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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荷花家坐落在大山脚下，那里有一条长长的小河，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清澈而甘甜。生活的日子就像这条小河里的水，那么自然，那么甜，那么纯。 不记得从何时起，小河边多了一个女人孤寂的影子。 河水静静地流淌着，静静地听着她的故事，静静地把她的眼泪一起带走，带得好远好远…… 二 荷花是三年前与柱子结婚的，那时红红的花轿抬着荷花，穿过小桥，来到柱子家。喜庆的气氛铺满了柱子家，大红的喜字，红红的鞭炮纸铺天盖地也铺满了整条小河。 荷花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心灵手巧，会刺绣。她用长长的两根木棍做成一个绣花的撑子，在布上秀荷花、葡萄、小鸟，绣得栩栩如生。柱子聪明能干，在山外建了一座果品厂，生意很红火，那时他们的日子就像这小河里的水，那样甜蜜。 只是这三年来，荷花未能给柱子怀上一男半女，生活就这样渐渐地有了阴霾，荷花吃的中药渣子有一竹篓，而肚子依旧平平的。 婆婆每天指桑骂槐，无形的争吵让荷花和柱子之间有了一条长长的裂痕，夹搁在此岸与彼岸之间。 柱子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他厌烦了母亲的唠叨，厌烦了荷花每天那张委屈的脸，厌烦了中草药的味道。 有时候，荷花紧紧地搂着柱子的腰，心里在默默地哭喊，多么想说：“柱子，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好吗？”可她却不敢说，怕柱子嫌弃唠叨，怕让柱子分心，怕让柱子不高兴，她觉得自己活在恐惧里，一个阴影的世界里；像一种无形的东西抓也抓不着，放也放不下，又像蜘蛛网上的飞虫，为了一丝生存的意念，在拼命地挣扎。 荷花何曾不想拥有一个孩子啊，她曾经对婆婆说：“娘，让我和柱子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看到底是谁的病。” 婆婆张口大骂：“呸！你自己怀不上孩子还怨我家柱子，你难道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家有个不下蛋的鸡吗？你不嫌丢人，俺还丢不起这张老脸。” 这种语言的沟通已经成了家常饭，熟悉到每一粒米饭的生熟滋味。 今晚荷花一个人坐在小河边，漆黑的夜里偶尔有几只萤火虫时隐时现，那一点的亮光让荷花心里有一丝温暖。她记起小时候和柱子、虎子一起捉萤火虫的情景。那时候他们把萤火虫放到葱叶里，像个长长的火棒，在晚上一摇一摇的，引来更多的萤火虫。柱子经常把萤火虫肚子上的荧光取下来，沾到上眼皮上，做妖怪吓得荷花“哇哇”大叫地跑回家。虎子总是把总是默不作声地把很多萤火虫，装在瓶子里，递给荷花，让她放进蚊帐里。漆黑的夜晚，荷花躺在蚊帐里，看着萤火虫在里面乱飞，感觉自己是一个公主，生活在星星一般的童话王国里。 “唉……”想到以前快乐的情景，荷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往事重现，只有记忆是暖的。 狗子乖巧地趴在荷花的脚下，不时地用舌头舔着荷花冰冷的手指，那一点点温度簌地传遍荷花的全身。 寂静在大山里打着瞌睡，黑夜在大山里睡着了，只有荷花大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滑进河水里，惊动了一对栖息的鸟雀“扑棱”地飞在夜空里。 寒冷再一次袭来，慢慢地侵袭了荷花的全身。 三 荷花家的几亩薄田都在山上，由于柱子成天在厂里，家里地里的活儿全都压在荷花身上。 春耕的时候，荷花自己一个人用锄头翻地，挑着沉沉的土粪往山上爬，对于瘦弱的荷花来说是那么得吃力，汗水一滴滴地落进脚下的泥土里。累了的时候，荷花坐在地头上，望着野花上的一对蝴蝶，多么希望自己也变成蝴蝶，在田地里有个伴快乐地自由飞翔。 这一天荷花早早地来到地里，发现自己未翻完的地竟然已翻过，而且拢得那么平坦。难道这个人翻错地了？虽然是纳闷，荷花心里也有点窃喜。 可是一连好几天，荷花发现自己那未翻的地都被翻过，到底是谁呢？荷花心里在想。 特意在一大早，荷花悄悄地爬到山上，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自己地里一锄一锄地翻耕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这山野里那么嘹响，与锄头的落地声一起交相呼应。 “虎子哥”荷花噙着泪水，哽咽地喊道：“谢谢你！” 虎子慢慢地直起腰，转过身来看着荷花。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笑道：“没什么，嘿嘿，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干了这么重的活，”虎子摸了一下额头说：“看到你受苦，我很难过，这是我唯一能帮助你的。” 泪顺着荷花的脸无声地落下。 这句话虎子曾在很久的时候就对她说过。 物已变迁，一样的语言，一样从一个人嘴里说出，可面对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她的心始终给了别人。 月光洒满了整个山野，也洒在两个人的身上，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是两棵树，像两棵没经过风吹的树，那么安详，那么静然。 “你该成家了。” “以后再说吧。”虎子的眼睛像两颗星星在黎明前闪耀着，那么亮，那么纯，那么忧伤，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到何时。 寂静再一次笼罩了山野。 四 虎子、柱子、荷花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小时候，调皮的柱子总爱揪着荷花的辫子戏弄她，荷花经常被他气哭。 虎子总是帮着荷花，去打柱子，却被高大的柱子打得鼻青眼肿。那时荷花用自己的衣袖给虎子擦拭脸上的泥土和淤血，“对不起，虎子哥。” 虎子笑笑说：“没什么，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欺负。” 昨天的话还在耳边，荷花衣袖的肥皂味还没褪去，可人已经长大了。 虎子的个子依旧不是很高，黑黑的皮肤，依旧默默地关心着荷花，只是荷花的心系在英俊的柱子身上。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一个人默默地爱着另一个人，默默地关心、注视着她，他可以为这个人痛苦而痛苦、为这个人快乐而快乐，而这个人却不知道。山里人不懂什么叫做爱情，但是虎子就是这样痛苦地藏着对荷花的关心和疼，他知道自己长得丑，家里穷，只有默默地祝福荷花，默默地祝福荷花生活的快乐。 就在荷花出嫁的那天，虎子偷偷地跑到河边一个人哭了，低低的呜咽被喜庆的歌声淹没，伴随着秋风的落叶一起漂流在河水里。 五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荷花的家已成了柱子的旅馆。争吵苍老得已经被冻结了，余留的只是冷对的无语，麻木的眼神。 只有狗子每天跟着荷花，不离不弃，还有一双暗藏在角落里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这也是荷花心里唯一存在的寄托，唯一的渴望。风轻云淡，所有的一切荷花都看淡了，淡得就像机械表那样没有生机地走着。 终于有一天，柱子带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来到家里，婆婆的脸笑开了花，就像霜打的桑叶裂开了细细的口，又像是看到了一件珍宝那样绽放光彩。 柱子默默地走到荷花面前，低着头说：“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过吧。” 荷花凄惨地一笑，慢慢地收拾东西。 “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在纸上写吧。” 荷花接过那张白得刺眼的纸，她想起以前和柱子都喜欢的卓文君的诗，司马相如给卓文君写信的内容，于是在纸上写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亿”没了，消逝了，美好的回忆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回来了。 荷花慢慢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用一块小布包好，挎在胳膊上，再没有回头。这家没有一点让她留恋的，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在柱子的呆愣下，独自离去。 眼泪已经伴随着发丝枯焦了，只有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的路，机械的腿拖动脚前进着，伴随着身后的机械表，那样发出低沉的声音。 狗子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不离，荷花停下来，它也停下来；荷花走，它也跟着走。 走上小桥，下面的河水依旧在“哗哗”地流淌着。她真想一下子越过桥墩，跳下去，做一条快乐的鱼，不过问前生今世。 忽然，荷花站住了，她看到虎子在桥的那端默默地看着她。“虎子哥”荷花紧紧地扑在虎子的怀里。 没有言语，只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是上帝赐予最好的奖赏。清晨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六 一年后，荷花给虎子生了一个胖儿子。每天虎子出去干活儿，荷花早早地做好饭，坐在门口抱着儿子等着他回家，那种小女人的温馨和幸福荡漾在她那红润的脸上。 一个人的时候，荷花在想：“生活就这么简单，平平常常的相依，平平常常的等待，却是那么温馨，没有一点心累。” 小桥下的水每天不息地流着，流着另一个男人愧疚的心。 柱子带回家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只是黑黑的皮肤，圈圈的头发，小小的眼睛，这是柱子的儿子吗？ “哈哈”柱子笑了，笑声穿透了整个村庄。
迟玉红，笔名高原，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青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一个从大山里走出的女子，从2010年开始写作，陆续在《联合日报》《中国海洋报》《山东文学》《时代文学》《纪实中国》《齐鲁晚报》《青岛文学》《职工天地》等几十家杂志报刊发表诗歌、小说、散文。出版诗集《在路上》《诗人邦》《十诗人诗选》。2013年被评为全球华语文学期刊主编眼中的十大优秀诗人。2013年10月被《中国文学》杂志社评选为我最喜爱的十大诗人。2014年7月成功创办了全国首届“高原杯”最美短诗创作大赛。2014年获得《时代文学》文学年终诗歌奖。2015年10月成功举办全国第二届”高原杯”最美短时大赛。2016年2月首届“中爱杯”全球华语微型诗大奖赛获得中国“十大微诗人”并终身荣誉称号。2016年6月首届“蒲松龄散文奖”二等奖。 明杰精品图书，欢迎邮购 1、诗集《心花怒放》 明杰著，定价：每本40元 2、诗集《黑色的最后诱惑》 明杰著，定价：每本40元 3、诗集《情志》 明杰著，定价：每本40元 4、诗歌、评论集《岁月如歌》 明杰著，附明杰专题片光盘，定价：每本150元 5、诗歌、油画集《诗情画意》 明杰著，彩色印刷，定价：每本300元 6、诗集 《生命本色》《生命驿站》《生命之门》（人生三部曲）明杰著，一套三本，定价：每本40元，全套120元 7、诗歌、散文集《最美的风景》 明杰主编，定价：每本50元 8、诗歌、散文集《相约四季》 明杰主编，定价：每本50元 9、诗歌、散文集《龙腾竹泉》 明杰主编，定价：每本40元 读者发微信红包购书即可，请加明杰微信号：Mingjiedeweixin123 银行汇款也可，开户行：建设银行，户名：明杰，账号：6227 0023 4910 2209 386 单本、多本邮购均可，请邮购者打款后，发微信告知明杰订购书名、详细通讯地址（邮编、地址、收件人、电话）。如需签名请注明。 收款当日或次日即免费快递或邮局挂号发书。 【备注：为感谢购书者的厚爱，凡2016年9月1日前购书者，每购一本均赠送明杰珍藏的“第29届奥运会火炬接力盖章（会徽）明信片”一张；凡购书两本以上者，均有优先加入明杰朋友圈、在《文学与艺术》微刊发表专题、参加笔会的权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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