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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我哪有糊弄您？”叶娇阳放下饭碗，一边喝罗逸洋赶紧给倒好的补汤一边说：“罗逸洋。你说，我是不是瘦了更好看？”叶娇阳一边问一边给了罗逸洋一个“你敢说不好看试试”的眼神。 “都好看。但是太瘦不健康。所以你要多吃点。”罗逸洋笑了。他喜欢这样的叶娇阳，瘦小的身体里有着无限的能量，仿佛有着未知的能源来自于她的灵魂，让他着迷。 “已经第三碗了，罗逸洋。你要记住，你是医生，不是养猪场饲养员。不要搞错了自己的职业哦。”叶娇阳实在吃不下了，赶紧把话题从瘦和吃扯开：“对了妈妈，昨天叶之诚进恒温消毒箱的时候，医生还问我叶之诚叫什么名字来着，你到底给叶之诚起好名字没好呀？” “哎呀。对，给叶之诚起名字。昨晚我给想了一个，叫叶之诚。诚实诚意的诚。希望叶之诚以后做个真诚的人。”也希望他能感受到她们母女爱的诚意，将来可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叶之诚。这名字好听，又有意义。就这个了。罗逸洋，你觉得怎么样？”叶娇阳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妈妈能够同意她领养下这个孩子，必定是经过了很深的内心纠葛才做出来的决定。 “我也觉得这名字很好，也很有意义。阿姨，这名起得真好。罗逸洋当然没忘记拍未来丈母娘的马屁。他不但没意见，而且他还很高兴于叶娇阳居然会询问他的意见，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做孩子的爸爸有望？ “妈妈，我吃饱了，趁着罗逸洋在这儿，我过去看会儿叶之诚。嘻，顺便把他的新名字告诉他。”叶娇阳起身要收拾饭盒，罗逸洋顺手接过去自己收拾，两人动作表情都很自然。叶书玉看着这情形，更觉得如果这是女儿女婿那该有多好：“快去吧。” 等叶娇阳走后，叶书玉对罗逸洋招招手，罗逸洋走近病床边坐下，叶书玉拉起他的手，微笑，说：“逸洋呀。阳阳年纪比你小一点儿，人又单纯，她有做不到的，你别放在心上。阳阳这孩子吧，从小跟着我，吃的苦不少，可从没有抱怨过一次。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她对婚姻没有什么信心。你能对她有心，阿姨很感激你。你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若我们阳阳能和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气了。” “阿姨，看你说的。我能找着叶娇阳就已经很开心了。现在也挺好的，对我来说，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怎么样都好。”罗逸洋说的是心里话。小的时候，他妈妈喜欢给他转学转班的习惯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坏了，本来转学生就容易被欺负，被欺负了又转学，恶性循环，他悲惨的童年就是叶娇阳给救起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从小心里想着她想着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不过挺好，他觉得一心一意爱着一个人的感觉，不错。 “你这么好的小伙子，你喜欢的女孩得多有福气呀。”叶书玉是过来人，她自然看得出罗逸洋的真诚。只可惜自己那傻女儿，依然没有开窍。 157 朱清卉成为林导演的新宠，将出演林导演新剧《我的青春我的梦》的新闻播出的时候，叶娇阳正小心翼翼抱着结束了黄疸治疗恢复健康的叶之诚哼着小曲儿回病房。 她忙于照顾一老一少两个病人的她已经多天没有接触外界资讯了。 叶书玉原本在房间里是看电视剧的，电视剧播完了放广告，她才换的台。叶娇阳进门的时候，刚巧就换到一个正放娱乐新闻的台了。荧屏上的朱清卉纤瘦苍白，脸很素净，衣服的颜色也很素净。正是因为她的素净，在一干浓妆艳服的男女演员中，特别的引人注意。媒体还猜测，她这样一个姿色并不出众的新人女演员，是因为什么成为了两大导演的心尖儿。猜测的原因有二：一是有背景，二是有实力。但不管有那一样，都已经成为了幸运儿。 叶娇阳呆呆地盯着屏幕上气质独特，大方得体地应对媒体访问的朱清卉，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朱清卉整个大学时期都是叶娇阳的好友，来过杨城，住过叶娇阳家，吃过叶书玉包的饺子，叶书玉自然也是认得朱清卉的。 叶书玉也看到了女儿脸色的不对劲儿，以为她只是看见昔日同窗好友已上位出头，自己却仍艰难打拼未看到希望，所以才伤感伤怀，于是轻声安慰道：“朋友成功了，应该为她高兴。不过也别忙着给她打电话，她现在新认识许多人，可能会很忙。等有空了，再祝贺她。清卉这孩子，不怕吃苦，肯努力。上帝是公平的，我们付出努力总会有回报的，迟早的问题而已。孩子，你别着急。” “我知道了，妈妈。”良久，叶娇阳才回答母亲。 是的。这些道理。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心里就是不甘心，不但不甘心，还很愤怒。 那部戏，明明是她先去试镜，明明是她先得到了林导演的肯定。凭什么朱清卉把自己生的叶之诚丢给她，她为了找她丢了手机，她为了她的孩子耽误了一切，结果却是她代替了自己得到了好机会！ 这时候的叶娇阳，心里有着千万种念头，她想马上丢下孩子丢下妈妈，跑到找到朱清卉，给她一个耳光，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她也想去林导演面前重申一下自己的难处，求他给一个机会。她还想有一个时光机器，回到这一切未发生前的时间，让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证明是朱清卉生下了叶之诚而非自己。她要坐时光机回去，给那个担心地寻找朱清卉的自己一个耳光！让她不要去找朱清卉，随便朱清卉怎么样！她只需要好好研读剧本呆在家里等林导演的电话就可以了，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手机弄丢！ 可是，她没机会了。没了。 而且现在去争，机率甚微，吃力不讨好。 她要冷静下来，她需要认真地思考，她需要找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158 罗逸洋原本已经下班回家了，刚上床准备休息，一个同事打电话给他，说家里有事，问能否与他换值班。罗逸洋又爬起来回医院了。他这些日子，简直就已经把医院当成家了。值班不值班无所谓，反正叶娇阳在医院里，他就喜欢呆在医院里。所以到了医院后，罗逸洋快速巡了一圈儿病房，脚步就不由自主地朝叶书玉的病房这边走来了。刚到走廊的转角，罗逸洋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凳子边独自垂泪的叶娇阳。 这是罗逸洋第一次见到哭泣的叶娇阳。 当他还很小的时候，她是他的女英雄，为了他能独自单挑三个大班男生。再后来，她是他梦中的美丽的少女，是他的方向和动力。然后就是成年后他见她的第一面，一个坚强乐观的努力为自己的梦想打拼的年轻女孩。她就像一束光源，只要看到她，他就能感受到温暖与力量。所以，他从没有想过会见到她脆弱哭泣的一幕。罗逸洋有一点吓住了，他呆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近到叶娇阳面前，慢慢地蹲下。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叶娇阳通红的泪眼。罗逸洋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一种莫名的委屈。罗逸洋把吊着的心吞回肚子，轻声问：“怎么了？” 叶娇阳看到了罗逸洋，有些尴尬本想强撑说自己没事，但没说出口，想止住眼泪，却也没止住。爽性算了，哭就哭了，犯不着掩饰。 罗逸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来，这儿借你用一用。”叶娇阳犹豫了半秒，把脑袋靠了过去。本来想控制住情绪，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涌，她的泪水很快便打湿了罗逸洋的白大褂，凉凉地渗透了罗逸洋的衬衣到达了他的皮肤。罗逸洋只觉得那眼泪有如强酸，蚀了他的肉渗入他的骨，让他的心脏痛得要命。但罗逸洋知道，这泪水与自己无关，自己也并不能救赎，但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心更痛了。 叶娇阳这时候顾不得想起自己用的是谁的肩膀，她只觉得自己很累，很委屈，那种非眼泪不能发泄的痛苦难以言明，只能放任自己情绪失控。 她有点想金少宇。准确一点说，是很想很想他，想知道他独自一人在异乡是否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想知道他是否能够理解自己当初对他的拒绝。想知道如果自己不拒绝他，他是否还会有今天的遭遇。 而在Ｍ城某个写字楼的一间办公室里正彻夜加班的金少宇，公司新起步，他连员工都还没的招，把自己一个人当十个人使，每天都分身乏术。新工作需要他倾注精力，他忙得顾不上去了解自己爱着的那个女孩在这几天里发生了可以颠覆人生的大事。 唯一知道她还在他心中的时刻，便是极少的睡眠中偶尔的梦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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