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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影萍踪(下卷){雪岸 著}】(长篇小说连载029)

 雪岸飞鸿 2020-07-25

浪影萍踪【(下卷)雪岸 著】

第二十九章

夏明珠死而复生的消息首先震惊了青云公社和紫霞区。

韩江送夏明珠到达青云公社的时候,公社党委书记宴天元和梁晓东助理出门相迎。公社门口一下子围拢了不少人,大家一边朝夏明珠看一边啧啧有声的感叹。直到在公社吃中饭席上的人还问这问那,特别是询问夏明珠被救的经过,问她一年来的生活,问两位高山老人为什么搞了几十年的单干,问两位高山老人为什么答应了还是不下山,而做出自焚的举动?夏明珠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坐在席上吃了很少一点饭,就低头不语。韩江主动作答,韩江也只是三言两语。韩江也不愿意多讲。韩江更不愿意让人知道侯裴和和江爱荷两位老人的传奇经历。韩江说不清对那两位老人是褒还是贬。说“贬”吧,他说不出口,他不能在两位老人已经去世的情况下还要受到流言的非议。说“褒”吧,两位老人过去舍生忘死,叱咤风云的事迹,均是过眼烟云,说了又有谁能证明。韩江只是深情地说了一句评语:夏明珠碰到两位善良的老人才有今日。

区里派来的拖拉机,到下午五时才把他俩送到区里。程为民书记还有区里的几位干部,夏明珠的父母和夏玉洁以及县医院院长和被夏明珠救过的护士小杜,站在区革委会大门口迎接。女儿和父母、姐姐和妹妹的死后重逢,自然是抱头痛哭。站在周围的人群以及路过区大门前的行人见了,也跟着伤心落泪。这是人间的至爱亲情,难得的至爱亲情啊。

在重逢喜悦的心情中吃罢晚饭。程为民书记带韩江到他的房间里,又是请坐又是倒茶,老书记竟把从前手下的一个干部现在是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下放劳动的对象当成了客人。韩江对此优待,愧不敢当。他从程为民手中抢过暖瓶给程为民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坐下以后,他把他半年来的教学和劳动情况向程为民书记作了汇报。然后说:“请程书记作指示。”

“哪来那多指示?”程为民说:“你有三件事是值得大家深思和敬佩的。一是你是怎样改变了一个山村小学的落后局面的?二是你是怎样想到只身闯入幽谷,然后又带人找到那条流放木材的便捷通道的?三是你又是怎样只身爬上高山,餐风露宿,找到那两位老人和夏明珠的?你没有详细说,可能有你的考虑。其实大家关心的只是事情的结果,有了好的结果什么都好说了。我这个人不同,也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这个话题很长,以后再说吧。说内心话,我原以为我在云岭就认识了你这个人。但我现在觉得我当初对你的认识太肤浅了。看来,你这个人在顺境时能办事办好事,在逆境时也能办出人们意想不到的好事。”

“书记过奖!那次要不是你为我说了那么多好话,我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也就来不了飞云大队了。刚才我向你汇报的那些事就无从谈起。”

“小韩,你这几个月的情况,我对李求实主任说过,他再一次说你是一个好干部。那个一心要把你作为反面典型的县革委会副主任——省城下派的造反派头头——虽然早已走了,但这段时间大事太多,什么'评法批儒’,什么'反击右倾翻案风’,等等,形势不明,令人烦躁,如何向前发展,难以预料。在当前情况下是不可启用你的。这样吧,你从县城回来后不要到飞云大队去了,留在区里,副主任职务我给不了你的,工作有的是,由我安排。怎么样?”

“程书记,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不能给你添乱增难。我还是到飞云大队,飞云大队小学的二十多个学生要有人去教,大队还有许多事要人去做。我还在想,运输木材的通道找到了,要是能找到一个人行的便捷通道就更好了,我想再去找一找。”

“上次,我到那个山下的洞中河入口和出口处都去看了,可惜当时你不在队里。我看了以后也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我俩算是想到一起了。我答应你,就任命你为区委驻飞云大队工作组组长,这个我有权。不过你那个工作组像去年你到花红大队一样,一个人,怎么样?”

“九月一到就开学,我要代课,不好办哦。”

“代课问题叫教育站安排,你放心就是。”

夏明珠回家的消息迅速传遍县城。夏明珠的亲朋好友,单位的同事,旧日的同学纷纷登门看望。回到县城的安然秀在夏明珠回家的当晚赶了过来。临走时,要韩江回老家路过省城时一定要到大学里去看她。连远在七十里外的郑支书、萧玉芳在第三天也专程赶来了。原本比较清静的家庭一下子人来人往,变得异常热闹。

夏明珠一时成了小县城的新闻人物。在家里有人来看望;走到大街上,过去有过一面之缘的停下来,问长问短;不认识的听人说过之后,跟在后面指指点点。开始几天还好,时间稍长,夏明珠不耐烦了,有时脾气显得格外暴躁。韩江担心是不是那次在飞云崖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带她到医院作了一次全面检查。医院说一切正常。她爸爸本身就是中医,天天给女儿把脉,也说恢复得很好。

不知谁对夏明珠说过她在长山上的衣冠冢,她要韩江带她去看看。韩江不愿去。她转而去找她小妹阿洁。她小妹经不住她软硬兼施就答应了。到了上山的时候,韩江还是答应和她姐妹俩一起去。韩江说人已经回来了,还留那座坟墓干什么,不如推平了它。他们仨人带上锄头和铁锹,一起上了长山。

看了自己的衣冠冢以后,夏明珠想起高山上的两位老人。韩江说就按农村的传统,在家里对两位老人作一次悼念吧。夏医生、方老师自然乐意。对一个救治他们女儿于绝境的老人怎么悼念也不过分。说是悼念,在知识分子家庭也简单,不像有的地方那样做道场开大路,而是设了两个老人的灵位,弄了桌饭菜,摆上供品,烧烧香,磕磕头而已。

夏明珠、韩江带回的老人遗物除三本佛经在途经白云寺时遵从老人遗嘱还给惠忍法师之外,遗书夏明珠说不能给两位老人和夏玉洁看,由她自己收藏,同时要韩江也不要对家人讲;一对手镯也由夏明珠保管;三本《医案追记》夏医生拿了一本去看,韩江从高山上下来时就拿了一本一路在看,回到家里他还边看边作了笔记。另一本夏明珠在看。夏医生看了不到一半时说:“好书!好书!真是一本好书啊,难得的真知灼见!”

韩江说了高山老人告诉他的医可医,非常医的警句,夏医生接过话说:“这才是得中医之真谛,世上万病,不少的看似相同,实则因人因时因地而异,药方自然不能一成不变,以一方应万病,实为庸医耳。胸有万方,尚且因人制宜,变中处方,有何可医而不能医的。难怪我女阿珠坠落百丈悬崖,为他妙手回春的。你虽没有学习医学,也该看看。可惜我不曾知有此人,否则即使千里之遥,也当拜他为师!”

韩江又想到了夏明珠的工作问题。韩江知道夏明珠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是不愿在家长呆下去的。一问果真如此。她说还是尽快上班好。韩江和夏明珠的父母到医院去了两趟,第一趟医院说夏明珠的工作已经研究了,正在考虑把她安排在哪个科室合适。第二次医院说还是当护士,和她妹妹夏玉洁在一起上班。医院很不错,工作安排了不说,还补发了她一年的工资。上了班,夏明珠的心情就好多了。

一个星期过去,当初的热闹已经成了过去,家里又变得较为平静了。

从在紫霞区和夏医生、方老师、夏玉洁见面起,韩江不知道自己是过于敏感还是其它,他在感到这一家人无限的兴奋和喜悦之后,眉宇间总带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忧愁。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特别是郑支书和萧玉芳那次来时,问起韩江和夏玉洁的婚事之后,这忧愁在一天天加深。韩江也好,夏明珠以及她爸妈和夏玉洁也好,对郑支书和萧玉芳吱唔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谁也不愿为此破坏亲人死后重逢带来的高兴和喜悦的气氛。

韩江不能在家呆的时间过长了,他过三、四天就要走了。韩江为送夏明珠回家,在县城多呆两天没什么。走时青云公社的罗天元书记和区委程为民书记都对他说过,要他在县城多呆几天。而另一件事也是大事总叫韩江忘不了。那就是九月份快到,小学要开学,虽说程为民书记说要区教育站为飞云大队另找代课教师,但是书记的事那么多,一时忘了咋办,误了学生的读书才是天大的事。韩江不能不回去。回去之前,无论如何要把他和夏明珠的婚姻大事定下来,好叫夏明珠和她爸妈以及她的小妹夏玉洁安心。

韩江和夏明珠回家这段日子,夏玉洁的住房也没有动,韩江要夏明珠回到她过去的房间,夏明珠开始不同意,经不住韩江的再三劝说,她答应了。韩江搬到原来郑一龙来时住过的那间客房。回家的一个多星期,夏明珠和夏玉洁要么都不到韩江的房里来,要么姐妹俩一起来。韩江每天都要到她姐妹俩的房间去几次,往往没有说到几句话,姐妹俩一个口气,都借口有事催他走。有时甚至刚一进房,还没有坐下,就说要同她爸妈说事,把韩江一个人凉在房里。往日的那种一刻难离相见恨少的情景不见了。对夏玉洁的做法,韩江还感到情有可原,他毕竟多次对夏玉洁说过,只要找到她姐他是要同她姐结婚的。她姐真的被找到了,聪明的夏玉洁当然不会给韩江为难。对夏明珠的态度,韩江就想不通了。高山老人的主婚,有名义上的夫妻之情,是既成事实,还能挽回吗?怎么说也晚了。她何不对她的爸妈明说呢?他不明白两个姑娘为什么不置一词,像从未发生这个事似的。

看来,这个工作只能靠韩江自己来做,这样的话也只能由韩江自己来说。怎么说好呢,是一家在一起时说,还是单独一个个地说,再把一家人叫到一起说呢?韩江左思右想想不出好法子,想到最后觉得还是什么也不好为好。说和夏玉洁继续恋爱关系吧,他怕夏明珠受不了,她刚刚经受那么大的打击,他不愿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他不愿伤害两个姑娘中的任何一个。尽管他心中的天平早己倾斜到夏明珠一边,但他不愿说出来。反正他一时回不了家,更不用说没有时间结婚了。他甚至想到自己回来时间已经很长了,该回飞云了,一走了事。

韩江没找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却找上门来了。

先进门的是夏医生。韩江起身给夏医生倒了茶说:“爸,我过两天回队。不知有什么事要交待?”

“阿江,这次能把阿珠找回来,全靠你。我和你妈都真心真意地感谢你。你走后我听人说过,你这次本来可以到离县城近的生产队去。当时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以为你想和阿洁分手,甩开这个家庭。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还听阿洁说过,你去年就对她说过你做过阿珠可能还在人世的梦,早就作好了去寻找阿珠的打算,是吗?”

“是对阿洁说过,那时只有一种预感,只想去找找,不敢告诉两位老人,怕引起老人的悲伤。”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现在总算是好了,只是有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够早一点回到县城,到那时我家才算是团圆了。”

“很快就会回来的。”

“到时回来就把婚事办了,不要再拖。”

“我正想听听爸的意见呢。”

“这几天两个女儿分别找我和你妈,大女儿说要你和小女儿谈,小女儿说要你和大女儿谈。我们不知是怎么回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正说时方老师也来了。她接过话说:“孩子,你说说吧。”

韩江停了好一会儿才说:“爸妈,我是爱阿珠的。我原来之所以没有答应她,是因为那时我有对象,就是因为有江晓荷,妈是知道的。后来江晓荷去世了。我正要对阿珠表明自己的态度时,她就出了那个问题。阿洁小妹要和我恋爱时,我一再对她讲明,我要等一等,等找找阿珠,如果阿珠真的找不到了再说。后来工作一忙,没有时间去找阿珠。阿洁又对我那样好,我才答应她。但我还抱有一线希望,这就是我当初把婚期定在今年元旦的原因。直到今春,我被处分后小妹要尽快结婚。我再次推迟到一年之后,就是要在这一年里去寻找阿珠,一年之中找不到,我会死了那颗心,不会再等。现在人回来了我不想失去她。”

夏医生、方老师说:“那阿洁怎么办呢?”

韩江说:“我知道这件事办得不好。我原想只要对阿洁说清楚,她会理解的。她还年青,来日方长,话好说一些吧。但是我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阿洁是个好女孩。她爱我爱的那样深。在我遭难的时候她不怕别人指责到云岭去找我。我到飞云以后她又只身前往去看我。她是把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我身上。从内心讲我是爱她的。我真不愿意和她分手,更不愿让她遭受痛苦。”

夏医生说:“这就难办了。如今一夫一妻,我总不能把两个女儿都给你吧?”

方老师说:“阿洁阿珠对你说过吗?”

韩江说:“她们姐妹对我谁也没提过此事。大概是谁也不愿先开口吧。我想过事情最终无非两条途径,一是她姐妹两人有一人让一让,二是我一个也不谈,叫她姐妹另谋高就。”

夏医生说:“这话等于什么也没说。”

方老师说:“叫我怎么说呢,她俩都是我的女儿。还是要把工作做好。你先对阿珠、阿洁说说吧。无论是选择阿珠还是选择阿洁我们两老没话可说。要说最好的办法是你继续和阿洁谈,云岭和紫霞的人都知道阿洁是你的未婚妻。不管怎么说,话要好好说,不要弄得哭哭啼啼的。这一段一家人都很高兴,再哭哭啼啼的不好。我再和你爸商量商量。”

没等到两位老人拿出意见,夏玉洁来找韩江了。她进门就说:“哥哥,有句话一直想告诉你。”

“小妹说吧?”

“你还是和我姐好吧。你的婚事非我姐莫属。”

“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不然我不会找你说。过去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并深藏在心底。”

韩江听了为夏玉洁的主动退让感到高兴。但他总觉得舍不得离开她。尤其是他知道夏玉洁作出这个选择内心一定很痛苦。

“小妹,不要这么说。我有好多事对不住你。如果我俩早结婚了,就没有今天的话要说了。我俩过去虽有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要怨全怨我。但我和小妹一直没有越过雷池,还只是停留在兄妹顶多是恋爱关系上。虽然我答应过要和你结婚,但我俩毕竟没有结婚。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说呢?”

“现在的事我清楚,你不说我也清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爱过我吗?我要的是真心话。”

韩江该怎么说呢?夏玉洁说要听他的真心话,他也只能以实相告,说:“那时不仅是你我,就是大家都认为夏明珠是真的走了。又有夏明珠留下的那一封信,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然我不会在春节回家时决定提前你我的婚期。也是老天在捉弄人,偏偏在你我就要结婚之际,遭到了那样的变故。就是在那种时候,你仍然一如既往地爱我,更叫我感动。当时我多次内心发誓,要爱你一辈子,相伴终生。当然,我就是和你姐结婚以后,也会永远把你当作我的小妹来爱来看待的,请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决无半点虚言。”

“有你这番话就够了。就把我俩一年来的交往当作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只有过那个光耀夜空的瞬间,随后就消失殆尽,不留下任何痕迹。这里,我唯一的一个愿望就是祝你和我姐白头偕老。”她说这句话时眼泪跟着流出来了。

“我真不想让小妹如此伤心,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你要怨恨我就怨恨吧,要骂就骂吧,要打就打吧,哥哥都接受,保证不说半个不字。”

夏玉洁刚离开,夏明珠就来了。韩江没有想到,夏明珠听到夏玉洁和韩江刚才的一番话就责怪他不讲情义,责怪他使她变得如此尴尬,在两位老人和自己的妹妹面前不好讲话。她气愤地说:“你我过去的事,要让它像流水一样过去,谁也不要再提。你应该爱我的妹妹,应该和她结婚,我个人的事,从今往后不要你管。”

“阿洁小妹对我讲了。她对你我的婚事是同意的。不仅同意,而且说我的婚姻非你莫属,要我千万千万不要错过。”

“你知道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她是为了我才说出那样的话的。一个小妹尚且为她姐考虑,我一个当姐的,难道不能忍痛割爱,为小妹考虑吗?如果是在一年之前,我说不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尽管那时我还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什么都考虑好了,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已和爸爸讲了。再说你我在高山之上已由那两位逝去的老人主婚,如果不算数,岂不违背了高山老人的遗愿。你我怎对得起你的义父义母?”

“义父义母若知我的用意,他们是不会怪罪我的。阿洁既使知道我俩在高山举行守仪式,我相信她不会怪罪我的。我劝你一句,还是尽快与阿洁结婚,那样对你对我对阿洁和一家人都有好处。”

“阿珠,高山的那个夜晚你不是这样说的啊。”

“那时,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与阿洁恋爱并定下婚期之事已人所共知哦。我若与你结婚,叫社会上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妹妹,叫我妹妹今后怎么面对社会。你害苦我妹妹了,难道还要继续伤害她吗?”

“我是与阿洁谈过恋爱,也与她定过婚期,但我与她在一起时最多也只是亲吻,这在恋爱的青年男女之间应该说是常事,不必大惊小怪。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与她之间犹如一汪清水,苍天可鉴,我没有做过影响她婚姻的事。”

“怎么说是你的事,你以为社会那么看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继续坚持,我别无他方。你没有想过吗,你这样做,难道不是要逼我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家庭吗?不过,我就是离开了这个家庭,我也会等着你的。我不愿重复那个共约来生的誓言。”

“到了现在这一步,没有什么共约来生,你的今生也好,来生也罢,去与阿洁相约吧。”

夏明珠的态度,实在叫韩江大出意外。本来他以为难得说话的夏玉洁,没有费他多少言语,就使她一下子斩断了恋爱一年了的情缘。而与他有着七年离恨,半年相伴,一年半相隔以及高山老人的主婚的夏明珠,也像她妹妹夏玉洁一样狠下心来,挥舞利剑,斩断了他俩之间生死情缘。韩江该怎么对她俩的爸爸和妈妈说呢?韩江苦苦思索了一天一晚,仍然找不到好方法。说内心话他是爱夏明珠的,爱她的贤淑,爱她的成熟,爱她的漂亮,包括她的坎坷和波折。他也是爱她妹妹夏玉洁的,爱她的纯洁,爱她的年轻,爱她的美丽,爱她的执着,爱她的一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爱夏明珠在前,爱她妹妹在后,当夏明珠失踪之后,由她妹妹的法码填补了爱情天平那端的空白。夏明珠回来了,又经历过人生少有的打击,无论是爱也好,同情也罢,他不能没有她。他没想到爱情天平的法码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他处于极度地困惑之中,对家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好开口。夏医生、方老师也先后找过他。两位老人对此也拿不出一个好的劝说办法。两位老人只要他为家庭着想,为他们的两个女儿着想,不要伤害了她人两姐妹中的任何一个。

韩江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不好开口不如不开口,早一点离开这个家庭,离得远远的,找一个清静的地方,摆脱眼前的烦恼和困境。

韩江和夏明珠、夏玉洁以及她俩爸妈一起,在沉闷的气氛中吃完晚餐后,说:“我明天大早走。”

夏明珠说:“程书记说过,可以过几天走。”

夏玉洁说:“回家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对你的两个妹妹不好说,也该对爸爸妈妈讲啊。”

方老师说:“阿洁说的对,今晚一家人在一起把阿江的婚事定下来吧。”

“我的态度很清楚,现在有点事,先走一步。”夏明珠起身就走。

夏玉洁说:“哥哥就对爸爸妈妈说吧,我的态度你们是清楚的,我走了。”

夏医生指着方老师说:“你说的什么话呀,把两个女儿都说走了。再怎么说呀?”

韩江说:“真没有想到,这次回来把事情弄的这么糟。我是该走了。爸爸妈妈,明天大早肯定走。”

“有什么不好说的。”哦,是夏玉洁在说话。原来,她听到堂屋里说话的内容,离开自己的卧房,来到堂屋,对着夏明珠的房间喊道:“姐姐,快出来,出来把你和哥哥的婚事定好。”

夏明珠出来了,她的脸红红的:“妹妹,瞎说些什么呀,要定的是你和哥哥的婚事啊。你俩不是定在明春哥哥从队里回来的时候吗?是不是想提前了,提前了好。我可以提前吃到你俩的喜糖呢。”

“说来说去又说到我。”夏玉洁说:“我和哥谈过恋爱定过婚期,我不否认。那是在你音讯全无之时。当时哥说你可能还在人世,如果你回来他就和你结婚,那也是事实。后来,大家都认为你不在,哥才答应和我结婚。答应时附加了一个他说了千百遍的条件,即我给哥一年时间。现在你回来了,当然是你和哥结婚。有个哲人说过,年轻人犯错误上帝也会原谅的。就算我犯了错误,姐就不原谅了?哥你说说,是不是如此?”

夏玉洁说的再清楚不过了,韩江有什么可说呢,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低头不语。

夏明珠瞪了她妹妹夏玉洁一眼,说:“随你们怎么说,我总以为你和哥哥是最好的一对。我是不会和哥哥结婚的。和哥哥结婚的只能是你。”

夏明珠说完,义无反顾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都是我不好,我不好。”韩江捶着自己的头,自怨自艾地说:“爸妈,我明天一大早非走不可。”

韩江又大声地对着夏明珠、夏玉洁的房间说:“阿珠,阿洁,我明天走,再也不回这个!”

方老师说:“孩子,别说不回这个家。你应该理解她姐妹俩的心情,过几天,等她姐妹俩冷静下来,商量商量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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