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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散文】雾山傻根:河洲上,外婆家

 中州作家文刊 2020-07-14

No.212

河洲上,外婆家

河南西峡  雾山傻根 



(从新的西峡县人民医院病房楼顶西望,红线所圈方位即为从前“河州上外婆家”所在地。其西侧的河流即为老鹳河,所见那座跨河大桥即为沪陕高速公路鹳河大桥)

由此水电站机房自南向北,约一里之内一字排开依次住有刘文才、黄造成、黄启成(我舅家即外婆家)、王国、张财、黄三宝、范明泽以及闫新月等十来户人家,靠东是一条南北走向、贯通各家门前、宽约两米的乡间道路,此路再往东、南、北,则是地势陡降两三米、囊括河洲、前营、新营、南岗、坡根、马营等生产队湖地、方圆四五百亩的低洼湖田湿地,而往西走过庄稼地一百多米开外,则是成年累月湍流不息哗哗作响的老鹳河。这个小村庄正好位于西边老鹳河与东边湖田湿地之间沙洲上,俗称河洲上(它并不是“河洲”生产队,其实属于大队林场)。这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而且这十来户人家共六十几口人,在行政管理上分属新营、前营、南岗等四个生产队,虽然各家也都生活清苦、日子艰难,可家家户户都种菜种粮栽果树,养鸡养鸭又养猪,民风淳朴,邻里和睦,鸡犬相闻,夜不闭户,自有一番乡村田园风光之美,这里也是大集体及文革苦难岁月里俺家弟兄五个的庇护所与大自然乐园。


(外婆家所在“河州上”小村庄之模样)


那个时代生活非常艰难困苦,经常缺吃少穿,刻在我心灵深处最痛苦的印记就是饿!每年队上分的粮食,其实只勉强可支撑全家七口人吃三、四个月,而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必须由父母亲千方百计生办法来顾全家七口人的肚子――除了四处捡拾人家菜地里丢弃的残次黄烂菜叶拉回来卧成酸菜弥补之外,还要根据不同季节抓住时机采集柳芽、嫩青亮树叶、洋槐花、榆钱、泡桐花、灰灰菜、刺芥、水芹菜、野苋菜、鸡冠菜等多种树叶树花野菜,加工成吃食来充饥;另外,虽家里没啥活钱,可每年荒春上,父亲仍都要骑上他的“黑驴”骑车回邓县罗庄老家去买些红薯干回来救急,以度过饥荒……可住在河洲上的外婆家,因河边湖地荒边乱石滩里可以开垦出一些小片荒来种点南瓜、红薯、土豆、高梁等瓜果蔬菜杂粮,吃的虽然也不算宽裕,可处境相对要好很多,而且河湖湿地多鱼虾树草,很适合喂猪和养些鸡鸭鹅,常有鸡蛋鸭蛋鹅蛋吃,每年过年总要杀头猪炼一大罐子猪油,饭菜里油水也就多一些,还有,外婆家房前屋后地头宽,栽种的果木也多,尤其是外婆为人亲善,常常心疼萦记俺家人口多、缺吃的,尤其是男孩多、饭量大,为此,那时的外婆家,就成了俺弟兄五个最向往的地方,去外婆家外婆亲呀!而且能吃饱肚子,谁不盼着争着要去呢?即使生产队菜园给外婆家分几斤韭菜、几颗白菜或半篮豆角,都会成为俺弟兄几个争抢着要上外婆家送菜――其实是为“蹭饭”的好借口……



不仅如此,那时外婆家所在的河洲上其实也是一个乐趣多多的大自然乐园――那时外婆家西边的老鹳河里,各种各样的野生鱼多而肥美,诸如鲤鱼、鲫鱼、鲶鱼、鮥亚、黄刺鱼、草鱼、鲢鱼、青鱼、黑鱼、银鱼、鳜鱼(季鱼)、火头鱼、河鳗、黄鳝、泥鳅、老鳖……又多又大又肥美,老鹳河非汛期时俺大舅黄造成及其大儿子黄家林(天贵)大表哥会常常都在河里垒鱼匚(fāng方)陷阱困鱼逮鱼;那时在河洲上外婆家周边河湖里逮鱼捞虾捉鳖,既是一种玩耍的童趣,又是可以充饥的吃食;那时河洲周边湿地连绵四、五百亩,草木茂密,常有白鹳、野兔、野猪、野鸭、以及猪獾子、狗獾子等野生飞禽走兽出没其中;湖地里则多黄鳝、泥鳅、螃蟹、小螞虾以及蛤、螺、蚌等水生物种,至于在河湖里、沙滩上玩沙、拣奇石、逮“倒退”(一种沙地小昆虫,俗称倒退,也叫沙牛,学名蚁狮,因倒退着行走而得名,很警觉,一遇到危险就迅速倒退扒拉着躲藏进沙里),还有洗澡、打水仗,更是不在话下……


外婆腿勤、热心肠,不论是在河洲上大队林场干活的林场人,还是在河洲上田里干农活的新营、前营、南岗的岗上人,半晌口渴需喝茶水时,俺外婆――清朝末年童年时缠了小脚的乡村老太太,总要颤颤巍巍慌慌张张地去拿茶壶、找椅子,让人家坐下拉着家常慢慢喝,有时还要管人家吃饭呢……


(在“河州上”南望西峡)

作 者 简 介

作者:雾山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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