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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宁:老外工程师钟情于小三轮,被同村大哥当面调侃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8

文:李祥宁

图:来自网络


一切的新鲜事物,都会激发起我们的兴趣。就像当年那个老外第一次见到机动三轮车,非要跟着体验一把,而且颇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1995年爸爸刚到河南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工地的时候,一切还没有完全进入正轨,由于各方面的工作开展仍需要资金的投入,再加上看着眼前高低起伏的山路,还有基本也不出远门,就工地、市场、家里三点一线。


爸爸就拒绝了三舅要买辆皮卡的计划,购置了一辆,“羊角把”的机动三轮车。说真的那辆小三轮真的跟着出力了,路程虽然不远,无奈都是上山下坡的山路,出门就是一个二十多米的长坡,工地来回也是各种弯道,所以对变速箱的损毁非常严重。


车子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毛病,虽然爸爸一直很爱惜。接下来因着工地慢慢稳定下来,所有事宜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三舅还是主张换了一辆七成新的“五十铃”客货两用车。


那一年多小三轮的陪伴,爸爸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他说起那个老外好几次坐他三轮车的时候。小浪底的截流工程是由中国水电四局承建的,养个猪都想要吸取国外的先进经验,更别说那是国家工程了,所以经常会有老外过来交流指导。


当然咱们这些底层的工人朋友,是不太有可能有机会给那些金发碧眼,带着随从翻译的西方佬直接接触的。但万事有例外……


有一天不到下午两点,爸爸送完饭开着小三轮从洞口出来,刚爬上了坡,还尘雾弥漫的,就被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拦住了,问爸爸是不是去四局(四局离我们当时住的大院,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帮忙带两个人回去。爸爸直接就答应了,工地上来回带人挺正常的。


不多时从前面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一位五大三粗的老外,还有一位美女(后来知道是翻译)。只见那老外急匆匆而且还有些兴奋的小跑到了三轮车跟前,嘴里一直碎碎念的唠叨着:“嘣嘣嘣,嘣嘣嘣……”


经过那个翻译一番叙述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车子上坡时出了点问题,现在打不着火了,局里也另外安排车来接了。不过翻译又说那个老外工程师已经注意我爸的三轮车好几天了,一直想试试,可却没有机会,今天赶巧了,就一定要跟车感觉一下。


爸爸没多说什么就让他们上了车,你们愿意遭罪,我有什么好说的。可是一路上那个老外居然一直都很亢奋,站在车斗里手舞足蹈的,面对颠簸和灰尘全然不顾,看那样子和感觉,愣是把小三轮坐出了限量版敞篷跑车的逼格。


爸爸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四局门口,老外下车后依然非常高兴,握着爸爸的手,用蹩脚的中英文混合说着:“谢谢,谢谢,very good,you,very good,嘣嘣嘣,very good!


从那天起,老外见了我爸和小三轮就伸起大拇指,笑意盈盈的,另外如果没什么急事,他就会等着爸爸一起坐小三轮。


后来有一天也是爸爸送饭回去的时候,有两个工友要跟着回去取点材料,其中有一个是我同村的大哥,和我爸是发小。这个人平时就小眼滴溜溜的,喜欢说个俏皮话,应该算是个开心果。


刚发动起来车子,那老外就过来了要求一块跟车回去。他和翻译上了车后冲着坐在车斗里的大哥他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站在了那。大哥立马也招了招手说:“hello,hello!”


等车子出了洞上了路以后,大哥先看了看翻译用家乡话问道:“这老师儿哪何哩(的)呀?他能听懂咱中国话喽白(吗)?”这个常年用英文和普通话交流的翻译听完这方言俚语都一脸懵逼,更别说那根本不懂中文的老外了。


大哥一看就开始了他的俏皮调侃,满脸笑意的还举着大拇指点着头的对老外说:“你佛(说)你憨白?我觉着你憨!你是吊日哩(口头语)真憨!那能(那么)好哩小卧车你不他姐呗(口头语)坐,非哩(得)跟着这破车受罪。”


大哥看了看翻译,虽然她仍是一脸懵,但眼里好像有别的东西。大哥没当回事,继续道:“你看看这熊路,叫拉料哩大车都踹成啥啦!癫癫哒哒,卜土杠烟哩,你佛佛你主吊日哩哪何贱?反吊如(何必)啊?你真憨熊。”


大哥一脸真诚,笑意满满的一顿调侃,但那老外好像还很受用似的,非常兴奋的回应着:“good,good!”旁边的那位工友已经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不止了。

这时那个翻译轻轻踢了踢大哥说:“你刚才是不是说什么憨不憨的?”大哥听了,笑意顿收,然后非常笃定的用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哪有?你听错了!你给他说我一直在夸他呢。嘿嘿。”


下车后,那老外仍然是很客气的跟爸爸他们道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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