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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293
纽约的小蚂蚁 
小的时候，我们那些孩子最怕掉牙齿。那时候有谁的牙齿掉了，我们那帮小孩就会追着他一齐大喊：八岁八，掉狗牙！喊得那个掉牙的孩子很没面子。那时候的风俗是，下面的牙齿掉了，要把它扔到屋顶上，因为下面的牙是往上长的；上面的牙掉了，要把它扔到“狗道眼”（头门下的排水道）。因为上面的牙往下长。否则，牙齿就不会长出来。记得有次我上面的牙齿掉了一颗，找了好多家，最后才偷偷把它丢在了守轩家的狗道眼里。在美国，绝大多数孩子都知道Tooth Fairy（牙仙女）。孩子们都相信：当自己的牙齿掉了，如果把牙齿放在枕头下，牙仙女会在夜里悄悄在他的枕头下放下一些钱。
前几天，儿子就说，他的一颗牙齿有点松动；然后，那天放学回到家，儿子说：今天打floor hockey，牙齿掉了。然后很骄傲地举着那颗牙齿给我们看。又兴奋地告诉我们：牙仙女会在夜里悄悄送礼物给他。晚饭后，孩子妈妈把孩子的牙齿装在一个小信封里，孩子洗完澡，带着美好的憧憬睡了。
凌晨，我起来去卫生间，看到儿子的卧室开着门。大概儿子担心，如果门关着，牙仙女就进不来了。我取出特意准备好的一张崭新的五美元纸币，轻手轻脚地来到儿子床前。儿子正沉浸在睡梦里，发出均匀的呼吸。或许，他的梦里，美丽的牙仙女正在给他送礼物呢。可惜他绝对想不到，美丽的牙仙女竟会化作他爸爸这样的大男人，来给他送来礼物。我轻轻将钱塞在他枕头下，轻轻退出他的房间，回去继续睡觉。天亮了。我在用早餐，儿子起来洗漱后，兴奋地宣布：爸，妈，我的牙齿换了5美元！我开玩笑说：哈，你应该再掉几颗，这样牙仙女就给你更多的钱了。儿子说：那可不行。那样我就没牙齿了。然后，儿子迟疑了一下，转向他妈妈，说：不对。妈，肯定是你放的！他妈妈说，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儿子转向我：爸，肯定是你！我说：牙仙女怎么会是男的？我可没放。不是我。
儿子开始相信这钱真的是牙仙女送给他的了。然后，他开始找他的那颗牙。我不知道他那颗牙哪里去了。儿子也没找到。我安慰他说：可能牙仙女看你这颗大牙好看，拿走留纪念了。儿子说：嗯。牙仙女送钱给我，可能是让我再买个牙刷，保护好我的牙齿。吃过早饭，我送儿子上学，一路上，儿子拉着我的手，很开心。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幸福的，是受上帝青睐的。记得儿子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年圣诞节，下班的路上，我给儿子买了一顶棉帽，米老鼠的造型，非常漂亮。回到家，我告诉儿子：我在路上碰到圣诞老人了，他太忙了，没法来咱家；他让我把这顶帽子带给你，是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儿子非常激动，幼儿园的同学都知道他得到了圣诞老人送的帽子，那些天我去接儿子，那些孩子总围着我问圣诞老人什么样子。以后的每个圣诞节，我都会给儿子准备一份礼品，在天亮的时候让他自己发现，告诉他：是圣诞老人送的。那年的圣诞节，儿子还念念不忘圣诞老人。房东老爸爸和老妈妈回来，又给儿子补了一个圣诞节。老爸爸对儿子说，圣诞老人前几天太忙，明天会特意到咱家来。然后，那天晚上，两位老人把他们给儿子买的各种礼品包装好，放在客厅；第二天一早，老爸爸就把客厅的壁炉生着，然后戴着圣诞帽，摇着铃铛喊儿子起床。儿子起床到了客厅，看到圣诞老人送的那么多礼物，开心极了。有次妻子不小心说漏了嘴，说“爷爷给你买的那个玩具”，儿子马上反驳说：不是买的，是圣诞老人送的！每一个父母，都是孩子的天使，守护着孩子的梦想。记得小时候读过一篇散文《蚂蚁的上帝》。忘了作者，只记得大概内容，意思是说：你撒下一些面包屑，蚂蚁就有了一个大丰收；你洒下一碗水，对蚂蚁来说，就是一场天灾。一个普通的人，在弱小的蚂蚁面前，竟可以是主宰他们幸福的的上帝。而我们做父母的，何尝不是孩子的上帝，不是孩子的守护天使呢？只是孩子们在成长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恰如曾经青涩的我们，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那时候没能这么深刻地体会到父母的苦心；现在自己也做了父母，才更深层地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的爱。人世间，每个人都有一对守护天使，他们的名字分别叫：父亲、母亲。
作 者 简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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