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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

 家在黄岛 2020-07-10

雪落无声

文/管菲菲

 下个不停的冬雨,总让我想起高中时学过的那篇《听听那冷雨》,亦会想起课文中出现的蒋捷的那首《虞美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可是,我是多么渴盼邂逅一场雪,邂逅那份“红泥小火炉”的温情。

然故乡小雪未雪,却平添了一份怅惘。

不奢求钓得一江的风雪,却总觉得与落雪天最搭配的莫过于蓑衣。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能在电视或书页中接触到蓑衣这种物件。何其幸运,小时的我却穿过蓑衣。

一件蓑衣,一顶草帽,这是爷爷奶奶清贫生活的一部分。小时候,我最讨厌下雨天。即使是下雨天,爸爸妈妈也要上班,放学时去学校接我的任务就落在了爷爷身上。小时候的街上,还没有这么多汽车,也没有这么多拐卖小孩的坏人,放学后更没有一堆聚在校门口焦急等待接孩子回家的大人。一到下雨天,爷爷便戴着草帽,披着蓑衣去学校门口接我回家。爷爷会给我捎一把伞,那是一把黑色防水布做成的大伞,可惜的是伞柄部分的弹簧坏掉了,伞面上散布着零星的小窟窿,我想,那应该是老鼠的杰作。可想而知,这样的伞只能勉强挡一下风雨。通常,伞外下大雨,伞内落小雨。回家之后,我很懊恼地将伞扔到角落里,跑到一边埋怨爷爷不买一把漂亮的新伞,抱怨这把伞又破又旧,令我在小伙伴面前丢了面子,却全然忘记了,披着蓑衣的爷爷早已被雨水浇透。虽然经常被雨淋湿,但却很少因淋雨生病。唯有一次,衣服湿的很厉害,我不得不换上奶奶的衣裤,妈妈下班回来后,箍着我狠狠地哭了一顿,她的泪水特别烫,灼着我的后背,将我的衣服再一次打湿。多年后我才明白,不论是滴落雨水的蓑衣,还是妈妈的泪水,都浸润着一份辛酸和温情。

而到了冬天落雪的时节,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能够披着爷爷的蓑衣在雪地里玩耍。雪落在蓑衣上,我一边跑一边抖落这些雪花,像一只掠过水面的大鸟。待厚笨的棉鞋浸湿后,我会很知趣地将蓑衣还给爷爷,跑到屋里烤火,或者爬到奶奶烧的暖烘烘的炕上取暖,抑或是趴在窗台上看爷爷扫着院子里的积雪,扫把与地面接触,发出“刷啦刷啦”的声响,是这个冬天最动听的音符。

后来,我很努力地回忆爷爷的蓑衣的去处,却没有一点儿印象和线索,或许,它忠于它的主人,追随爷爷而去了。

夜,岑寂。
 

雪,多希望你能穿越《诗经》,奔赴一场今我来思的约会。

管菲菲,黄岛管家楼人,现居于济南,从事教育工作,喜欢读书、旅游,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jing1qiu(静秋)

校稿:香雪若兰(培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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