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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虽然我好色,但我更爱国

 我大狗子 2020-07-04

作者:大狗子

图片:来源于网络

如何判断一个唐代诗人,是否出名?

其实很简单,只要看他的作品能不能入选《中小学必备诗文》就够了,能被选上的,绝对差不了。

我们一起来看看,入选的都有谁。

李白,毫无疑问,诗仙李白,仙风道骨,举世无双,连他的死亡都充满了浪漫和神秘的气息。

杜甫,情理之中,诗圣杜甫,忧国忧民,一代大儒,连外国友人都拍了一部纪录片来赞美他,倍有牌面。

李商隐,情书王子,忧郁患者,写的诗里除了美,你也很难再发现什么。

那杜牧了?作为今天的主人公,他的形象在大众眼中似乎显得很模糊,该如何定义他?

清明时节独自一人,走在古道上,询问牧童的一个青年才俊?

还是遥望江水,畅想着三国风云,二乔命运的军事铁粉?

或者是在扬州纸醉金迷,混迹妓院的一位花花公子?

......

都是,也都不是。

1

公元828年,这一年是杜牧的大日子。

人一生的关键几步,要是走对了,那以后将是一帆风顺,但如果走错了,将是灭顶之灾。

杜牧在这一年,也走出了自己人生中关键的一步。

少年成名的杜牧,在26岁的时候进士及第,被授弘文馆校书郎。

这份工作作为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倒也不差,要是干几年,升官发财也是大有可能,可是我们的杜牧不愿意干了。

原因很简单,事太多了,而且都是杂事破事,完全不能实现他的政治抱负,杜牧可不愿意乖乖做社畜,直接就对着上司来了一句:辞职。

年轻的杜牧心高气傲,想着辞完职了,就先四处转转吧。

公元829年,他首先来到了洪州(今江西南昌),成为了沈传师的幕僚,在以后的日子里,杜牧的职位大都是幕僚,这个职位其实很微妙,说有正事倒也谈不上,说谁都能做,好像也不是。不过,我发现,大都数诗人好像都做过幕僚,像李白,孟浩然等等。

言归正传。在沈府上,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深爱的女人——张好好。

张好好只是沈府上的一名歌姬,但是以前的歌姬可不是谁都能当,虽然地位很低,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对也是不在话下啊。

君不见,古往今来的文人们都爱和歌姬们勾勾搭搭,人家可是有共同语言的。

杜牧想起了那个晚上。

沈传师因为升了官,所以格外高兴,于是大摆宴席,杜牧刚好在被邀请之列。

宴会上,大家觥筹交错,满心快乐,但是杜牧的眼光却只停留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这个女子在宴会上一曲歌谣,令杜牧觉得惊艳,那轻快的歌喉,曼妙的身影让年轻的杜牧有些难以自持。

这个女人就是张好好。

就这样,我们的杜牧,恋爱了。

因为杜牧是幕僚,所以在沈府中可以自由行动,而且这份差事又是个闲差,因此杜牧就有大把的时间来追求张好好。

郎有情,妾有意,张好好也喜欢上了清朗多才的杜牧。

他们或泛舟于湖上,或携手看夕阳,或漫步小花园,总之,情侣约会干的事情一件都没有落下。

但是,基本上所有的初恋都会无疾而终,也许是太年轻,不懂得珍惜,也许是太放肆,所以丢了对方。

杜牧的初恋也难以避免,但是这实在不能怪杜牧,也不能怪张好好。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那次晚宴上张好好的卓越表现,她不仅吸引到了杜牧,而且也引起了沈传师弟弟的注意,当时,人家可是富二代,杜牧争不过,或者压根没有争取。

史书对此没有过多的记载。

“请问,张小姐在吗,我想见她。”

“对不起,杜公子,好好说不必再见,哦,对了这里有她写给你的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首诗:

“孤灯残月伴闲愁,几度凄然几度秋。

哪得哀情酬旧约,从今而后谢风流。”

杜牧哭了,他知道,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那么就走吧,换一个地方,离开这座“伤心城市”。

公元835年,杜牧三十三岁,他因为职务关系来到了洛阳,在这里重逢了张好好,但曾经的美好,已经难以追寻,更难以挽回了。也是在这里,杜牧写下了流传千古的《张好好诗》。

第一次恋爱,就这样画上了句话,而一篇《张好好诗》则留给后人无尽的遐想。

2

离开洪州以后,杜牧来到了宣州,他想在这座小城中疗养第一段感情的伤痕。

于是,他每日便是出入青楼酒肆,整天烂醉如泥,见到好看的妹妹,就上去搭讪聊天,但越是这样,就越空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杜牧一生都在追寻,或者想要国家富强,或者想要一段美好的感情,但是天性放荡的他,始终没有达到自己的心愿。

红铅湿尽半罗裙,洞府人间手欲分。

满面风流虽似玉,四年夫婿恰如云。

当春离恨杯长满,倚柱关情日渐曛。

为报眼波须稳当,五陵游宕莫知闻。——《宣州留赠》

这样放纵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年。

公元833年,当时任淮南节度使的牛僧孺因为欣赏杜牧的文采,便授予其推官一职。

讲道理,杜牧的文采真不是盖的,想当年一篇《阿房宫赋》技惊四座,堪称技压群雄,千年后,这篇文章还在高中生的课本中发光发热,背诵并默写全文的恐惧深深支配者众多的学子们。

就这样,杜牧去了扬州,而因为杜牧,扬州在中国名城目录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遣怀》

这首诗的名气很大,因为看起来很色情,但是仔细一读,却不止如此。

但诚如诗中所言,杜牧在扬州的生活,用一个字总结就是“浪”。

怎么个“浪”法了?我们一起看看吧。

当时,杜牧的好友也是诗人张祜来扬州采风,作为好基友的杜牧为他安排了一场接风宴会。

既然是宴会,那么必须要有酒,也必须要有女人,歌姬。

这不,在宴会上,两个人都喝多了,而正在堂前跳舞的歌姬又长得十分俊俏。

两个人互相一对视,便知道了对方的小心思。

来吧,文斗,谁赢了谁就能一亲芳泽。

杜牧先说,骰子逡巡裹手拈,无因得见玉纤纤。

张祜连忙接上,但须报道金钗落,仿佛还因露指尖。

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紧接着又痛饮了三杯,而那个被争抢的歌女则一脸无奈。

扬州自古便是温柔乡,适合文人们在这里寻找灵感。而夜晚的扬州则显得十分妖娆,令人入迷。

我们的杜牧,则是扬州夜晚最亮的仔。

逛青楼,喝小酒,作诗文,年轻就是好啊,杜牧成为了当时最强的时间管理大师。虽然夜晚放荡,但是白天依旧精神奕奕 ,干起工作也毫不含糊。

从小就给《孙子兵法》做注的杜牧,在扬州写下了一系列政论文,诸如后来被收入到《资治通鉴》的《战论》《守论》等等。

唐朝“牛李党争”十分著名,而事件的主人公之一牛僧孺却对杜牧十分仗义,也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欣赏杜牧。

每当夜幕降临,霓虹初上的时候,杜牧就偷偷潜入青楼,但是每一次都异乎寻常的顺利,那些最美的姑娘好像每一次都有空,只要杜牧来,姑娘便在。

杜牧还以为是主角光环,但其实是牛僧孺专门派人跟着杜牧,遇到麻烦都会帮他出面解决,就这样,杜牧在扬州才混得十分得意。

而杜牧每一次出入青楼的记录,都被派去的人悉数记下,那些记录要是好好挖掘挖掘,写成一部青楼回忆录,绝对不在话下。

在扬州的日子是格外快乐的,有诗为证: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赠别其一》

多情却似总无情, 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赠别其二》

但再美好的时光,也有结束的时候啊。

3

公元835年,杜牧三十三岁,被朝廷升为监察御史,来到东都洛阳工作。

洛阳比不上扬州繁华啊,起码青楼少多了,杜牧对此非常不满意,没办法,只能四处闲逛,看看风景什么的,毕竟聊胜于无。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山行》

但是,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少不了宴会。

当时兵部尚书李听赋闲在家,家里有钱,认识的人也多,那办起宴会简直十分热闹,杜牧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好巧不巧,杜牧可是监察御史啊,谁敢公然邀请他赴宴。

谁料杜牧这人也是脸皮厚,主动托人告诉李听,说自己真的特别想来,求求你了。

没办法,李听只好答应。

今晚的宴会格外热闹,因为杜牧的名声,也是广为人知,有不少的歌女都在后面偷看,想看看这位有才的监察御史。

但是杜牧的眉头却好像在皱着。

李听赶忙问道:“杜兄,怎么,我这宴会不好吗?”

“李大人啊,不是不好,只是......”

“但说无妨”

“听说,府上有一位叫紫云的姑娘,不知能否一见?”

李听一听,脸都黑了,好嘛,这杜老弟真是不客气。

不过,还是满足他吧。

“小女紫云,见过杜大人”,说完,女子的脸像桃花一样,粉面含春,令人心动。

“好,好,好”,杜牧连说三个好字,便挥笔写了一首诗:

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

忽发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兵部尚书席上作》

听完这首诗,紫云的脸色更加红润了,直接用袖子捂着脸退下了。旁边的众人则使劲起哄,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不得不说,有才就是好啊,随便写首诗,就能俘获芳心,看来读书真的有用啊。

公元838年,杜牧被调到宣州任团练判官。

从洛阳到宣州是一段长路,途经金陵(今江苏南京),杜牧写下了那首著名的感怀诗: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泊秦淮》

在金陵他还见到了写下《金缕衣》的女子杜秋娘。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查阅杜秋娘相关资料,不得不说,她也是一个传奇女性。

而这时候的杜秋娘容颜不在,又经历了许多人事变迁,如今变得沧桑又垂老。杜牧见此,内心感慨万千,挥笔便写下了《杜秋娘诗》:

京江水清滑,生女白如脂。

其间杜秋者,不劳朱粉施。

老濞即山铸,后庭千双眉。

秋持玉斝醉,与唱《金缕衣》。——《杜秋娘诗节选》

杜牧爱过很多人,她们有些在扬州,有些在洛阳,有些在湖州。

4

在宣州也很无聊,每天也就是访山拜水,而在去湖州旅游的时候,杜牧又有了一段传奇的艳遇。

湖州刺史崔君十分仰慕杜牧,而且也非常清楚杜牧的爱好,于是特地办了一次全城宴会。

杜牧和崔君就在船上看着城中诸多妙人。

那些花花绿绿的姑娘,让崔君觉得很满意,“看看,这就是我们的这里的姑娘,真美”。

可是转头一看杜牧,却发现他都快睡着了,崔君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走过。

“杜兄,怎么了,不满意吗?”

“哎,没有,姑娘都挺美的。”

语气中敷衍的气味不言自明,但崔君也没办法,这杜牧兄弟品味太高了。

这也难怪,这个时候的杜牧,在青楼已经见过无数的女子了,一般的人当然难以入其法眼。

他需要不同类型的女人。

就在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杜牧不经意间的一瞥,便呆住了。

岸边的垂柳浮动在湖面上,阳光正好洒在女孩的脸上,真美啊,杜牧想到。

杜牧迎着那个女孩过去了。

“姑娘,您好,我是......”,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个老婆婆便挡住了女孩,警惕地看着杜牧。

“对不起,冒犯了,我是杜牧,这是我的朋友崔君。”

老婆婆知道崔君,所以也就放下了警惕。

杜牧有些尴尬,但还是说出了口:“不知道您的女儿是否已经婚配。”

老婆婆听到便笑出了声:“她才十三岁,还小了。”

“我觉得她很美,我想娶她,当然,不是现在,等我十年,在我成为湖州刺史的时候,就来迎娶她。”

就这样,一个“十年之约”定下来了。

此后,杜牧在政治上几多波折,历经苦难,终于谋得了湖州刺史的职位。

但是等他来到湖州以后,见到的却是那个老婆婆,那个姑娘,还有姑娘的一对儿女。

“是啊,已经十四年了,是我失约了”,杜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叹花》

5

公元848年,杜牧升为吏部员外郎。

公元851年,,他又被内升为考功郎中、知制诰。在此期间,他重新整修了樊川别墅,时常和友人在此吟诗作对,讨论文章。

公元852年冬天,杜牧病死长安,终年四十九岁。

杜牧是一个矛盾的人,一方面他写了一系列革新军事,强国富民的文章,他知道唐朝已经病了,他想挽救。所以他在仕途上不停的挣扎,但是因为宦官、藩镇、党争问题实在都太突出了,已经难靠一个人,或者一次运动来解决,但是他杜牧还想要试试。

因为挽救自己所处的唐代,是作为一个唐朝人的义务!

另一方面,杜牧文人浪荡的性格一点也不少,他是一个才子,一辈子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宿命,他注定做不好一个官员,最终也只能以诗人的名号,千古不朽。

让我们回头看看那首诗吧: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遣怀》

扬州那种放荡的生活啊,给我以放荡的称号,但我杜牧心中最爱的还是我的国家。

杜牧走在路上,他渴了,想喝酒。

走吧,前面有个牧童,兴许他知道哪里有酒家。

杜牧低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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