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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栗青的随笔《李白墓前亦故乡》

 黄石新东西 2020-07-30


栗青,原名郑传利,大冶市刘仁八镇人,现居黄石。自由写作。2015年出版《湖面一道闪电》。
李白墓前亦故乡

如果旅行家伴着长江东行,往往会在安徽省东部的小县当涂停留一阵,因为这里埋葬着李白。李白用诗和远方打动天下人心,更激励我穿越秋阳、怀着向往而明快的心情来到他的墓前,敬一杯酒。  

眼前青石墓圆,草丝葱绿,碑石安然整洁。墓的外围生长着十数棵苍松。据说这是自诗人离世后古人今人为他第12次修葺的墓园,由此可见人们对诗仙的热爱。遥想李白二十多岁就辞家出蜀,游历神州山川,过着诗酒漂泊的生活,直到六十一岁病逝于当涂,从此,这位生前经常望月思故乡的游子,将身后的归宿落定在异乡,在这山水密间的江淮大地,令我好惋叹啊!  

请谅解我个山里小文人,囿于落叶归根之念,杯酒颤颤于秋风里。  

先前翻阅太白诗文,我长期惊奇于他四海为家,天下为邻,更不解于他终生未曾归乡且从不悲叹,也从不愧悔。他为什么一往无前?只追随“山随平野尽,水入大江流。”他为什么一路歌咏?还能苦中作乐:“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读李白,没发现有诗句描述过双亲,也没见他提起过家书。这让他的家世成为旷世奇谜。我只能猜想,也许是广阔的漫游生活改变了李白也铸造了李白的诗魂,于是诗人的故乡逐渐由小小的绵竹替换为诗、酒、以及任何一块明月朗照的大地。唉,要理解经历独特的人于我还真不容易。  

总之,李白的愁与喜同飞同栖,出世与入世思想混存,豪放洒脱与落魄潦倒同体。那么相应地,这个强大而奇特的诗魂也许――不,应是当然――能把故乡与任何一处异乡合二为一,化着酒乡,睡成梦乡,爱为家乡。我刚刚浏览墓旁一排碑林时得知,李白在世时为墓前这方水土写下诗文多达五十余篇,何其炽热,哪视当涂为异乡呢。  

好,安息呀李白,人生拂清风,足下皆故乡。干杯!我先置酒一大杯于墓前,然后仰首喝下自己指中的一杯清酒,立即烧痛了喉咙。我钦敬诗仙,自己虽无酒趣但最景仰他的一句酒诗:“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所以特意预备大瓷杯敬酒。酒后,我深情地绕墓慢慢步行了两圈。  

第一圈时我对圆墓的每一处都作细细端详,激动渐甚,扶扶眼镜目已生泪。强烈感受到墓地是美好的,秋风轻拂,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好合诗人的意趣。  

第二圈时感觉双足略微不稳了,于是决定结束绕墓,扶额细思道:晕晕晕,早点回家为宜……而我有那么一忽儿竟记不得千里之外的家乡的名字,和方向。  

归程中,清醒了几分便酿诗一首,题为《十月三日访李白墓》,作为这次凭吊远行之纪念:  

千古一诗仙,长眠青山下。  

桂荷溢清香,碑林诵诗声。  

妇孺绕墓久,老幼鞠躬行。  

青春须意气,人生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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