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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这人有"毛病“吗 / 王同尧

 作家美文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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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毛病“吗

王同尧

        草根这个人性格内向,脾气倔犟,说话不转弯,办事雷风行,在火车站是出了名的一个有"毛病"的人。

        同事问他为啥叫草根这个名字,他说这有啥稀罕的,在咱老家一起的伙伴还有叫狗蛋、公猪、老鼠的,我妈说叫草根好养,无需格外营养,身体会长的结实,事实正如我妈说的那样,那年18岁征兵,村里那些伙伴们都因身体不行没征上,就我和公猪征上了,要不退伍转业后又被铁路上招来,当了名养路工,那砸洋镐扛抌木摆路石的活,能吃得消吗,后来是咱表现出色,工作积极认真,才又被调进了车务段,在火车站当上了扳道工。

        同事说他是个正直有能力的人,就是说话直,喜欢与领导作对,总是拣领导不爱听的说,甚至戳领导的脊梁骨,要不早就提拨重用了,好多不如他的人,说话办事与领导不谋而合,如今都提干当主任科员了,就他还坚守在这个板道工岗位,快有近20年了。

        可草根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是一名军人,而且是在部队入的党,要保持军人的本色,部队的光荣传统,一个党员的正直品德,不应该为了达到所谓目的,对领导搞那种吹嘘拍马,恭维奉承,送情送礼等俗气的东西。他觉得一个真正的领导干部,就应该清正廉洁,大公无私,心胸开阔,眼光高远,才能担负起全心全意为铁路的责任,奉献出自己的聪明才智,才会越走越远,受到百姓的欢迎拥戴。

       也难怪草根这样想,一个贫困出生的农村娃子,经过军队这个大融炉的磨练,接受严格的思想政治训练,在部队全团几项科目竞赛中,取得过优异的战绩。他荣立过三等功2次,在学习雷锋先进的活动中,被评为雷锋式的好战士,他在火场中不顾生命危险,救出百姓,在江河急流里,救起被漩涡吞噬的孩子。因而,转业来到地方后,很多事情他不习惯,也看不习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他时常警示自己,作为党和人民培养的一名军人,哪怕是转业退伍了,骨子里的血也应该是滚烫的。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别人不理解让别人说去,有人说他有毛病也好,"死心眼"也罢,只要自已不亏良心就是了。

        作为火车站一线的一名工人,对车间领导的一些做法,别人敢怒不敢言,都把他当作炮筒子!他却很乐意有这样的表现机会。

        前任车间主住胡来,在抓安全生产方面不作为,没起到表率作用,长期只说不做,抓职工违章罚款很严格积极,对自己要求极为松弛,会前讲的有声有色,会后不是在餐厅酒桌上,就是躲在值班室睡大觉,而且喜欢与女职工扎堆戏闹。

       那天下午,胡来喝得脸红脖子粗,醉得歪歪倒倒,来到各岗位查违章。

       哎,我说胡主任,你喝的这样来查岗也不怕上级领导逮住,制服不穿,标牌不戴,你查职工,职工能服你吗?你自己就有多处违章啊……草根见到他,直言不讳地说到。

        嚯!草根,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呀,别说话颠三倒四的哈,你脑子有毛病吧,你平时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我都懒得理你,别把自己当个人哈!

        自己就得把自己当人看,要不别让人瞧不起!怎么,我这话是愛护你这当领导的,莫觉得不好听!

        类式这样的场面,是草根与胡来经常对撞的,胡来把草根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总在寻找机会来报复草根,可草根遵章守纪,工作认真,没有啥事让胡来有机可存的。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草根带病当班,晚来了几分钟,胡来借势在会上点名批评不说,还有意"上纲上线",并且要罚款。草根与他解释几句!他并说胡搅蛮缠,顶撞领导,扰乱会场秩序!立即做出决定:叫草根停职反省,写出书面捡讨书,以观后效。这一决定立即引起大家不满,职工肖恩不平地说:胡主住,草根为了不影响工作,带病上班,为车间减轻了负担,迟到几分钟,这不是大家伙常有的事吗!批评教育就行了,有这么严重停他的职吗?……

       话刚落音,引起会场一阵骚动。

       这时草根站起来说:感谢大家,转而对胡来:不就是停职吗?还有吗?把你的最高权力拿出来制裁我!说完摔门而去。

        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天,胡来也被上级停职了。

        这一消息引来了职工的猜测,说是草根抓住了胡来的"把抦",将他告了才这样的。

        其实是车号员女职工蒋琳向车务段纪委状告了胡来,足足写了5页信纸,主要诉说了胡来存她上班时间,长期调戏猥亵她,达几个月之久。他利用职权,威逼协迫,致使她忍无可忍,精神郁抑,不能正常工作生活了。经纪委细致调查取证,加之胡来供认不讳,段党委决定,对胡来停职审查,撤销其运转车间主任职务。

        胡来从干部贬成了工人,而且与草根在一个车间,这一戏剧性的变化,是他俩人都没想到的。上班下班都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时间长了,也没有多大矛盾了,相反,俩人的关系也慢慢融洽起来。

        可没过几天,胡来得了一场怪病,长期头晕眼花,吃的多喝的多拉的多,腿脚还浮肿,拖了半年上市人民医院去检查,结果确诊为糖尿病,这下真是天塌下了,本来家就贫困的胡来,上有60多岁的父母,下有读书的儿女,妻子患严重风湿病。此时家中真是雪上加霜,妻子成天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如今家中唯一拿工资的顶梁柱倒下了,而且住院还需巨额的医疗费,这一家人以后的日子咋过哟。

        哎,人倒霉来水塞牙,风吹墙倒众人堆,就在他刚刚犯错撒职时,就在他刚由干部贬为工人时,哪知病魔又缠住了他。

        就在这危难的关键时刻,草根伸出了援助之手,不但利用休息时间去看望他,为他捐款,还制作了捐款箱,发动车间所有职工为他捐款,就因这一行为,引起了车间蒋琳的极为反对,指责草根多管闲事,不分青红皂白,这种流氓地痞也配大家的捐献。草根坚定地对蒋琳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请别这样说话,一马归一马,是非灾难要分清楚,人一生总有这样和那样的不幸与遭遇,你耿耿于怀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参与也就行了。你知道胡来现在困境的家庭吧,你知道他爱人成天以泪洗面的伤痛吗?人到了这一步,能帮一点是一点,众人拾柴火焰高啊,温暖他一下有啥不行呢……

       蒋琳对他说的一番话,不但不理解,反而讽刺叽笑起来:过去别人说你是个古里古怪,毛病多的人,我今天真是见识了,你不是古怪,而是脑子里进了水,有毛病,别人能看习惯的事你装看不习惯,别人不出头的事你非要出头。我问你,胡来对你好吗?他过去当主任的时候想把你往死里整知道不,如今你还这样对他?草根,你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不会是战斗英雄吧……

       够了,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一个共产党员,革命军人,要善于辩别是非美丑,在他人遭受困难的时候,我们都有责任伸出援助之手……草根似当年在部队的那种气势,言辞激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个有毛病的人,思维乱七八糟的。蒋琳说着颠颠叨叨地走了。

       车间里有不少人捐了款,虽说不多,但给了草根信心与鼓励。他找到段领导,将胡来得病住院及家里困难情况作了汇报,得到了段工会的支持,段工会主席在全车务段管辖的车站,向全体职工发起捐款活动,不到3天时间,就得到捐款额3万多元,这是全段几千名职工鼎力相助的结果。那天下午,工会主席叫上草根,坐上小汽车上医院,将捐助款送到胡来的手中,当工会主席说明来意,并表扬草根积极倡仪发动职工捐款时,胡来紧紧地握住草根的手,泣不成声地说:兄弟,你是好人,好人啦,我对不起你呀……后又转向工会主席:想不到我这个犯了错误的人,组织上还是不嫌不弃,同样照顾啊……一阵阵失声痛哭的愧疚,一滴滴感恩的泪水,胡来此时心如刀绞,长痛不安……

       胡来的妻子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便一下跪在了他俩面前,泪流满面地大声嚎哭着。草根急忙拽起她。工会主席说:嫂子,别伤心难过,老胡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工会就是职工的贴心人,说着又将工会几千元的专项救助款,放在了嫂子的手心。这一感动场面,其他病友看到也感动……

       在回家的路上,草根与工会主席祥细汇报了嫂子的病态及她家庭的窘迫状况,工会主席同情地说:这样,回去与有关领导商量一下,看能否派一名职工来专门照护老胡。草根连忙点了点头。

        小车飞驰前进,路边的景色一掠而过,离单位还有5公里时,突然,草根急忙喊停车,工会主席问怎么回事,草根说路旁有人摔伤,好像是我们车站的蒋琳,当司机停稳车,草根下去一看,果真是蒋琳,只见她孤独地坐在地上,抱着左腿痛苦呻吟着,旁边倒着一辆单车。

        蒋琳,你这是怎么啦,咋在这里摔伤了。草根迎了上去。

        蒋琳在这痛苦难受,旷无人行极少的地方,看到草根的出现感到格外亲切:草根,怎么是你呀,我今天休息要去看我舅,骑单车下坡没控制好,一下撞到了树上,左腿疼的厉害,走不好路了,说着流下了眼泪。

       啊!你别紧张,我来帮扶着你,到医院去看看,这时,工会主席急忙招呼上车,一会就到了附近的医院。

       草根怕影响工会主席工作,并叫他们先走了,自己留下来照护蒋琳。

        蒋琳此时不知是感动还是不好意思,非要草根回去,说自己能行,但刚要迈步时,不是草根赶紧扶往她,恐怕就又摔地上了。

       草根将蒋琳扶到门诊病椅上,挂好号后,又将她扶上三楼医生就诊室,然后又为她拍片化验,楼上楼下弄得满头大汗,经过拍片化验检查,医生诊断说:沒有大的问题,左腿肌肉拉伤,经过治疗,过几天就好了。

       这时候蒋琳的丈夫来了,当草根与她告别时,蒋琳目送他很远很远,看着他那大步流星的背影,一股复杂的眼泪挂满了眼眶……

授权作者简介:王同尧。笔名:尧舜。简介:近两年进军网络文学以来,先后在《长江诗歌》《人民铁道》《《诗歌文学精品》《诗意人生》作家世界》《人民作家》《首都文学》等10多家网络文学平台,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420多篇,被网络誉为"三栖"快手作家。被《作家世界》《普洱文苑》《文声国际》聘为特约作家。《现代诗歌》总社福建分社副社长。其中多篇作品在全国文学大赛中获一、二、三等奖。著有小说集《女人河》散文集《我在春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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