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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兰瑞平 雨后的黄荆老林，格外明丽，格外芳香，甚至格外惹人心跳。 连绵起伏或纵横交错的高峰长岭，以及它们翠绿欲滴的葱郁，宛若一群刚从那清澈温馨的溪潭里沐浴毕就钻出水面裹上绿纱的天仙美女，有舒展开颀长腰肢的，有微抬着光洁玉臂的，有回头留恋着溪潭里那神秘的涟漪的……而高峰长岭们无不充满着空灵的秀色，无不流溢着万端的风情…… 就在古蔺黄荆老林群峰交臂的断荆山下，一座木楼横倚在流水淙淙的山溪之上。楼下的溪水明静得发亮，凡饮用这溪水的人，无不神清气爽，延年益寿；凡用这溪水沐浴的少男少女们，男的筋骨强健异常，负重上百斤行山路却如走平地；女的则水灵鲜活俏美善良，宛如七仙女再临人间。溪流上的木楼，虽不飞檐翘角，但它那别具神韵的“小桥流水人家”般恬静意境，则是大都市里无论那一座高楼大厦的雄姿丽态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于是溪流上的木楼，木楼下的溪水，与翠绿的群峰，构成了一幅难言的飘逸神奇的山水画。 我们一行数人，在黄荆老林那秀绿四溢的海洋里已经步行着徜徉了大半天了，每一个人都已饥肠辘辘，每一个人都在渴求着食物，哪怕是极粗糙的食物。这时，小溪上的木楼门“嘎”的一声响，那洞开的黄金般颜色的柏木本色门中，就飘出来一位十七八岁的村姑，短而紧的蓝布衫显然是她一两年前的时装，将她那高挑而结实的腰肢裹得曲线分明，白生生的肚皮也隐约可见；她左手搂着装满青菜的木盆抵在腰胯间，右手提着一只竹箕，迈着扎实的碎步从木楼绕到石径上走到小溪边，埋头就洗起菜来，耳边那两根齐胸长的粗黑的辫子，随着她洗菜的手腕，在小溪水面上晃动不停。蓦地，她的头凝神地探向溪面，又见她那灵巧的手飞快地插入溪水中，瞬间抓出来一条半尺来长的大鲫鱼；“嗨嗨！有打牙祭的水味喽！”顿时，她那春桃儿型的脸颊上涌出来两朵红霞，水汪汪的豆角儿眼里喜悦四溅，眼睛变成了两个“O”字；溪水溅起了喜悦的回音，峰峰岭岭也溅起了喜悦的回声： “……有打牙祭的水味喽！”喜悦的回声中，她手中的银鳞在闪烁，那光芒很耀眼；举着手中挣扎不停的银鳞……她又突然亮开嗓子，嘻嘻嘻嘻地笑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只见她欢乐地向后一仰，便露出一大段雪白的腰肢来，与那抓举着银鳞的藕一般的双腕，和那春桃儿脸豆角眼和粗黑的两条辫儿，铸成了一具极为优美的艺术雕像…… 炊烟从小溪上的木楼顶透出去，袅袅上升。我们一行数人，就在这座横倚在黄荆老林小溪上的木楼里，有幸得到了村姑的款待：喷香的米饭、鲜美的鱼汤，还有生莴苣叶蘸糊海椒，还有蕨苔炒腊肉，还有竹笋片陗回锅肉…… 而那山桃儿般的脸，豆角儿般的眼，粗黑的双辫，从此就永久地留在了我记忆的永恒中，从此长久地咀嚼回味着…… ——这山、这水、这人…… 永恒的黄荆老林， 永恒的这山、这水、这人…… （笔者：四川古蔺县大村镇人，系四川省中学特级教师，北京市中学特级教师，北京市诗词学会会员、香山诗社会员，曾任古蔺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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