三個人,尤其是一眾文人雅士的相遇,其中的風雅之趣,是可想而知的。尤其眾多文人墨客,在人文與自然交相輝映的境遇中,被一次次催生出的源于心靈的詩文和字畫,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星光璀璨,雅韻氤氳”的“雅集”。其實,石崇的《金穀詩序》,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等,就是在這種氛圍裡產生的。 歷史上的石崇,他的可貴之處,不在於富,而在於他以文會友,並藉以抒發情懷的文人氣。史載:元康六年,石崇在他的私家園林金穀園舉行了一場盛宴,被邀請者有蘇紹、潘嶽等30多位名人雅士,他們飲酒作詩、揮毫潑墨……其情景可從石崇《思歸引》中窺見一斑,石崇在他的《思歸引》中這樣寫道:“登雲閣,列姬薑,拊絲竹,叩宮商,宴華池,酌玉觴。”宴後,石崇把來賓所賦詩篇錄為一集,即《金穀集》。就是因為這次聚會,石崇寫下了著名的《金穀詩序》。至今,石崇《序》中的“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眾果竹柏之屬,莫不必備。又有水碓、浴池、土窟,其為娛目歡心之物備”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如今,位於三山溝的“石崇崮大院”,彙聚了眾多來自不同方向的文人墨客……前些日子,我和畫家許嘉鴻兄有個約定,待天氣預報有雪時,我們兩家提前一天入住石崇崮大院,在石崇崮的吟雪亭內,也來一次“吟雪亭賞雪”。到時,也許會與一眾有緣人不期而遇的…… 【作者簡介】馮春明(男),沂南人,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有詩歌散文在《星星》《山東文學》《前衛文字》《九州詩文》發表。著有詩歌散文集《時光的步履》《遠方的夢》《如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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