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四川女娃子,4岁被人贩子转卖多次,作为陪嫁丫鬟来到梁家。 她是梁启超没有名分的“妾”,却在梁启超夫妇去世后,养大了9个儿女。 她是梁启超身后的女人,她默默无闻地站在梁启超的背后,装点、托举、成就了这璀璨夺目的一大家子。 她,就是梁启超没有名分的妾,却培养出一门三院士,九子皆才俊的民国妇女:王桂荃。 没有名字的四川女娃子,4岁被人贩子转卖多次,作为陪嫁丫鬟来到梁家。王桂荃这个名字,是梁启超给她起的。 她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被人唤作“来喜”。 这是一种标准的乡下儿女的名字,透着父母对于孩子“一生喜气”的期盼。 事实上,来喜自小命中无“喜”,她的身世非常悲惨。 她来自四川广元,家里靠几亩薄地勉强度日,很小母亲就去世了。 父亲续弦后,继母听算命先生说她命硬,便对她百般虐待,让她遭了许多罪。 4岁时,父亲身故,小来喜彻底失去亲人保护,只得依靠后母生活。 一天,后母出去办事,家中的帮工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随手还把她给拐卖了。 小来喜被人贩子在6年间转卖4次,最后,作为陪嫁丫鬟跟随李蕙仙来到梁家。 因为聪明勤快,来喜甚得梁氏夫妇的喜欢。 只是男主人梁启超觉得“来喜”这个名字太过俗气,便给她改名为“桂荃”。 梁启超的原配、小来喜的女主李蕙仙出身名门,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 嫁入梁家后,李蕙仙对梁家贫寒的生活状态和陌生的语言环境没有任何怨言,她持家有道,孝敬公婆,是一位贤惠的妻子。 1901年,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诞生,苦盼六年的梁启超后继有人,当然是非常高兴。 无奈孩子身体太单薄,为了梁家能够香火旺盛,梁启超在李蕙仙的提议主持下,纳王桂荃为妾。 至此,这个身世飘零的苦丫头,终于受命运之神眷顾,拥有了对她来说最踏实最稳妥的归宿。 梁启超将王桂荃收为妾室,主要是为梁家延续香火。 但他与谭嗣同曾一起创办“一夫一妻世界会”的事是不会忘记。 为了不食言,他从没有承认王桂荃的小妾身份,甚至让李蕙仙所生的孩子称她为“王姨”。 但王桂荃对此却毫无怨言,她只是以自己的辛劳和能力对梁家尽心尽力。梁家的一切开支甚至财务也都由她掌管。 王桂荃不光要负责安排一大家人的饮食起居,还要用心维系家庭中的各方关系。 在梁思成的回忆里,王桂荃“很不容易”。 夫人李惠仙对佣人相对苛刻,打骂罚跪是常有的事。 丫鬟出身王桂荃很能体贴下人的劳苦和不易,总是想办法从中周旋。有时也会悄悄告之梁启超,让他出面说情。 王桂荃善良的心性、理智的处事方式,很好地凝聚了全家上下的感情。 在这个庞杂的大家族中,几乎没有人说她不好。 没有文化的王桂荃,却极尽中国妇道之本分,把相夫、持家做到了最好。类似的“周旋”,王桂荃还用在了对梁启超事业的支持上。 戊戌变法失败后,朝廷大肆捉拿维新党,梁启超东逃日本,王桂荃也跟着前往避难。 在这期间,王桂荃很快就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东京话,担负起了对外联络工作,凡对外联络,大都由她操办。 梁启超流亡海外十四年,主要靠卖文维生,全家人生活清苦。 李惠仙是千金小姐,体弱多病,家中大小事务,便全都由王桂荃操持掌管,她把一家人的饮食起居安排得妥妥帖帖。 再后来,梁启超因反对袁世凯称帝,遭到袁的忌恨,被迫从天津逃至上海。 当时梁启超住处的周围有许多特务,随时都有被缉捕暗杀的危险。 这种条件下,王桂荃一如既往陪伴在梁启超身边,操持家务以及处理对外联络工作。 或许,对于梁启超的政治理想与抱负,没有多少文化的王桂荃并不可能真正的理解和懂得。 但她却极尽中国妇道之本分,把相夫、持家做到了最好。 让梁启超毫无后顾之忧,一心一意致力于自己的政治事业。 梁家共有9个孩子,梁思顺、梁思成、梁思庄这3个是李惠仙所生;梁思永、梁思忠、梁思达、梁思懿、梁思宁、梁思礼这6个则是王桂荃的子女。 日常生活中,孩子们为了便于区分,叫大太太李惠仙为“妈妈”,唤王桂荃为“娘”。 由这两个毫无二致的称呼上,不难推测梁家人,尤其是孩子们,对于这两个女人的一视同仁。 王桂荃对每个孩子都视如己出,尤其是并非亲生的梁思庄。 梁思庄从小胆子小,还很依赖“娘”,走路要牵着“娘”的衣角,洗澡一定要“娘”洗,否则,宁可脏着。 梁思庄10岁染上了“白喉”,住进了医院。 她哑着严重发炎的嗓子喊“疼”,还大叫“快叫爹爹来吧!” 为了避免传染给梁家更多的人,王桂荃“狠心”地拒绝了梁思庄,坚持由自己一个人照顾梁家所有患病的孩子,包括自己那不到10岁的亲生女儿。 这场与病魔的“战争”,最终的的结局是,10岁的梁思庄终于活了下来,而王桂荃亲生的9岁的女儿却因病离开了她。 如果说这种生活上的照料是出于“母性”的原始本能,那么对于子女教育,王桂荃也有属于她自己“循循善诱”的一面。 梁家子女的回忆录中讲了这么一件事: 有一次,梁思成因为考试成绩不如弟弟梁思永,被李夫人暴打一顿。 事后,王桂荃搂着梁思成说:“成龙上天,成蛇钻草,你看哪样好?不怕笨,就怕懒。人家学一遍,我学十遍。马马虎虎不刻苦读书,将来一事无成。看你爹很有学问,还不停地读书。” 短短几句,朴素犹如百姓嘴边的话语,却让梁思成改掉了马马虎虎的毛病,还对此铭记了一辈子。 1924年李惠仙因乳腺癌去世,梁启超悲痛万分。王桂荃百般劝慰,精心照料。 5年后的深秋,梁启超也撒手人寰。 梁启超没给王桂荃留下多少遗产,却留给她九个尚未成年的儿女,最小的只有四岁半。 王桂荃她默默无闻地站在梁启超的背后,装点、托举、成就了这璀璨夺目的一大家子。梁启超在临终前,将9个孩子托付给了王桂荃,而她也不负嘱托,以一己之力,挑起了这个大家庭的重担。 自此后,王桂荃没有了自己,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把9个孩子拉把长大,并且像他们父亲那样,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当时,办理完梁启超的身后事,本就积蓄不多的梁家,经济压力更大了。 王桂荃是为惯了苦日子的人,生活再艰再难她都不怕。 她唯一担心的是孩子的成长和教育。 王桂荃千方百计让孩子多读书,孩子做了错事或不认真读书,她总是用温和朴素的话教育他们。 王桂荃为了维持全家生活,将气派的旧楼卖给了天津富商。 而自己外出打零工,用汗水钱补贴家用。 抗战爆发后,生活愈发难以为继,眼看孩子们个个饿得消瘦。 王桂荃将梁家的新楼出租给横昌绸布店做账房和库房,仅留下梁启超的书房保存书籍,而自己和孩子则住进后院的小楼里。 她带着孩子们,一边躲避着国内的战乱和苦难,一边将他们抚养长大,并让他们去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 1941年,王桂荃变卖家产、向朋友借贷,凑齐400美元将儿子梁思礼送出国; 梁思达去了云南,梁思宁参加了新四军。 同年,王桂荃又把儿子梁思礼、女儿梁思懿及其新婚夫婿送上了去美国的船。 她的勤奋坚忍潜移默化在孩子们身上,也成就了这九个子女的人生,他们成年后皆为才俊。 其中梁思成等三位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子女们一个个离家、成才,家里空落落地只剩下王桂荃孤零零的身影。 但王桂荃是孤独并幸福着。 孩子们是她由衷的骄傲,她常常风趣地说: “我这几个儿子真有趣,思成盖房子,思忠炸房子,房子垮了埋在地里,思永又去挖房子。一盖一炸一挖,建筑学家,火箭专家,考古学家,都齐了。” 建国后,孩子们学成归来,大部分都在北京工作结婚。 王桂荃为了方便照料孙子孙女,把天津的房子卖了,又在北京手帕胡同买了个四合院。孩子们都喜欢和她在一起,这样一来,她的院子里总是笑声阵阵,热闹得很。 梁家子女的成人成才,当然是父亲梁启超的言传身教起了重要作用。 但对家庭氛围起决定性作用的主妇,也同样功不可没。 王桂荃,她默默无闻地站在梁启超的背后,装点、托举、成就了这璀璨夺目的一大家子。 1968年,王桂荃最终在一间乡下的破败的小屋子里,孤零零地走完了她85岁的人生。 ![]() 1995年,为了缅怀这位伟大的母亲,梁家后人在梁启超墓前,种下一棵白皮松,并为它命名“母亲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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