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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文苑】留在记忆里的故事(7)故乡的路// 稷山 贺栋

 后稷文苑 2020-07-22

——发刊制作:薛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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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散文

留在记忆里的故事   作者 贺栋

逝者如斯,年少的时光、青春的岁月,还有那昨日的悲欢将永不会为我重来。曾让我那样魂牵梦萦的生命旅程中的点点滴滴、曾让我流泪的爱情,在回首时,也不过,恍如一梦……

——题记

留在记忆里的故事(7)——

故乡的路

稷山 贺栋

故乡的这条路我走了很久。

故乡的这条路承载着我童年的欢乐、青春的迷茫、年少离家时的憧憬和人到中年的乡愁。

故乡的这条路啊,也见证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故乡所发生的嬗变历程。

从我记事起,故乡的路是一条乡间的土路。路面很窄,仅能容一辆胶皮轱辘车通过。路面坑坑洼洼。晴天路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土,每等大风刮过,就会扬起漫天的黄土,把人弄得是灰头土脸;雨天一地泥泞,即使穿上雨鞋,鞋子也会经常陷进深深的泥坑,费了好大的劲拔出来的往往是一双沾满了泥巴的双脚。

在故乡的这条小路上,我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在那个红色的年代,我和许许多多同龄的小伙伴一样,很小就参加了劳动。踏着这条小路,跟随大人们去下地,麦收时节捡拾洒落在田间的麦穗,秋收时节摘棉花、下柿子、拾谷穗,平时则背上一只草筐,拿一把镰刀去割草喂牛喂猪喂兔子。

那个时候,这条路上哪儿有棵什么树,哪棵树冠大夏天能遮阳避雨,我是记得一清二楚。劳动间隙,我时常出神的苦思冥想着,这条路能通往何处。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我向往着有一天,能沿着这条路,走向外面的世界。

那个时候,从我们村去西村,有十五里路。记得我们每次去西村联校参加统一会考,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然后肩膀上搭着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着书、钢笔和一天的干粮:两三个玉米面窝头、几个葱根和一水壶的凉开水,在老师的带领下,三五成群,一路小跑的从这条路上往西徒步而行,走在后面,就会被前面同学走过时扬起的漫天的尘土所笼罩,于是,出门前穿上的干干净净的衣服,等到了西村,就已经是肮脏不堪了,常常会招来西村本村的那些同学的嘲笑,笑话我们是山里来的土包子。

我记得有一次,西村放映电影,演出的是样板戏《红灯记》。下午放学后,我和几个小伙伴约好,胡乱地吃了口饭,就结伴去西村。因前天刚下过一场雨,一路上有几十个存满了泥水的土坑。天已经黑透了,根本看不见哪儿有水坑,尽管我一路小心翼翼的,还是十几次把脚踏进了水坑,浑身上下、头上脸上溅满了泥水,十分的狼狈,临行时那兴冲冲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极点。

还有一次,是在我十几岁上了初中的那年,我与我的父亲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去万荣城里的一个酒厂买酒糟,当时家里养了几头猪,用酒糟当猪食。我们一共买了三百斤酒糟。父亲的自行车上驮了二百斤,我的自行车上驮了一百斤。骑行在万荣城里的平展展的柏油路上,我也感觉不出有多累。但是出了万荣城拐上回乡的路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我那两只蹬着自行车的双脚越来越吃力了,而且往东回我们村的土路是一路的上坡路,那一个接一个的陡坡,我和父亲只能推着车子走,遇到又陡又长的坡,我和父亲便先把一辆车子撑在路上,然后由父亲用力的压住车把,以防上坡时因后面载的重物导致车头翅起来造成翻车,我则撅着屁股在后面使出全身的劲推车,这样一路折腾下来,赶回到家,我早就累得浑身象散了架子一样,一动也不想动了。

“爹,啥时候,咱村也能铺上象万荣城里那样的柏油路呀?”我这样问父亲。但父亲回答我的,却是一脸的茫然。

再后来,我到汉中上了高中。去汉中的路,从万荣县城东开始,就全是一展展的柏油路,一路上除了七庄坡外,再也没有什么大坡了,那柏油路真的是好走啊。我的自行车蹬的飞快,五十多里柏油路用的时间,比从我村到万荣县城二十里的土路用的时间还要少好多。

在汉中上学时,几乎每个星期天我都要回家一次。主要原因是学校当时实行伙食定量供应,饭总是不够吃,只能回家带一大布袋子干馍,到了学校晒干后慢慢添补总是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这样的从学校到家、从家到学校来回的往返,就经常会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在故乡那条土路上,雨雪天泥泞的路啊,那泥巴总是会裹住我自行车的前后轮子,推也推不动,只能在路边找一个小木棍捅啊捅的,好不容易捅的能走了,但没走几步,自行车的前后轮又被泥巴裹得严严实实的。没办法,只能把自行车扛在肩膀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二十几里路,而且一路上不知要跌倒多少次,所以好多次总是摸黑了才能回到家。

“啥时候我们村也能铺上柏油路啊?”我无数次的这样想。

时光在慢慢的流逝。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那年秋天,我结婚了。至今回想起结婚那天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那年秋雨绵绵,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我的父亲租了一辆大轿子车,我四姑家的表哥开回了一辆皇冠小轿车,从我们村去接亲的时候还好,一路下坡,但是回来时,情况就不妙了。虽然我父亲早早就找了十几个帮忙的村邻在南村那个陡坡上用铁铣铲土铺平那一个个深水坑,但是那辆小轿车加大油门冒着黑烟还是四轮打滑上不去。我和我的妻子只好下了小车,坐上那辆大轿子车,才算回了家。

那些年,因为故乡的这条土路,我们村的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多少年来一直属于典型的落后的黄土旱塬上的生存状态。

1978年,我们终于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我的故乡,也像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巨变。

故乡的那条通往外界的崎岖不平的土路,先是进行了拓宽改造,并铺上了煤渣;后来,乡乡通、村村通柏油路的工程开始了,在国家的大好政策扶持下,故乡的路完全是旧貌换新颜,终于彻底告别了祖祖辈辈多少年来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时代,变成了平平展展的柏油路。

村村通工程,迅速拉动了我们村的经济。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村靠种植药材等经济作物,终于改变了贫穷落后的面貌,村民的衣食住行发生了巨变:一座座破旧的老屋被气派的二层楼房取代;因为路好了,家家户户都有了电动车、三轮车、摩托车,好多村民家里还购置了小汽车。

三十年前,我从故乡的那条小土路走来,来到了外面的世界;若干年后,我将沿着故乡这条平展展的柏油路,回归故里……

作者

【作者简介】贺栋,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生人,供职于警营,自中学开始发表文章,曾师从中国作协会员张巨中老师学习小说创作,散文《断线的风筝》曾荣获由原《人民文学》杂志副总编王朝垠、原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孙玉石、原《十月》杂志副主编张守仁、原《当代》杂志副主编何启治、编辑部副主任、作家汪兆骞、原《青年文学》杂志主编陈浩增、原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葛洛、原《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缪俊杰、原《文艺报》 主编谢主旺等担任评委的“我的人生”全国性征文大赛一等奖,先后在国内各类平面媒体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公安侦破通讯等70余万字,有部分作品收入《剑啸河东》、《阳光下的山西》等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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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李骏虎    李云峰

总编:郑天虎

后稷责编: 黄建中

散文责编: 黄国华

杂文责编: 王建文

小说责编: 薛文法

诗歌责编: 陈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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