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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会说悄悄话的鱼 图：来自网络 那天下午，我乘车从生我养我的那片故土路过。当车子在穿越村口的时候，一个步履维艰的老太太正从公路旁的一个路边店行走，她那布满皱纹的脸、矮小的身材和满头的白发，以及身上散发出的特有气质还是引起了我的好奇，这张脸有点点熟悉的影子。 我迅速的在脑海记忆中寻找，家乡熟悉的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像过电影般一个个从脑海中闪过，当回忆到第三生产队的时候，娟一下子定格在大脑中。不错，她肯定是娟，只有她身上拥有这样的气质。在确定是娟之后，我的情绪迅速亢奋起来，娟当年被当地老百姓竖大拇指、被称为女人中的强者和小女子胜过好男儿的那些往事栩栩如生的在我眼前闪现。 说起娟当年的事情，乡里乡亲们没有不佩服的，没有不伸大拇指的，好多人称她是女中豪杰、女人中的男人、比男人还男人。当年，在获知她的事迹之后，曾非常崇拜她，她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和历史上的花木兰那般英雄。用现在的眼光看，她算不上女强人，但确实女人中的强者。 其实，娟当年在村里是一位极为普通的农村妇女，既不在村里担任女干部，也不在生产队里任职，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民办教师，家庭也不怎么显赫，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令乡里乡亲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先不说娟令人佩服的那件事，还是先简单介绍下娟吧。 娟是邻村的一位姑娘，在当婚之年经过媒人撮合嫁给了三队的海。娟在当年的农村中绝对算得上是一位美女，身高虽然不到一米六，但身材匀称，长着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五官布局恰到好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能说话，小嘴常常带着迷人的微笑，说话声音好像有磁性般有着诱惑力。而她的丈夫海却有点与她不怎么般配，身体瘦弱不说，而且说起话做起事来还那么女声女气，做起男人的事情不是那么硬朗。 当他们举行婚礼的那天，现场的乡里乡亲们私下里说又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多男人都在抱不平、不服气。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娟与海婚后夫妻恩恩爱爱、甜甜美美是幸福的，俩人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他们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几年过后，俩人育有一双儿女，这更让那些男人们嫉妒死了。 我还记得，在娟与海结婚的时候，不谙世事的我随着小朋友曾一块到她的洞房里嬉戏，在她的婚床上翻跟头、嬉闹不止。因为我们这儿有这么个传统，喜欢让童男子压床。 也记得，当年看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时自己曾脸红了，也曾憧憬将来找媳妇要找娟那样漂亮的。因此，当年对娟和海的结婚和婚后的生活有着深刻的印象，娟也深深的在我的脑海中扎下了根。那次路过一下子没有认出娟，都是岁月老人害的，岁月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折腾成了苍老的老太了。 客观的说，那时的娟除了长得漂亮之外也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和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二样，在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可命运和H开了个极大的玩笑，瞬间颠覆了她的幸福生活，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她的头上，上帝在摧残这个女人的同时也在考验着这个女人。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一个夏天炎热的晚上，娟的丈夫海从生产队收工之后直接到水库洗澡去了，可这次他遭了厄运——溺水身亡了，与恩爱的妻子永别了。 当海溺水身亡的消息，在乡里乡亲中传播开来，好多脆弱的女人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好多硬朗的汉子也不仅扼腕叹息，为海不幸溺水身亡而痛苦、而惋惜，为海狠心的撇下娟孤儿寡母而痛骂，为娟今后的孤儿寡母生活而担忧。 你猜，当娟获知海溺水身亡的消息后，是一副什么样的状态呢？ 谁也没有料到，当娟获知丈夫溺水身亡噩耗后却能强压着悲痛，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痛苦欲绝、不能自拔，在众人面前一滴眼泪没有流，镇定自若的安排着丈夫的后事，好多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劝她如果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出来，而她强忍着。当她的丈夫顺利完成安葬之后，人们才听到从她那宽大的院子里传出的恸哭。而当她走出家门，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仍然是那副迷人的笑容。 好多乡里乡亲被她的行为感动、震撼着，都说娟看似简单实则是不简单的一位妇女，遇到这样惊天大事受到这样沉重打击，还能强忍悲痛滴泪不流，只有钢铁般的人才能做到，即使男人在面对至亲生死问题上也很难做到。娟的这一行为一度被当地老百姓传为佳话，都说娟是女人中的男人，小女子赛过大丈夫。 其实，娟后来的做法再次印证了她身上拥有的那顽强意志、不惧困难、吃苦耐劳的的中国妇女优良品质。 娟的丈夫去世之后，家庭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上有公婆要赡养，下有年幼的一双儿女要抚养，肩上的担子何其重。有人劝她改嫁，她拒绝了。她说虽然丈夫走了，但她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不能抛弃他们。 乡亲们想帮衬她一下，她拒绝了，她说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接受了你们的帮衬，以后我会学懒的。生产队里想对她实行困难照顾，她也拒绝了，她说还有比我更困难的。面对当时的艰难，她说困难是暂时的，待孩子们长大了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了。多少年过去了，她在实践着自己的诺言，依靠个人的力量赡养着公婆，把一双儿女抚养成人。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熟悉而又敬佩的漂亮媳妇娟已经转化成陌生而又有沧桑的老太婆了。不过，一想到是当年的情景，这个在我面前步履艰难行走的老太婆瞬间变得伟大起来、高尚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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