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为海鸥表65周年征稿二等奖获得者:赵海洋
一块海鸥表,三代未了情。
岁月翻过篇章,旧日的光影里,总有一些思绪难忘,也总有一些记忆长存。
蓦然回首,往事氤氲心头。
这是一块海鸥机械表,除了有机玻璃表面有一些磨损,机芯表带都还完好。
时针、分针、秒针,像一个个整装待发的战士。
发条上足劲,便会传来秒针“嘀嗒嘀嗒”的声响,时光在这“嘀嗒嘀嗒”的声响中老去。
每次看到这块海鸥表,都会想起父亲。
想起父亲,也会想起这块海鸥表,那是我对父亲的最好怀念。
每念于此,心头落满相思。
说到父亲,不得不说到祖父。
祖辈世代清贫,以耕读传家。
相传祖上来自苏州的老阊门,洪武赶散,迁徙到洪泽湖北岸的泗阳。到祖父一辈,已是晚清末年。社会动荡,民不聊生。
父亲出生于1938年秋,正是日本鬼子在中国大地烧杀抢掠的时候。
父亲的到来,让贫穷的家捉襟见肘。
新中国解放,父亲走进学堂,开始了新的生活。
1958年,正是全民大炼钢铁的时候,父亲考上镇江谏壁电厂,成为一个半工半读的城里人。
那一年父亲20岁,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工作努力,学习上进。
那时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块手表,以便掌握时间。
对于一个贫困学子,拥有手表只能是一种奢望。
1959年夏,洪水泛滥,夏收无望。
祖父祖母带着大伯流落盱眙,从此在盱眙安家落户。
三间草房,是祖父祖母与大伯的栖身之所。
1960年腊月,父亲与母亲成婚,家徒四壁,其实连壁也是没有。
婚房是借村里的两间草房,婚床是祖父的那张旧床。
1961年三年自然灾害,父亲下放回到祖父祖母的身边。
从此土里刨生活,面朝黄土背朝天。
六十年代农村,生活艰难,能吃饱肚子就已不错,更不要说能有手表。
父亲对于手表的奢望,因为我们姐弟的读书而成为遥不可及的梦。
后来常常去回想,我们姐弟五人都能有书读,真的要感恩开明的父亲。
1988年秋,我背起背包走进梦中的象牙塔。
作为我们家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接到录取通知那一刻,我看到父亲眼角的泪花。
父亲用多年积攒,买了一块海鸥表给我。
这是我们家拥有的第一块手表,不锈钢表带,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我知道这块手表的沉重,父亲给我的不仅是一块手表,更是一份寄托。
父亲的手表梦,直到我走向工作岗位以后才圆。
这也是一块海鸥表,全钢17钻,后来这块手表陪伴父亲去了天国。
父亲送我的这块海鸥表,伴我读完大学,伴我走向社会,见证了家的发展与社会变迁。
现在日子好转,手表不再是稀罕物,但是这块海鸥表多年为我珍藏,直到三年前传给儿子。
那里留有父亲温润的目光,那里留有我对儿子的殷殷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