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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工场 · 满纸神妖鬼怪,玩玩画画,她在现世中搭建出一个上古宇宙

 正午文化 2020-07-17


最成功的人生轨迹,大概就是把苦学的专业变成了最终的好玩儿。就像金庸笔下的周伯通。

“喷定画液的感觉,就像化完妆扑散粉,炒完菜撒葱花。”

享受创作,却也关注生活,接地气儿。这是黄箫一开口,就溢出来的热乎气儿,俨然与十年前照片上的自己不大相同。

“围巾好漂亮,自己做的?”

“是啊,我搜集老绣片,让我妈来缝的,有喜欢的朋友就转手。”

尽管是搞艺术的,以黄箫的个性,却不太会给人压迫感。于是,谈话也像寻常人聊天,从一眼看到的说起,没有丝毫的忌讳。

要找黄箫这个念头,说起来还要从一幅幅十几厘米大的,神妖鬼怪的小画开始。

《白马先锋》

古时小儿受惊吓而高热昏厥,

被认为是丢了魂儿。

将白马先锋的画像贴在炕沿上,

供清水一碗,焚香三柱,再拿去室外焚烧,

 白马先锋便前去追魂,

如此三天,小儿便可康复。

一个个或者面目狰狞,或者造型独特,画之外,黄箫还总会为其配上作品说明,说是作品说明,其实多是一些神话故事,讲述着画中人物的来历。不明就里的人,自然是无论对黄箫,还是对她的小画,都有着十分的好奇,想着一探究竟。

“神话世界是我们世界的一个平行的宇宙。那个时空和我们的时空平行发展却又偶尔交叉。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我希望我也能建构一个平行宇宙,一个神话的世界,一个上古大神们都还在的世界。”

《讹兽》

《神异经》记载,西南大荒中出了一种动物叫讹兽,

长着兔子的形貌,人的五官,十分宛转妖娆,

却常说谎话,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它的肉非常鲜美,然而人吃了,

也不能说真话了。

声音中有一点亢奋,被问及到画这些神话形象的原因时,黄箫这样回答。对“宇宙”抱着极大的好奇,黄箫很享受偶尔抽离现世,融入另一个宇宙的体验。“睡懵了或喝大了的时候,我也会怀疑,我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否也是某位文学家艺术家的作品呢?我是否也只是他笔下的人物呢?”黄箫这样说话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庄子。

“对神话内容感兴趣应该是每一个人从幼儿阶段就开始的,我也是。基本上是源于对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宇宙是怎样的,这一系列问题的疑问……”黄箫的老师对她的评价里有一条便是,她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骨子里爱好东方历史。这样的评价,眼下已经在黄箫的书架上得到了证实:《山海经》、《中国神话传说》、《华夏上古神系》、《神话求原》……“神话这个题材蛮适合艺术家。”她说。


《神异经·东南荒经》记载,大地东南有一位巨神,名叫尺郭。他身高七丈,腰阔七丈;头戴鸡父魌头,颈绕雄蛇,身披朱衣。他每天早上吞恶鬼三千,晚上吞恶鬼三百,如囫囵吞枣,从不咀嚼。他以鬼为食,以雾为饮,后因万鬼挣扎于腹,崩于地下,化为地藏。他以生命为代价告诉我们,要讲卫生,不要吃生食。

黄箫在近期创作的一幅小画旁,写下了这些文字,说明人物的同时,还结合现实,加以调侃教育。一个以恶鬼为食的巨神,就此出现。眼前的尺郭,一身红袍,两耳尖尖,脖子上还盘着一条花色巨蟒。它活着跟死去,都如神话故事中一样,惊天动地,又颇具悲剧色彩。


《建木》

据山海经记载,在西南黑水之间,

有一棵大树叫建木,是天地的中心,

这里百谷四季生长,又白又滑好像膏脂,

鸾鸟唱歌,凤凰舞蹈,

人们每天渔樵耕读,安居乐业。

建木是天神和人类往来的阶梯,

树干笔直,树梢盘曲如华盖,

天神经常通过攀爬此树来人间视察,

人类也经常爬树去天上游玩,他们也经常通婚。

据说人类的很多大英雄和氏族首领,

都有一半神仙的血统。

《雹神》

相传雹神是西汉开国名将“李左车”,

《池北偶谈》中描述,雹神驾龙车,

面貌似羊而狰狞,车内装满雪球,

一边驾车一边用手投掷抛洒,

眨眼之间便能行千里。

民俗在农历四月初一拜祭他。

一个喜欢探索异度空间与平行宇宙的姑娘,恰好找到了一个蛮适合的题材,再有点东方美学的影响之后,她的画被特有的颜色与风情蒙上了一层神秘。这些由远古人民对自然、社会现象的认识与愿望,演化而成的神话故事,已然通过黄箫的画笔,具化成一个个生动、形象的神妖鬼怪,构建着她的上古宇宙。

黄箫说自己是在一砖一瓦中积累、构建。我始终在想,她说的正在进行的系列创作,还是日渐丰厚的文化积淀?

那个画着山东风景的油画系毕业生,那个把童年记忆搬入画展的青年画家,那个痴迷上古神话画画者。从专业,到工作,再到生活。黄箫终究把画画,变成了玩儿。

正午:你画的上古神话中的形象,都只有十几厘米,为什么这么小?目前为止,你大概画了多少个神话形象?

黄箫:这些是一些局部图片或者说单个人物的造型图。最终会组合成一张大画,目前人物形象已经有两三百个了。

正午:您的小画每天都会坚持吗?你之前是学油画的,而你的这些画选用的材料却是纸本、彩色炭笔或者粉笔,为什么?

黄箫:不必坚持,想画就画,想玩就玩。铅笔盒粉笔比较方便,艺术家不应该被材料绑架,哪种顺手,哪种适合表达自己当前想表达的东西,就用哪种。我看你经常提到“坚持”两个字,我倒觉得这两个字缝里写满了痛苦。我觉得自在一些比较好。

正午:目前你的工作或者生活状态是怎样的?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黄箫:目前主要工作是给一年级小学生当妈。过去我大概每天会在画室中泡上16个小时左右,而现在最多只有工作日8小时。

正午:看您朋友圈里有个小姑娘光着小脚儿在大白纸上画画的照片,那个是您女儿吗?她喜欢画画吗?

黄箫:哈哈,是的。不,她不喜欢。

正午:有些艺术家,生活里也是很仙儿的,但感觉你的生活却很接地气儿,你怎么看待艺术与生活二者的关系?

黄箫:不同的人生阶段吧。我觉得艺术家最后在作品中呈现的还是他的生活状态吧。这样才会有艺术的丰富性。

正午:看你2015年的一些作品,比如《当时只道是寻常》,里面都有一些80后娃娃的元素,为什么会把这样的记忆放到画里?你想表达些什么?

黄箫:我出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普通市民家庭,我记忆中人们生活的十分闲逸,大家花更多的时间和彼此在一起。或者几个朋友嗑着瓜子翘着腿儿闲聊。或者三口之家喝着廉价的花茶说说笑笑。当然,我无法说哪一种生活是更好地,毕竟现在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们也是不愿意的。只是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忘记那份生命中错过就已不再的美好。因此,我画了很多那个年代的日常用品,搪瓷缸子,铁皮茶叶桶,塑料娃娃,熊猫笔筒。

很多和我同样年纪的人非常喜欢,说勾起了他们对儿童时代的回忆。听他们这样说,我觉得很高兴,也算是和观众之间的一点共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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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黄箫

女,1982年7月生于济南,

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

先后获得文学学士、艺术学硕士学位,

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从2006年起,黄箫分别在杭州、北京、

济南、上海等地举办过多次个展及群展。

其作品《罗泉峪雪景之一》、《罗泉峪雪景之二》

被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教授私人收藏;

《水乡·作品3号》被德国柏林艺术大学

美术学院米洛斯拉夫·胡尔答教授私人收藏。

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首席执行│穆霖  首席记者│张爽  

编辑│王小轩  高原  李晨璐  田小摔  

视觉总监│杜放  视频监制│李小姣  设计│刘垚  李心彧

◎本文由正午文化原创,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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