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在黎明的天空中，埋伏在公路西侧高地上的四个营几乎同时开火，机枪更显威力，将蜿蜒而进的敌人队列从腰间猛烈撕断，敌队大乱，公路上卧倒一大片美国鬼子，死伤惨重，还击的很微弱。我军在机枪压制敌人的同时实现全线冲锋，司号员的冲锋号在枪弹声中发出嘹亮的号令，汉牛和战友们立时从高地上跃起，端着卡宾枪往雪地里一蹲，顺雪坡飞一般滑落下去，后边的战士有的干脆抱着枪向坡下连滑带滚，迅速扑向敌人。 汉牛、曲礼兵速度最快，和连长以及二十多名战士突入敌阵，天呀！这些黑亮黑亮的钢盔鬼子大多都乎乎起身和他们交起手来，敌人的力量还很强大!这有点象中计的感觉，可是谁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和敌人短兵相接，只听见乒乓乱响的金属的撞击声和哼哈急切的吼喊之声! 用汉牛后来的话说，这真是个力气活！在敌我混杂的搏斗之中，枪弹用不上，只能肉搏，敌众我寡，一个人得对付几个鬼子！连长喊令：都别散开，背靠背！两个打一个！往要命处戮！战士们这才有了聚拢与依托，可以顾前不管后和敌人做殊死搏杀，只听一片乒乓乱响，夹杂着战士们嗨哈的爆发之声，也有这些长鼻子美国佬的怪叫和：牙塞！瓦劳！这一类战士们听不懂的乱吼，黄土地上长大的汉牛鼻里闻着一股怪味子，感觉他们是和一群怪兽在搏斗，第一次见这种鹰鼻子蓝眼仁的钢盔鬼子，让他这个放牛娃出身，打牛也不下重鞭的善良青年下了重手，听连长的往死里弄！在这里就干要命的营生！几分钟过去，换口气的功夫也沒有，汗水迷上了眼睛。刚一挥袖，他的正面迎战两个鬼子，一个瘦高个嘴里“米歪”地一声，轮枪柄横斜扫过来，汉牛刚一侧身躲过了枪托，这枪托咣一声打掉了另一个鬼子的钢盔，这一刹那间，不知哪里蹦出个曲礼兵，卡兵枪的铁柄照准高个鬼子的面门一个猛劈，把个五官给拍平了，“有”地一声仰面朝天！余下的鬼子给了汉牛肩上一枪托，可汉牛还手更疾！一枪管穿透了对方的肚子，“瓦依打”！乱喊一声倒下了。的确呀，中国人就是手快！这时候，曲礼兵宛如一只机灵到极点的猴子，他不和任何一个敌兵对峙相持，而是穿插于乱阵之中，将全力围攻战友的敌兵从侧后突击，凶残敌兵屡屡中招倒地，战友们脱险再战，大大减少了我方伤亡。连长在搏杀之际，也动用手枪，灵活机动，往往力抵数敌，弹不虚发，支撑着眼下敌我力量悬殊的局面。 然而，在他们尽其全力与敌奋战，急需后续战友前来增援的时刻，离他们十步之遥的路边吉普车下面，敌人的两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将雪披上滑下向前冲锋的我方战士压倒在雪地上，不说救援敌阵中的战友，就连他们自身都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干掉机枪!”连长怒吼着。 这时候谁也腾不出身子去炸机枪，汉牛被两个敌兵缠着，正在奋死相博，只见小猴子曲礼宾在人群中抽出两颗手雷拉了环，扑扑冒烟，随一声“来吧鬼子们!”敌人一看不好，这小子玩命了!立时舍了对手，一声：瓦罗！缩了头往路东鼠窜，只这松弛的一瞬间，小猴子将两只炸弹喂进了吉普车的肚子下，一声爆响，吉普车象挨了刀宰的癫蛤蟆晃晃身子，下面的机枪哑了声，只一团烈烟腾起来罩满一片战场。雪地上的战士们奋起冲锋，连长和汉牛他们解了围，推弹上膛横扫敌军，雪地上堆满了麦个子似的死鬼子，有个装死的鬼子突然窜上来搂死曲礼兵的双腿，小猴子一个嘴啃地吞了一口雪，还没骂出声来，这鬼子腰间抽出匕首，滚身而起扎向曲礼兵的后心！急火中的速度超乎常规时候的想象，来不及推上子弹的程汉牛甩手一枪托砸中鬼子的脸颊，下巴没有了，补两托子没了声息，那匕首己刺破了猴子的棉衣！好玄呐！汉牛后来说，除了力气，人还要麻利，手不快，咱们人要吃亏的！ 全连战士攻势猛烈，然后向南北推进，和兄弟连合力出击，一个多小时结束了突击战斗，敌人先头部队和坦克向北退去，我军两个营紧紧追击，要与居仁里志愿军和人民军合围敌人。敌人的后尾部队被截断在河口以南的峡谷之中，我一营三营乘胜突击，将敌军击退两公里，并爆破山石，阻住了5号公路通行。我军刚从前沿后撤，敌机向山岩两侧投弹轰炸，敌人为消灭我阻击部队，竟向小河口村子里投下炸弹，然后，机群气汹汹朝北飞去。 我军一营仍然守围在西侧高地，三营转入东山的密林中，两方要死死扼住峡口，阻击北援的敌人。 二连守在峡口最近的權子林里，战士们赶忙啃些冻成冰疙瘩的馒头，壶里的水早已成了冰坨倒不下来，大家只能挖些雪解渴。战士们乐观地开玩笑说： 兵吃冰，成铁兵，鬼子就怕这吃冰的兵，要说最怕哪一个兵，就数咱四川娃子曲礼兵! 说得汉牛身边啃雪的曲礼兵脸有些红“没啥子，没啥子，这美国鬼子咋怕得我哩？大伙知道不？他些龟儿子真正害怕的是那两颗冒烟的炸弹!”大家哄然大笑，一些顽皮的撺掇起来，班长谭振江正要将曲礼兵拉起给大家讲说几句，前沿嘹望兵向这边疾喊： “连长!敌人又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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