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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电话回拨过去，一个母亲焦急，无奈，心碎的叹息一下子包围了我。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上课没魂儿，玩起游戏不要命，谁说跟谁急！听得我原本玻璃的心一茬茬丁零当啷地碎。网络直播课进行到现在似乎已经很长时间了，网上流传着各类家长被逼疯的视频及段子，孩子和家长，苦大仇深。冰冻三尺，积怨深到不可估量。身为老师的我颇有亲身体会。但是掐指算算，从2月10日开始直播到今天，也不过才40来天。40天，相对于孩子漫长的成长及求学道路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那么，短短的40天，何以能让视子如命的老百姓对亲生的孩子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呢？
不是说最好的教育是陪伴吗？疫情期间，家长们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呆在家里，弥补长久以来各自忙碌的局面。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陪伴，为什么却陪出了怨气？陪出了怒气？甚至陪出了绝望和战争？有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陪伴？夜已深，身边很安静，侧耳听听，小区里也似乎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我那上高中一年级的儿子的房间依然亮着灯。起身揉揉昏暗酸涩的眼睛，发现一本书已经被我“看”了一多半，时间流逝得可真快。儿子的作业虽说多，但我相信真要努力写，11点前全部完成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我等到半夜12点，有时甚至等到凌晨1点，实在等不下去走进房间看时，他依然有大量的作业显示未提交。（现在的手机软件的确设计得很厉害，作业有没有提交，正确率多少，打开一看一目了然。）作业没有进展，已经凌晨1点，第二天的课程又一节挨着一节，能怎么办？坐在他旁边监视吗？我试过无数次，情况好不到哪里去。近期读余秋雨的《山居笔记》，余老师在一篇写古代科举考试的弊与利时说到唐朝的温庭筠竟然是考场作弊的高手，非常善于做“枪手”。公元858年他再一次参加考试，考官们将他的座位单独摆出来，“直瞪瞪注视着他，看到他写完一千多字的文章，早早交卷退场了，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温庭筠竟然在考官注视着的不长时间内，替八个考生完成了试卷。”不可思议吧？！所以，咱们这些孩子虽不及温庭筠那么夸张，靠看能看住吗？看住人看不住心，这道理妇孺皆知啊！月考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儿子的成绩一落千丈，各科老师不断打来电话，同样身为老师的我实在无言以对。网上搜遍名家教育的篇章，道理一条比一条贴切，试用之后却没有一点起色。想起有人曾经说过的话：初中阶段是一个人一生中最250的时候。细想还真是贴切，平凡如你我，我们的初中时代又都在做些什么呢？何况新时代的初中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饿过体肤，没有劳过筋骨，没有缺少过哪怕一样东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让他们如何承受？而我们有哪个家长不在盼女成凤，盼子成龙？矛盾的心态，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导致问题越来越尖锐。痛定思痛，把问题归根到“三岁看老，七岁看小”的习惯培养上，习惯没有培养好，又不能倒回来重新再过一次，清醒一点的家长也就此陷入了痛苦的深渊。我也在其中之一。只是我不想放弃，我觉得总还有一种力量能够帮助这些迷途中的羔羊。于是静下心来思考什么样的陪伴才是有质量的陪伴。生气，伤心，绝望绝对要不得，只有心情平静下来，才能看清楚我们自身的问题。因为每个孩子跟每个孩子都不一样，我们不可能去复制任何人的成功经验，只有找到自己家庭的根本，才有可能解决或者把问题降低到最小程度。个人认为最值得关注的问题就是近年来一直在提倡的家风、家规问题。之所以现在的孩子不把家长的话当回事，就是家长从孩子出生以来一直的纵容，有求必应，过分关心造成的。只有让孩子知道在家中也有不可以逾越的界限，有不能随手就得到的便捷，孩子才会有敬畏，有戒备，有动力，家长的话也才能有分量。所谓的不敢批评，不敢说，叛逆得很，说白了就是极度无知加上自以为是，孩子比老子都厉害，家规家风丢失殆尽，谈何教育？其次家长一定要努力。每个成年人都过得不容易，即便你不会读书，不会写字，但你在努力做你自己的事，你的样子就会给孩子以榜样。打工者的孩子考上了清华，农民的儿子上了北大，这些例子举不胜举。对我来说，我认真备好每节课，按时给孩子们直播，认真批改孩子们提交的每一份作业，做好一天三顿饭，一有时间就读书写作，我就是在给孩子提供一个信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尽的责任。现在是学习，将来是工作，是社会，是国家。这不是空洞的理想，也不是伟大的誓言，这是生而为人的基本准则。
孩子有时也跟我抗议，说没见过我这样当妈的，作业没写完只给吃稀饭。我说对，这是你必须接受的最小惩罚，因为你没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我应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教给你这个道理，但是那个时候我错过了，现在让你知道也不算晚，比你将来踏上社会做不好事情再来埋怨我没有早点让你明白这个道理强多了。严格的家规，有效的执行，平和的心态，按部就班的生活，课本之外的指点……真正有效的陪伴具体而又抽象，宽泛而又十分局限，看似简单而随时都有万千变化，所以需要我们坚定信心，坚持不懈。
作者简介：杨粉红，洛阳市洛宁县城关镇东关中学语文教师。语文学科技术带头人。坚持读书写作，以自己笔耕带动学生学习语言文字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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