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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疗养医院某高等病房里，金爷躺在病床上，面容消瘦了许多。已经整整昏迷沉睡了快两年，金爷的病房里从最初的人潮涌动，变成了如今的门庭冷落。当然，门外还有一位长期驻扎的安保人员，那是金夫人母子为了随时掌握金爷与金少宇的消息而特意安排。 到病房外的时候，金少宇看到那名保全人员并不在岗，剑眉稍稍地皱了一下，但随即舒展开：他们放松了警惕也好。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更好地瞒住金爷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有可能会随时醒来的消息。 令金少宇绝对意外的是，他刚刚在金爷的病床边坐下，伸出手想帮金爷拉一拉被子，竟然一下就被金爷握住了！ 金少宇吓了一跳，正要叫医生，却被金爷小声地说的一句话安定住了：“别转身，你后面新装了一个摄像头。”敢情老头这一躺两年，是猛虎在休养生息吗？不但什么都知道，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真一病不起，就不是他父亲了。 “要我怎么做？”金少宇压低了声音问他。他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无论他对老头的做法是赞同还是反对，他总归是他的父亲。父亲终于大病初愈，当然是他的幸运。 “你装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会儿出去后安排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今晚想办法屏蔽掉那个摄像头几分钟，我要离开这里。”金爷说得很简短，当然他的计划很长。但再长的计划，也要等他完全恢复了再说。 “好。”金少宇自然满口答应，并且很快在脑海里悄悄形成了转移金爷的计划，他沉默了一会，又低声说了句：“爸，谢谢你醒过来。”说完这句话，他的鼻子是真有些酸。万一他醒不过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又将多孤独几分。 金少宇为了金爷秘密转院的事情忙碌了两天。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他做得十分极致，金少宇委托了周小哲的女友小段帮忙把金爷转走了。 第二天，来上班的保全人员发现金爷失踪之后，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打电话给上面汇报，电话转到了金夫人那里，一向极其冷静的金夫人，吓得失手把花瓶都给摔了。 为了不引金少言怀疑，金少宇也装做全心忙于筹备公司的新剧而根本不知道金爷失踪的样子，他没去，也让刘小克不要再去。打探消息的金少言悬着心了：那只病老虎到底哪儿去了？难道是自己醒后偷偷跑掉了？ 剧组里，化妆室里突然传来朱清卉的尖叫声，随后化妆师苦着脸从化妆室里出来去找了导演：“导演，妆没法化了？” “有什么妆没法化？”导演瞪着化妆师，这部剧的拍摄接近收尾，特别忙，算上上一部剧的话，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七个月了，疲惫与压力让他更容易愤怒：“你掉什么链子？！” 化妆师很委屈：“不是呀，是朱清卉姐，她忽然对胶水过敏，这会儿脸都全肿起来了，别说是老年妆了，就是平常妆也没法儿化了呀。” 女主角化妆胶水过敏，那还拍什么？导演黑着脸进化妆室一看，朱清卉整张脸都红肿了，正张罗着要去医院呢。 导演从化妆室出来，看着准备好的其它人与道具，心里郁闷得都快疯了。 李心苑比叶娇阳早一点得到朱清卉忽然对化妆胶水过敏的消息，跑过去告诉了叶娇阳。叶娇阳看着导演气坏了嘴从化妆室出来，化妆师都被他骂哭了。叶娇阳深呼吸一口，走了过去：“导演，让我试试怎么样？” “你谁呀你？你怎么试？你是周朱清卉吗？”导演很不屑地呛叶娇阳。 叶娇阳被导演呛得有些窘迫，但总算没退缩：“我是叶娇阳。之前一直给朱清卉做替身来着。我与朱清卉的身高与脸形都比较相似。不是只剩下老年妆的戏了吗？化好妆后，应该没有问题的！” “你倒是想得轻巧！就算妆给你化好了！剧本你看了吗？你会演吗？这会儿就要拍，台词你背了吗？别光想着上位，什么也不会上什么位？！”导演对于这种急于抓住机会的小演员见得多了，根本不把叶娇阳放在眼里。 站在副导演旁边的东子给导演递了盒烟，小心翼翼地过来劝：“导演，朱清卉小姐要是一直对胶水过敏也没有办法呀。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不能拍的话拖下去都是事儿呢。要不让她试试吧，叶娇阳拍过电影，就是那个拿了西班牙电影节最佳外语奖的那部《消失在初恋里的女孩们》，叶娇阳是女主角。她一直在做朱清卉的替身，化了老年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台词和剧本，叶娇阳也不是新手了，给她一点时间，剧本和台词都应该没问题的。” 听了东子的话后，导演又看了一眼叶娇阳，叶娇阳赶紧说：“剧本我早已经看过了。台词虽然还不是十分熟悉，但我可以用化妆的时间再背一下，我没问题的。导演，让我试一下吧。” 导演又看了一眼万事俱备只欠女主演的剧组，皱了皱眉叫化妆师：“把她尽量化得更像朱清卉！” 324 朱清卉还在医院里做检查的时候，就收到了叶娇阳代替了自己演老年女主角的所有戏。朱清卉气得把新做好的美丽指甲都捏断了。而医生的话让她内心的压力又加了一层：“一般来说，如果对以前不过敏的东西忽然过敏，是因为免疫力发生了变化。建议你重新检查一下身体，并且尽量停止工作休养一段时间。” 中止工作？那不是等于把好不容易争来的位置让给了叶娇阳？！ 她决不允许！她还没有站到梦想的最高处，她决不允许叶娇阳先她而至。 剧组里，叶娇阳明白朱清卉肯定会心生恼怒，甚至会谋划一些对此一无所知。她只顾得用全部的精力放在演戏与台词上，她的努力与实力很快得到了导演的认可。因为导演对她的态度转变，剧组里那些人也很快见风使舵起来，慢慢地，就再也没人敢叫叶娇阳与李心苑打杂做苦力了。 两天后，朱清卉过敏症状消失。她来了两次剧组，都成功说服了导演让她自己来演，但是，一上妆的时候，她的脸一次又一次地肿成了猪头，最后只能愤恨放弃。 叶娇阳成功地接演了朱清卉不能演的女主角老年部分的戏，而且导演对叶娇阳的演技与台词功力都认可，东子见势又帮了一把，为叶娇阳争取到了主角老年戏份的独立的合同，也就是说，叶娇阳在最后五集里，是第一女主角。 叶娇阳很感激东子。但并不知道，东子其实是受金少宇所托。 东子在电话里告知金少宇叶娇阳终于在剧组里艰难地翻了身的事情后，金少宇谢过东子，又拜托了他一件事：“我在筹备一部戏，你来做副导演，由你出面邀请叶娇阳来，怎么样？男主角是周信安。” 东子做了导演助理这么久，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当成导演，他当然满口答应了。 东子向叶娇阳得出邀请的时候，叶娇阳一开始是非常开心的。加上结束了上一部居的拍摄后终于拿到了片酬，叶娇阳和李心苑一起请小东吃饭。席间酒至酣处，东话就多了。一来他终于认识到叶娇阳与李心苑是可以结交的朋友，二来大概也因为自己终于看子到了出头之望，他很感激地告诉叶娇阳，其实他一开始也跟剧组里其它的人一样没把叶娇阳与李心苑放在眼里，直到他的前老板金少宇诚恳地拜托了他，他才交上了叶娇阳与李心苑这样的朋友。之后，东子又满怀着对金少宇的感激，说出了他邀请叶娇阳去拍的新剧，其实是金少宇公司投资的新戏，也是金少宇要求他必须请叶娇阳去做女主角。东子最后的一句话是这样的：“娇阳呀，一起在剧组里相处这么久，我们也算朋友了。金少宇对你用情用心，这样的男人，你怎么不抓住呢？” 东子这样说的时候，李心苑也劝叶娇阳：“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我只知道老板总是找借口来剧组看你。” 叶娇阳笑了笑，没有接他们的话。 金少宇是谁？金少宇是那个目高于顶傲视群雄的影帝，制片人，天文化的继承人。可是，他和她在一起后，是什么呢？是处处受累处处受气每日奔波的小公司老板。是今天为了她处处求人处处妥协的普通人。爱是什么？爱有时候不是坚持在一起，而是，要自己站得稳，要自己活得好，要他不因自己而受罪受累。如果她必须依附金少宇而才能生存，如果她必须依附金少宇才能追求自己的梦想，那么她就把自己丢了。她必须能够自己活下去，必须自己在路上独立奔跑而不必拖累任何人，才不叫她的梦想蒙羞。 这是叶娇阳的笨，这是叶娇阳的真，这是叶娇阳仍是叶娇阳的根本。 所以，她不会去解释太多。也不会，放弃做自己。 325 叶娇阳是第二天东子清醒后，打电话给他直接向他拒绝参演金少宇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戏的。 金少宇得知叶娇阳拒绝后，既意外，又了解这是必然。叶娇阳既然能够决绝地与他的公司解约，又明白地拒绝了他的求婚，显然就是要与他划清界线。他也气，也愤怒，也纠结，但是，他又拿他没有办法。 金少宇去找了叶娇阳，原本是想见了叶娇阳之后与她好好谈谈，但看到她竟然为了争取到演出机会又在某个剧组里打杂的时候，金少宇心里的气又上来了：“叶娇阳！” “呀，来了。”叶娇阳转头，看到了金少宇，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有什么事吗？” 一开始，金少宇还能勉强维持礼貌：“我想来问问，一再地拒绝我是不是让你感觉捡回了点自尊？” “抱歉。”叶娇阳沉吟一会：“谢谢。” 叶娇阳冷静又冷漠的态度，让金少宇瞬间崩了：“为什么拒绝？为尊严？自尊？还是什么？为我牺牲？不想连累我？哈，你真是伟大。你每天都在为自己的伟大想法点赞吧？尊严值多少钱？你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上位吗？我愿意帮你，就像我只是给你一只苹果，你也得自己削皮自己啃自己用力才能吞下去呀。你只是接过了我给的苹果，并不是我喂你我替你吃替你消化！你得靠你的实力才能吞下它。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哈，居然还来继续做群众演员，知道这圈子里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吗？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别说没有人帮助，就是有人捧着炒着，最后还有摔死的呢！而且你凭什么要为我牺牲？凭什么想接受我的帮助就是拖累我？我是商人！我也要赚钱的！如果你一直亏本，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继续的。现在你什么意思？就为着你那点儿尊严，为着你那点儿骨气，就拒绝我吗？知道什么是冷酷吗？你，叶娇阳，你自以为是为我牺牲，就是冷酷！”内心的情绪积压得太多太久了，金少宇根本没给叶娇阳回应的机会，连珠炮一样甩出了寒芒闪闪的话。 而叶娇阳，她在安静地听完他的话后，沉默几秒，回答得很简短：“你说得很对。但是，谢谢，抱歉。” 叶娇阳转身离开，继续在剧组里忙去了。金少宇明白，现在的叶娇阳才是真正的叶娇阳，这个女孩，从来都有着无形的钢特例铁骨般的刚强与坚韧。即使要她再次从群众演员重新奋斗，她仍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金少宇失落地回到公司，深思了一天，决定把准备好的这部剧卖给天文化集团，他打电话给金爷：“爸，投资一部电影吧。只是冠天文化旗下影视公司的名，其它的，包括资金与宣传，及后期制作与票房，我全部替你运作。” “你搞这个，赚过钱没有？”金爷不知道儿子想做什么，但是他刚重新接管天文化，很多事情待他整顿：“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吧。” “我又不是因为赚不了钱才要冠你们的名。我只不过是为了追女人。就这么说定了呀。”金少宇不想再和老头多说，看到他恢复健康他就轻松多了。 “什么？追女人？臭小子……”金爷差点又火了，但金少宇早已挂断了电话，他吃准了金爷最近忙，而且金爷那样护短的人，不可能不护着自己。 之后，金少宇又继续联系了导演与周信安，叶娇阳不接受是吗？他还就铁了心要让叶娇阳来演这个女主角了。 金少宇安排了很正规的试镜，由何导演再次掌刀，编剧当然还是周小哲，主演嘛，金少宇怕叶娇阳再起疑心，舍弃周信安用了新人，李心苑进组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李心苑一直带着叶娇阳，连这次试镜，也是由李心苑安排的。 周信安很不满，对金少宇吼：“我签你的时候合约候风地里就说好我必须和叶娇阳做情侣的！而且我就是票房的保证好不好？” 金少宇很淡定地回答他：“叶娇阳现在不是我公司的人了。而且，虽然这是励志题材，但这是爱情片，你以为我会引狼入室吗？” 周信安怒瞪金少宇：“你假公济私！” “当初签我的公司之前，没去打听一下老板的为人吗？” “孤寒！恶毒！不是人！” “谢谢赞美。” 326 ＤＮＡ基因研究所门口，金少宇深呼吸一下，才走了进去。他此刻的情绪难以形容，不管叶之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都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如果是的话，他还要操心如何向叶娇阳解释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孩子这个问题。而如果不是呢？朱清卉如果坚持要叶之诚的抚养权，到时候他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这两份标本的ＤＮＡ相似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他们是直系亲属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是父子或者母子关系。”罗医生与金少宇年纪相仿，是金少宇大学读书时的师兄，说完把检验报告递给金少宇开玩笑问他：“怎么？以前的风流债吗？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来认父亲吗？” “这……比较复杂。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金少宇是震惊的，也是无法坦然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叶之诚是他的孩子。虽然，他愿意让叶之诚做自己的孩子。只是因为叶之诚的亲生母亲是朱清卉，所以，他对此心有抵触。 金少宇明白，叶之诚是自己与朱清卉的亲生孩子，叶娇阳心里那堵隔着自己的墙，会更厚，更硬，更难过逾越。 “早就告诉过你们这些花心大萝卜了，就算是安全套，也不一定是绝对安全的。你们现在操的心，都是当年花心结的果。”罗医生笑着告诫后辈。 “那像你这样，小学毕业就认定一个女人，大学毕业就结婚生子的人，过得幸福吗？”金少宇当然没忘记这位师兄从一而终的奇迹般的恋情。 “非常幸福。而且，越来越幸福！”罗医生得意的把桌上妻子和两个孩子的照片给金少宇看：“有儿有女有妻有子，是我梦想中的完美人生。” “羡慕你。”金少宇这一句羡慕，是发自内心。如果他早早认识了叶娇阳，早早就与她结了婚生了子，今日的坎坷烦恼，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金少言这一周简直生活在地狱里。 周一，因为天文化投资房地产失利导致股价跌到谷底，股东们来他的办公室大闹了一天。 周二一大早，金爷忽然出现在会议室的主席位置上，把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好在金爷没有当场甩他耳光，只是叫他滚出公司。 周三，他和妈妈四处找股东支持，想继续掌管公司。但元老们都是老顽固，一看到金爷康复就完全把他们当成透明。几个由妈妈控制的小股东不知道怎么回事，跑的跑，走的走，就没有露面儿的。 周四，他由妈妈陪着，在金爷面前跪了五个小时，膝盖都跪肿了，金爷才说了话：“我承认，我过去，在感情上待你们是刻薄了些。但做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给了你们富足的生活。你们不感激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但向我下毒这样的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让我彻底对你们死了心。一开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以为我供给你们富贵的生活，就是我给你们的夫妻情份父子情份，今天看来，在你们眼里并不是这样的。你们不但想要我的公司，想要我的财产，还想要我的命。虽然没有长期地一起生活过，但是我不能再把凶手留在身边了。不想进监狱的话，就去国外吧。签了离婚协议后，我会付足赡养费的。但是，更多的，你们就不要苛求了。我不会给，你们，也没有资格要。” 要与妈妈离婚的事，金少言开始以为父亲只是说说，但是，周五一大早，父亲的律师就把离婚协议送到了家里。他那素来平静从容的妈妈，一见那离婚协议就疯了，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骂，整整折腾了一天。他以为让自己出国的事情也只是随便说说，但是，傍晚的时候，司机拿着机票来了：“大少爷，老爷让我把你送到机场。” 他离开家的时候，金夫人竟然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来，幸好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只摔断了一条腿。他这才没被当进就强迫去机场。但到了医院也并不好受，他发现自己的信用卡全部被无限期冻结了。 327 金少言知道妈妈是留有备用资金的，但不管他怎么问，妈妈只是笑，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还好他自己不笨，做了一段时间天文化集团的主席，也留了一点油水，不然的话，连妈妈的住院费都交不起。这还不是最让金少言愤恨难忍的，更难以忍受的是，医生经历详细检查，诊断金夫人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必须住进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媒体上，首先金爷恢复健康重新掌管天文化的新闻铺天盖地，天文化股价连日雄起。然后，唐露露由父亲发表了与金少言取消婚礼的公告。没几天，金少言又收到了致命的坏消息：金夫人与他好不容易才培养的几个倾向于他们的高层纷纷病退的病退，辞职的辞职。他再电话给他们时，他们根本就不再接他的电话了。 金少言整日在医院里照料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的母亲，整个人都完全颓废掉了。 直到，他收到了之前请的私人侦探寄过来的金少宇最近的活动资料，照片是金少宇从ＤＮＡ鉴定研究所出来的情形。那位私人侦探也没白花金少言的高价佣金，竟然还有金少宇与叶之诚的亲子鉴定报告。 叶娇阳正式投入了新电影的拍摄。关于她的负面绯闻的影响在周夫人的帮助下早已消失无踪，而在资讯快速更迭的时候，娱乐圈里的新闻又一个比一个精彩，所以习惯了快餐化信息的人们很快就淡忘了叶娇阳是谁。连金少宇走在街上的时候，也越来越少被人认出了。金少宇满意于这样的状况，当初演戏只是一时兴起当是玩儿，只是一不小心玩大了。他其实更喜欢站在幕后运筹帷幄。比如现在，他全心在为叶娇阳正在拍的电影拉投资，策划宣传方案，以及各种能够保证这部电影既有票房又好评的工作。他根本不在片场出现，倒是周信安去得很勤，为了能与叶娇阳再次出现在同一部电影里，周信安居然 又想方设法地哄何导演给了他一个友情客串的小角色。 朱清卉也正忙于拍摄一部中韩合资电影而无暇顾及来给叶娇阳挖坑，又没了金少言与唐露露的阻碍，叶娇阳的状态很好，几乎每场戏都能一条即过，金少宇也保证了资金与其它部门的良好配合，电影非常顺利地拍摄完成了。 在金少宇的提前准备筹谋下，电影的宣传也比较顺利。 电影首映那天，金少宇出现在台下，本意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他亲自出面请的观影嘉宾是否都已到场。但看到叶娇阳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她走近了，为了看一眼她，他去了后台。 叶娇阳穿了一件湖水绿的抹胸裙子，更显得腰身纤瘦，配了她纯雅而自信的微笑，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动人。金少宇真的许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叶娇阳了，她的目光一黏在她的身上就没离开过。叶娇阳今天本来就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会不会有刻意为难她的记者。她看到金少宇后，先是小小吓了一跳，然后又紧张起来。金少宇专注的目光让她以为自己今天穿错了衣服化错了妆，在这个几乎永远完美的男人面前，她的自卑像水里的气泡，总是时不时就冒出来一小串儿。 “老板，收收眼神，大家都看着呢。”跟在叶娇阳身后的李心苑笑着打趣金少宇。 “随便他们看吧，这圈子里，不知道我被叶娇阳迷住的人除了你，早没几个了。”金少宇淡淡地回答着，他不生气了，气什么呢，他又不能命令自己停止爱她，所以，妥协吧。 叶娇阳很尴尬，上一次她和金少宇见面的时候，金少宇几近咆哮着对她说着如刺如针的话，这会儿又……什么意思？ 328 “因为你，叶娇阳不也错过了被更好的男人追求的机会吗？”李心苑笑语：“我这电灯泡走啦，两位随意。不过要抓紧哦，首映仪式十分钟后开始。”到了门口，李心苑又回头说了一句：“老板，十分钟会不会太短？要不要我去告诉他们向后延迟一下？我就说老板和女主角有急事，请大家稍等，行吗？” 李心苑的话，让叶娇阳尴尬升级了：“李心苑！” “叶娇阳，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们老板为了你能来拍这部戏费了多少劲儿呀。看在这份儿上，和他和好吧，行吗？你们这冷战虐来虐去的，让我们看着难受好吗？”李心苑抛下这句，跑了出去。 叶娇阳更尴尬了：她以为她终于看见了路，却原来还是借了他的光。他似她的神，给了她光，给了她暧，几近照亮了她的梦想之路，可是，她用什么样的资本，才能够站在神的身边呢？ “叶娇阳，我们……”金少宇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叶娇阳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起来：“妈咪！接电话！我是叶之诚！快接电话！” 那是叶娇阳为叶之诚与妈妈特别设置的铃声，她抱歉地对金少宇笑了一下，赶紧去接电话：“喂。” “娇阳！叶之诚被人抢走了！” 叶书玉的声音颤抖着也哽咽着，她刚刚经历了惊魂一幕，叶之诚要吃蛋糕，她抱着他去公园旁边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刚出门走到马路边儿上，一辆车开了过来，车上跳一个男人，一把将她推到马路上，二话没说抢了叶之诚就跑了！ “什么？！你在哪里？快报警！妈妈！快报警！我马上过来！”叶娇阳一手拿着手机说话，一手提起裙摆就往外跑。金少宇吓了一跳，赶紧跟了上去：“娇阳，马上开始了，你要去哪？” “抱歉！妈妈说叶之诚被人抢走了！我得赶紧过去！”叶娇阳头痛也不回向门口跑过去：“我的天呀。对，对。我要马上报警！”她挂断妈妈的电话想用手机报警，但她的手颤抖了好一会儿，都没按号码。金少宇快步走近过去，果断地接过她的手机帮她打开并打了“110”递回给她：“冷静点，慢慢说，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110是打通了，但因为太慌张，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叶娇阳也只说得上来个地址，急得不行。还好小公园离得不是太远，两人狂奔着，跑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看到哭泣的叶书玉正被几个路人围着而没有看到叶之诚，叶娇阳的脑子嗡的一声响，晕眩得差点儿就倒了下去。 警察终于来了，问了情况，又调了附近的摄像头影像资料。发现拍到了当时情况的摄像头有两个，但是两个都拍得不是很清晰，只看出来那是一辆遮挡了号牌的商务车，而抢孩子的那人行动十分快捷迅速，看不清楚面容。警方立了案，又通知了附近街道的交警，但是，只查到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像消失了那般，在驶入一个地下停车场后，很快就不见了。 叶娇阳主演的电影《继母》如期上映了，票房尚可，但是因为说好会出现女主角突然缺席首映式，原本早已为采访叶娇阳的猛料准备了尖锐问题的记者们十分不满，第二天媒体的反响并不强烈。反而是同日上映的朱清卉的电影〈一杯绿茶〉十分火爆，因为朱清卉不但与众多大腕一起到场，还与影迷一起观影，一时之间，抢尽了风头，几乎都没人提起叶娇阳的电影。朱清卉当然是故意的，从拍这个电影开始，她要做的就是完全把叶娇阳给压下去。 而此时的叶娇阳，还在派出所里毫无头绪地越想越心慌。 六个小时过去了，毫无线索，也没有人打电话。金少宇再次去警局了解情况，叶娇阳在医院里陪头部与腿部受伤住院的叶书玉。她焦灼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配合警察的搜寻，一边打电话给所有认识的人问他们是否能帮忙，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又三个小时过去后，眼看夜幕越来越深，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329 叶娇阳找到朱清卉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这时候离叶之诚的失踪已经整整十个小时了。她的面色有些疲惫，但目光如炬，她炽烈地盯着穿着一件真丝华贵睡袍来开门朱清卉：“孩子在哪？！”地已经十多个小时了，一想到叶之诚天黑了却不知道被人关在什么地方或者遭遇到了什么伤害，她就恨不得捏住朱清卉的脖子问她到底把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怎么了？”刚才叶娇阳打电话那气急败坏地打电话问她在哪儿的语气，并没有影响她的新电影又好评又卖座的愉快心情。叶娇阳说要见面，她甚至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她。 朱清卉现在这个住处位于北京城最昂贵的地段最富有的高级公寓，住在这里的都是京城的名流富商。朱清卉想让叶娇阳见识一下她此刻的奢华。也让叶娇阳知道，她周朱清卉，再也不是乡下小县城那个重男轻女子女众多的普通家庭里出身的，直到十八岁还连自己的床都没有，只能每天睡旧沙发的渺小女孩了。 朱清卉打开门，看着因为慌乱与愤怒而显得有点儿狼狈的叶娇阳，微笑着，做了一个里边请的手势。她并不是急于炫耀自己的富贵与成就，她知道叶娇阳并不妒忌这些。但是，她总忍不住有这样的心态：今日的我，已将往日那个卑微低贱的我踩死在地下。朱清卉知道，这样的心态必须戒除，但是，她总忍不住在昔日旧识的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看我风光吗？你羡慕我吗？ 傍晚得到叶之诚失踪的消息后，周信安的心情就一直跌入了谷底。好不容易拍摄结束，原本只想悄悄地跟在她家附近看她一眼，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她这样脆弱无助的背影。 叶娇阳看了一眼周信安，没有说话，跟着他回到了他的车上。 一路上，叶娇阳没有说话，周信安也没说，只是偶尔看一眼叶娇阳那饱含了担忧与惶恐的脸。周信安的眼睛里也盛满了心痛不舍。 周信安到底是忍耐住了想把叶娇阳拥抱入怀的想法，他知道叶娇阳也许不会反抗，但是，自己并不是叶娇阳心里的那个人。 周信安也知道，无论叶娇阳的心里有没有自己，自己的心里，仍只是叶娇阳的天下。所以，把叶娇阳送回家后，他还是对老三说：“回周宅去吧。” 没办法，为了叶娇阳，又要回去拜托妈妈了。今天又会被她再嘲弄一次了吧？ 金少言的电话，是在半夜十二点过后才打来的。 金少宇看着那个无法显示来电号码与地址的电话，心里暗感不妙：“喂。” “还没查出来是我干的吗？算了。你的本事，也就这点儿了。一千万美金。买你儿子挺划算的吧？不过，我知道你现在拿不出来。没关系，老头应该会帮你拿的。老头一向对私生子最有同情心了。如果老头给的不够，你可以去找你的老情人要。她现在这么红，挣得肯定不少。别不好意思，孩子都生出来了，要个钱有什么难的？这么多现金你大概需要点时间，给你九个小时吧。明天十点如果不提着现金来找我，我可不敢保证我妈会对孩子做什么事情。医生说她得了精神病呢，很严重，而且是狂躁型的，我的头上还有她上周打出来的口子。她特别讨厌小男孩。”金少言不疾不徐地说着恐吓与狠话。 正因为金少言并不激动的态度，金少宇反而十分担心起来，越是冷静的坏人，做事的时候就越狠。金少宇满口答应：“好。在哪里见面？我现在要看一看孩子确认他的安全。” “好。”金少言答应了，然后金少宇听到了胶带撕裂的声音后，便是叶之诚充满了恐惧的哭声：“妈咪！外婆！妈咪！……” 金少宇挂了电话，看向负责追踪电话的警官，对方遗憾地摇头。叶书玉捂着嘴在流眼泪，叶娇阳一张小脸惨白，她完全听到了金少言的话，包括那句：你的儿子。她的眼睛，一眼也没有看向金少宇。金少宇暗自有些心惊：叶娇阳早就知道叶之诚是自己的孩子的事情了？是因为这个才拒绝了他的求婚决意与他冷淡的吗？ 金少宇想向叶娇阳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无从解释，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机。他冷静地开始调度现金。他自己的钱没有这么多，去求助金爷时又挨了金爷一顿咆哮。 与此同时，唐家也因为唐露露的失踪一片混乱，唐志刚阴着脸，一边与警察配合，一边筹集现金。 329 金少言绑架了两个人：唐露露与叶之诚。金少言是花了一段时间谋划的，他打电话给唐露露的时候，哄唐露露说他要出国了，就算是分手，也想见她最后一面才走。唐露露几乎不设防就出现了，他打晕唐露露，强行喂了她母亲吃的镇静药物，整个过程基本没费他的力气。绑架叶之诚的时候，抱个四岁的孩子倒不难，只是因为叶书玉奋力反抗，他差点就没成功。最后把她推倒在马路上，一辆车恰巧撞了过去，这才成了事。 天快亮的时候，疲惫睡去的叶之诚醒了，金少言嫌他哭闹，再次给他灌了镇静药物。叶之诚晕睡过去时，唐露露恰巧醒了：“这是哪里？我没力气。”她看到金少言，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少爷要做什么：“金少言！你为什么打我？你不想活了？” “闭嘴！”金少言阴恻恻地看着唐露露说：“你是不是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愚蠢！骄横！霸道！情商低！哈，金少宇真应该看上你，你这样的蠢货配给他正好是对他的惩罚！” 唐露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金少言，金少言在她面前的样子，一直是没有脾气的，一直是温和的痴情的体贴的，她像不认识金少言一样看着他：“你疯了吗？” “对。我就是疯了。我妈那么冷静厉害的人都疯了，我能不疯吗？”金少言看着唐露露阴森森地笑：“你，你和金少宇，还有那个该死的老头，把我和我妈都逼疯了！” “关我什么事？快来帮我解开绳子！绑得很痛！”唐露露还是未能准确地判断情况，小姐脾气依然。 “贱人你给我闭嘴！笨成这样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你他妈的被老子绑架了！唐志刚给我钱还有得商量，不给我钱，我就把你给活埋了！没看到吗？我坑都给挖好了！”金少言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窗外的一堆新土，这下真把唐露露给吓着了：“不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金少言哈了一声，忽然伸手给了唐露露一个耳光：“这就是为什么！我他妈给你做牛做马千依百顺，你对我说打就打就骂就骂，结果呢？老子一时失势，你居然马上解除婚约！你不让我生！也别想我让你活！” 金少言的狠辣眼神，这下彻底把唐露露吓醒了：“你变了？” “是吗？我变得很好。”金少言捏开唐露露的嘴，又开始给她灌药，唐露露以为他要毒死自己 ，摇头挣扎不已。 九点。叶娇阳家里。已经把钱准备好的金少宇正在与警官配合着在身上装隐形追踪器。叶娇阳跟在他旁边，一再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多个人也多个照应。警官在考虑之后，说金少言可能不会同意。几分钟后金少言果然来电话要求金少宇必须独自前往。 金少言第一次提供的地址，是郊外的一处人工湖。金少宇到了那，却接到金少言的电话，让他脱光了衣服，跳到湖了泡十分钟。之后，再出来穿上金少言事先留下的衣服，并且把钱换到金少言留下的陌生的皮箱里，并且换成金少言留下的车去金少言指定的地方。 经过这么一折腾，追踪器在水中脱落，金少宇的下落在人工湖边就再也没找着了。警方只得紧急调动附近的摄像头试图继续追踪。 叶娇阳抱着双手，咬着嘴唇，她根本就坐不住，特别是看到代表着追踪器那个红点不再移动之后，她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330 金少宇出现的时候，唐露露已经醒了。因为挣扎，她并没有喝下多少药水，只是为了骗过金少言才假装睡着。 金少宇站到金少言对面时，并没有放开手提箱，他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并且观察了一下环境，想确定一下金少言是否真的只有一个人。 金少言跟着母亲研究金少宇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想法：“不用担心，只有我一个。这世界上，靠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最可靠最安全。”这是金少言得而复失天文化集团后得到的教训。 “钱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和我打一架！”金少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只为了拖延时间，追踪器已经掉了，但是他在路上连续闯了几个红灯，希望警方能够收到他的信号能及时赶到。 “金少宇，救我！”被金少言用蓝胶布盖住的唐露露听出了金少宇的声音，开始求救。金少宇有点儿吃惊，但很快明白：金少言此举已是兵行险着，他虽然没有商才，但是歪心思从来都多。唐露露在他失势后取消了与他的婚约，他必怀恨在心。 “打架？可以呀。但是，你不能还手！你要是敢还手！你就等着给你的儿子收尸吧！”金少言说着话，抬手快速地就给了金少宇一拳，正中金少宇的左脸，打得金少宇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金少言紧接着上去，又是一记重拳。 “打架不还手？你只有这点能耐吗？”金少宇一扬手，把手里装钱的提箱当成武器打向金少言。 “还手可以！还手的时候多想一想，你的手打在我身上，我会百倍还给你儿子！”金少言小时学过拳击，虽然不是时常练习，但是毕竟系统地学习过，他一抬手臂就把皮箱挡飞了，紧接着招招有力地向金少宇打了过去。金少宇与他扭打起来。 其实在武力这一点上，金少宇与金少言不相上下，虽然他不似金少言学过拳击，但那是因为他不喜欢暴力，平时的锻炼只是上健身房跑步。对于武术，为了拍戏，曾经去练习过短时的跆拳道与柔道以及一些剑术什么的，那些都是为了拍戏时好看才练习的招式，在正式打架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加上金少宇看金少言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又没看到叶之诚，连动静都没听到，他心里顾忌着金少言真的有可能会对叶之诚下手，没怎么还手，只是闪避金少言的攻击。金少言很快占了上风，没一会儿金少宇的脸上就挂了彩。终于挣扎着从蓝色塑料而里爬出来的唐露露一看金少宇挨了一拳又挨一拳，那张俊脸都快被揍坏了，唐露露急得大叫：“金少宇！快还手！快还手呀！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我去验过你们的ＤＮＡ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快还手！快还手呀！” 金少宇真的还手了！不是因为唐露露的话，而是因为唐露露把塑料布踢开后，他看到了正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的叶之诚！急于打倒金少言救回孩子的他出手快准狠，金少言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工了。金少言掏出弹簧刀的时候，金少宇轻蔑地笑了一下：他这哥哥，永远都在寻求帮助。借人，借力，借刀。永远不会自己努力。 金少宇的笑容更加激怒了金少言，金少宇手臂和胸前被划了口子。金少言见了血，似打疯了眼般举刀向金少宇刺过去。第一刀刺伤了金少宇的肩膀，第二刀又刺伤了金少宇的腰侧，因为疼痛，金少宇招架不及，杀红了眼的金少言，把第三刀刺向了金少宇的心脏。 331 金少言的刀刺过去了，刺入了血肉之躯里，但是，倒下的不是金少宇，而是唐露露。双手被金少言用脐带绑在身后的唐露露冲过去，替金少宇挡了一刀。而且，正中心门。 眼见唐露露染血倒下后，金少言愣了一秒，狂叫一声：“露露 ！”她跑过去把唐露露抱住，一脸的痛楚。他对唐露露，到底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她虽然又笨又骄横，但是单纯好骗。 这时候，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奔了过来，金少言意识到警察可能追踪来了。他顾不得伤心，忽然放开唐露露转身向叶之诚扑了过去：若他杀不成金少宇却误伤了唐露露，若被警察抓住，大概都出不来了。他受了罪，但不能让金少宇好过。杀了叶之诚，金少宇就永远不会得到叶娇阳的谅解。不能让金少宇的肉体亡，就让他的心死！ 金少宇了解金少言，小时候，他总是悄悄地捏死他的宠物以作为对他爱父亲宠爱的报复，他忍着痛，扑了过去趴在了叶之诚身上，金少言的刀刺入他的背的时候，警察终于进来了：“警察！放下武器不许动！” 警察抓住金少言的时候，金少言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唐露露神情复杂，他大概真的没想过要她死。救护人员过去救治唐露露的时候，她还有一点儿意识，她看向也正在被救治的金少宇，几若无声地说了一句：我爱你，真的。之后，便断了气息。救护人员以为他们是情侣，确认唐露露已经回天乏力后，走过去把这句话告诉了仍清醒的金少宇。金少宇听了之后，沉默一会儿，只对那位医生说了一声谢谢。 有的爱，你倾尽全力天翻地覆，那怕你曾改变这个世界，那怕你付出了生命，在那个并不爱你的人眼里，其实也只不过是负累。把自己对他的爱变成了他的负累，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呢？ 等在医院门口的叶娇阳脸色煞白，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捂住嘴，以免发出悲声或者尖叫。 她从警官的嘴里听到的是：死了一个女的，金先生受了伤，孩子没事。 竟然有人死了！她当时抓住那位警官追问：“受伤？伤哪儿了？严重吗？”得知金少宇正在入院抢救的路上后，她直接来了医院，不过才等了几分钟，便觉得似几个世纪那样长。 直到她看到金少宇被人从担架上抬下来，惊惧让她失声地惊叫了一声，她跑过去，一边跟着推车跑，一边伸出了手，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握住金少宇的手。金少宇的手上还有血迹，大约因为失血过多，也有些冷。这下可把叶娇阳吓坏了：“医生，快救他！快救他！” “冷静点。去那边等着，我们要给病人做手术。”手术门一关，叶娇阳站在那冰冷而又充满了希望与绝望的蓝门，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担心与焦急让她无法坐下，她倚着墙站着，双手握在胸前闭上眼睛不断地向上帝祈祷着。 几个小时之后，刘小克过来告诉叶娇阳，金少宇已经回到病房里了，叶娇阳这才张开眼睛向病房跑过去。刘小克本来想告诉她老板虽然流了一些血，但都不是致命外伤，休息休息就好了。但叶娇阳眨眼就跑没了。刘小克摇摇头：这不是很在乎嘛，干嘛要闹什么求婚拒婚冷战分手呢？ “对不起。对不起。”叶娇阳抓住金少宇的手，说了两句对不起后再不能成言。她的眼睛看过他几乎包满了纱布的上半身，还有纱布上渗着微红的血迹，想伸出手指去轻轻给予抚慰，却又生怕弄痛了他缩回了手。一瞬间只恨不得那伤口就在自己的身上：她就知道，金少宇一沾上自己就没有什么好事。不是被驱赶出国就是落魄无依，现在居然差点把命都丢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太坏了。对吧。长得不漂亮，人还倔得要命，又想在你身边，又贪心想自己要有骨气。抱歉。真的很抱歉。如果你……我就算实现了梦想，也不觉得有意义……”叶娇阳心痛到了尽头，只觉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是轻轻地用一种又温柔又有力的力量握住金少宇的手，像是告白，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所以，你应该嫁给我。永远呆在我身边，为了你的梦想有意义。为了我这么完美的男人居然被上帝配给你这样的平胸柴火妞。虽然没花没烛光晚餐也没有电灯泡，但这么强大的理由求婚理由够不够？”金少宇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叶娇阳猛然把头抬起看向金少宇伤痕未褪的脸，发现他居然是醒着的：“你没事吗？真的没事吗？”叶娇阳又惊又急伸手去摸他的伤口，他不是进了手术室好久吗？她都吓着了！真的没事吗？ 叶娇阳的疑问写在了脸上，金少宇皱了皱眉，不是因为她的问话，而是因为：“喂，我不介意你摸我的胸，但是能不能等伤口好一点儿再摸？要知道我身上刀伤四五处呢，光疑缝针就花了两三个小时，你就算再想和我亲热，是不是也先忍着点？” “我……”叶娇阳一听这调调，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事，想扬起手打他一下，但到底顾虑着他的伤口，咬着嘴唇哼：“你一直是醒着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刚才我求婚了！第二次！不是应该答应了吗？”金少宇强调。 “那有人这样求婚的？”叶娇阳想生气，但心里涌上来的却满满都是感激：他没事。他没事。真好。真好。感谢神。 “不答应？！你想死吗你？我已经那么吃亏了，你居然还矫情来矫情去，又是拒绝我的求婚又是和我解约又是和我冷战。我这么完美优秀的男人栽在你手上就已经很悲剧了，你还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就不怕上帝看不过眼把我拎回他身边吗？毕竟我的前身是天使来的。”金少宇板着脸，也不知道是真气还是假怒，叶娇阳给了他一个微笑，重新握住他的手：“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平安。怎么样都行。” “这就对了。就是要分手，就是要我死。也得和我结了婚等我立了把财产全留给你的遗嘱再分呀。傻不拉几的，除了我还有谁肯要你呀。”金少宇嘴上冷言毒语，手指却扣入叶娇阳的手指，稍稍地用了力与她十指紧扣，然后，安静了闭上了眼睛。打了麻药缝针后，为了等见叶娇阳一面，他撑到此刻，早已经疲倦至极。很快就沉入了睡眠。 叶娇阳一直握着他的手，像狂风中的蒲公英种子一样乱飞在空中的心，总算风停落地。 同一间医院的另一角，唐露露的父母痛失唯一的爱女，唐露露的母亲不能接受恶耗，直接晕了过去，唐露露的父亲未想到自己的专断与决绝，竟然简接导致了女儿的死亡，他扶着墙，像一株失去了水份又离了泥土的老树，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直身体。 金少宇住院两周，正好错过了唐露露的葬礼。其实就算是他能去，他也不会去。在这一点上，他真是冷酷无情。但感情方面的事情，他奉行若无意便要无情。若非父亲对金少言的母亲心存着一丝怜悯同意维持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许金夫人早已了有新的生活，金少言也不至于有今天的结局。叶娇阳去了唐露露的灵堂，没有见到唐露露的妈妈，说是病倒了。见到了唐露露的父亲唐志刚，短短一周，竟全白了须发。真是心酸。 叶娇阳的电影《继母》也上映一周了，票房虽不如朱清卉的豪华阵容大制作《鲜花盛开的远方》强劲，但是因为叶娇阳饰演一个失去了丈夫女儿又得了自闭症的年轻母亲成长与坚强起来的故事，催泪点突出，叶娇阳的演技也十分出彩，开始大获好评，票房后劲十足，差点儿就追平了朱清卉的电影。金少宇赶了趟儿，在电影下档后又紧锣密鼓地重新推出了叶娇阳的第一部获奖电影《消失在初恋里的那些女孩们》的完整网络版，两个电影的质量都挺高，一时间，叶娇阳收获不少好评。 因为叶娇阳可圈可点的表现，也因为牛编剧与其女友小段的倾力推荐，任意导演让助理给叶娇阳打了一个邀请她去试镜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叶娇阳当时正在和小段与李心苑吃饭，自从认识了小段后，叶娇阳和她很快成了朋友，后来李心苑也加入了，三个女孩经常一起做个面吃个饭什么的，李心苑美艳性感，小段知性高冷，叶娇阳亲和可人，到哪儿都是风景。 挂了电话，叶娇阳蹦了起来：“知道是谁吗？” “谁呀。”小段话不多，但通常直击目标。 “还不是我们老板！”叶娇阳与金少宇和好后，李心苑几乎每次看到她那高冷的老板都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蜜来：切，就知道秀恩爱。 “是任意导演！他邀请我去他的新电影试镜！”叶娇阳在两个好友面前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好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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