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泡泡糖 那一年,美国南部遭受大灾害,当洛杉矶的街头出现募捐站时,第一个捐款的却是一个蓬头垢面、拖着一只残腿的年轻流浪汉。 这个流浪汉叫斯加特,父母死了后,无依无靠的他一直以乞讨为生。这天,斯加特得到一个英国游客给的100美元,他已经挨饿两天了,但他没有走入餐馆,也没有装入口袋,而是抚摸了下手中稍皱的钞票,然后,一瘸一跛地走向募捐站,将这100美元投入了箱内。斯加特的这一“善举”,感动了现场所有的人,赢来一片掌声和眼泪,也深深感动了一位叫叶迪逊的富翁…… 第二天,叶迪逊让人把斯加特找去,开门见山地说;“年轻人,昨天你的行为感动了我,一个残疾人有如此博爱的心,难能可贵。我想帮助你,让你过上受人们尊重的另一种生活。”说着,递出手中一张填好的支票。 斯图加特却没有接,叶迪逊稍怔了下,说我明白了,你并不想金钱的帮助,是想有自己的事业?见斯图加特点点头,叶迪逊露出了笑容,马上问;“你说吧,想经营什么的企业或者公司,需要多少钱投资?” 斯加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想经营企业,是想办一个送纯净水的公司,当时在洛杉矶这是一种新行业,投资少,有一万美元就可以了。可是,利润却微薄,每一桶水只能赚到一颗泡泡糖一一 “什么,只有一颗泡泡糖的利润?年轻人,你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赚钱的项目呢?” “叶迪逊先生,我清楚我的能力,办一个送水公司可能更适合我,而且,我也希望能从一颗泡泡糖的利润赚起。”斯加特说到这里,看看叶迪逊,脸有些红了,目光里却充满了一种自信;“世上的任何财富,都是从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我相信叶迪逊先生您也是这样,就像大海经过无数年的容纳,才有了自己澎湃的涛声。” “不错,年轻人,你说得对极了!”叶迪逊连连点头,高兴拍起斯加特的肩;“我想你一定是上帝财产的管理人,你巳经让我看到了你的‘财富’,你一定会成功的。” 在富翁叶迪逊的帮助下,斯加特办起送水公司,赚起微不足道的一颗泡泡糖的利润生意。时光很快在人们不经意间流逝过去了,20多年以后,美国富翁榜上出现了斯加特的名字,此时的斯加特不仅经营房地产、饮食餐业、还涉足金融界…… 而且,每年一到圣诞节期间,流浪在洛杉矶的乞丐们,都会收到一位名叫“圣诞天使”的捐款,帮助他们度过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季。又过了很多年,人们才知道不留名姓的“圣诞天使”,原来就是斯加特,不幸的是他患了绝症,临终前,他将亿万资产捐给了美国的慈善事业。 斯加特却对自己很吝啬,他死后,人们在他的墓碑找来找去,除了他的名字外,只刻有一颗不起眼的泡泡糖。戴白栀子花的女人 娜辛娅是在德军入侵苏联的第二天,将新婚才几天的丈夫安克耶夫送到部队的,那一次,农庄还去了5个年轻男人。 战争结束以后,第一个回来的是农庄场长的儿子,他告诉娜辛娅说,到了部队后,他就和安克耶夫分开了,他当了后勤兵,安克耶夫则要求上了前线,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娜辛娅心里安慰自己说,我的安克耶夫一定会第二个回来的,他说了,家里的炉壁等他回来修缮,他还要我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儿女。 不久,第二个回到农庄的是寡妇菲古卡的独生儿子,在战争中丢了一条腿,但还是柱着拐杖一瘸一跛地活着回来了。娜辛娅心里想,只要我的安克耶夫能够回来,哪怕是失去了双腿,我都会好好照料他一辈子。 半年以后,第三个叫米拉奇的回来了。晚上,米拉奇悄悄地来到娜辛娅的家,说,“你不要再等安克耶夫了!我听说,攻占德国柏林的战役中,安克耶夫负了重伤,后来他和战地医院一个漂亮女护士好上了,还是个英国女人……因为白天人多,我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娜辛娅眼中噙着泪水,十分难受,但她心里还是挺欣慰,因为丈夫还活着,虽然另有新欢,毕竟是残酷战争造成的,她一点都不怨恨他,甚至还想好了,如果安克耶夫回来办离婚手术,她会为了他的幸福,毫不犹豫在离婚书上签字。 这年年底的一天,第四个伯里斯回来了,他胸前佩戴着一枚英雄勋章,骑着高头大马,他也选择晚上悄悄来到娜辛娅的家。 “不错,”已是上校的伯里斯一脸沉重:“后来我们打扫战场时,所有的人都死了,硝烟中留下的遗体中,只有安克耶夫没有找到。” “亲爱的娜辛娅,”伯里斯上校稍顿了下,声音也提高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要再等安克耶夫了,另外找个男人生活吧,场长的儿子不是很好吗,他以前追求过你……” 没等伯里斯上校说下去,娜辛娅嚎啕般地痛哭起来,她觉得头顶的天塌下来了,脚下的地陷了进去,内心就像有一把钢刀无情地搅呀搅,令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却是这种结果,丈夫安克耶夫竟然临阵脱逃,投敌叛国,这是她无法容忍也是她永远不能宽恕的。 第二天一早,娜辛娅离开了农庄,独自在外面生活了一段时间,最后来到了乌克兰。 十年过去了,己经忘掉丈夫存在的娜辛娅,无意之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街头摆摊的一个补鞋匠,兼修自行车。娜辛娅暗地观察好几天了,尽管这个补鞋匠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背稍驼,但他那坚毅的眼神,尤其他干活儿时,总是左手拿着工具发力的样子,让娜辛娅坚信,他就是她昔日的丈夫安克耶夫。 也就是那天傍晚,娜辛娅尾随到了补鞋匠的家,巷子深处一间阴暗而极简陋的房子,直到她反身关上房门,昔日的男人才察觉过来,惊愕之中张了下嘴,终于还是忍住了。 “难道你真的像伯里斯所说的,没有一点血性,临阵脱逃,当了可耻的叛徒吗?!”娜辛娅终于无法压抑内心积了多年的愤懑,悲泣起来。 “不,我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从来就没有!”安克耶夫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脸孔也涨得通红:“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伯里斯那个混蛋良心泯灭,知道吗,柏林战役虽然取得最后胜利,消灭了法西斯,却多牺牲了几万名士兵的生命,就因为某些指挥官贪功心切,战术上犯了严重错误…… 安克耶夫讲述到这里,情绪也更加气愤了:“可是,没有人为这些白白葬送生命的士兵承担责任,相反,为了掩盖失败的真相,竟然将我这个上尉、还有一批正直的军官当成‘替罪羊’,投入了监狱,罪名便是‘临阵逃脱’……后来我从监狱逃了出来,隐名埋姓,一直到今天,黑名单上仍然有我的名字。” “战争并不可怕,总是要有许多人牺牲的,包括很多家庭和爱情,可怕的是,许多残酷的事实真相,也连同战后的无数鲜花一起被永远掩盖了起来。”安克耶夫痛苦地说不下去了。 娜辛娅的心不禁颤票起来,悲伤的泪水又一次夺目而出。 第二天,娜辛娅匆匆来到安克耶夫住处,决心接丈夫与她一起生活,可她却看到丈夫安克耶夫戴着手铐、被两个便衣揪着头发,凶狠地从房内推揉出来。被押上囚车时,丈夫扭了下头,平静而征笑地朝她喊道:“好好活下去吧,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事后,娜辛娅才知道,丈夫安克耶夫知道她还会来找他,害怕连累她,主动向当局报案自首…… 娜辛娅活了下来,头上却多了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她终生没有再找别的男人。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在乌克兰,除了不幸的娜辛娅外,大街上还有许多戴白栀子花的女人…… 海鸥复仇之谜 太平洋上有一个岛,岛上有一个小镇,还有美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建立的军事基地。 很多年来,镇上一直是女邮递员给美军基地送邮件。镇上也有男邮递员,可是,先后遭到海鸥的袭击。老邮递员乍尤金还记得,他第一次给美军基地送邮件,吹着口哨,骑车刚拐入海边的道时,突然,盘旋空中的十多只像似激怒的海鸥俯冲下来,朝他头和身上一阵乱啄,他招架不住,赶紧弃车而逃。海鸥如此群起而攻之,乍尤金以为是他吹口哨引起的,所以第二天,他又骑车到美军基地送邮件,不料又遭到海鸥的袭击。第三天仍然如此。乍尤金吓得不敢再去了,就换了另一名男邮递员,不料,同样遭到海鸥的“群起而攻之”…… 无奈之下,镇上决定换女邮递员试试。说来奇怪,女邮递员却畅通无阻,并没有遭到海鸥的任何攻击。所以这么多年来,岛上都是女邮递员给美军基地送邮件,岛上的居民也一直疑惑不解;海鸥是一种很温顺的鸟,怎么搞起性别“歧视”呢? 更令人疑惑的是,海鸥似乎对岛上的美军基地怀有“深仇大恨”,每年的七八月份,总有成千上万只海鸥光临美军基地,抛下大片的白色粪便,像炸弹般落在军营和值勤的士兵身上。而且,还经常干扰美军飞机的起飞和降落,令美军十分头痛,苦不堪言。美军也想了许多办法,每年七八月份来临之际,美军基地就撑起花绿的太阳伞,来抵抗海鸥的“粪便炸弹”,同时,在基地周围安上高音喇叭,播放美国摇滚歌星迈克的音乐,来震慑侵犯的海鸥。谁知恰其相反,这下更加激怒了海鸥,攻击也更加疯狂,美军又赶快仿效镇上的做法,换成女歌星的甜美声音,海鸥马上停止攻击,可是音乐一停下来,又开始了搔扰和攻击,美军基地也很少有安宁的时候。 由于海鸥的袭击习以为常,美军基地的前几任指挥官没向上级禀报,直到一位上校被任命基地的新指挥官后,目睹到海鸥袭击基地的“奇观”,让新指挥官十分震惊,感到匪夷所思,才禀报了上级。希望上级派专家来破解这一“奇观”之谜。 没多久,上级派来了一位叫希特的动物学家。刚来的几天,希特只是细心对栖息岛上的海鸥进行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生活习性也与其它岛上的海鸥一样,也并非每天骚扰基地,也没看到海鸥袭击人的事发生。希特不禁陷入困惑,每年的七八月份,岛上的海鸥为什么会对美军基地发生攻击和骚扰,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这天,希特站在海边崖壁旁,用望远镜观察鸥群的活动,忽然,天空传来急促的呜叫声,几只海鸥从远处海面飞来,像是给栖息崖壁上的鸥群发出什么信号,引起鸥群的不安和一阵骚动,接着纷纷扑翅飞向天空。希特马上将手中望远镜转向海面,远处出现一艘鸣笛的美军运输船,给基地运送补养来了。听着天空群鸥的叫声,及越来越近的美军船只,希特的大脑突然电光一闪,似乎一下想到什么…… 希特第二天就匆匆回国了,他回美国的原因,是想查找美军当年在岛上建军事基地的档案,因几十年过去了,岛上和基地的官兵都不知道那一段历史。几经周折,希特终于找到了这份原始档案,原来1944年,日本偷袭珍珠港事件发生后,美国宣布参战,为占领和扼守太平洋的重要军事和运输航道,派出一个连的兵力勘察诸岛,最后选择鸟岛修建军事基地。当时此岛上是海鸥的王国,栖息着几十万只海鸥,与登岛的美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屡战败退的美军最后不得不动用大炮和燃烧弹,才消灭和赶走了残留的海鸥,在岛上建立了基地。战争结束以后,来岛上的居民也日益增多,就有了镇,美国则仍保留着岛上的军事基地。 希特又几经周折,找到当年占领鸟岛的指挥官凯恩。凯恩巳经70多岁了,柱着手杖,只有一只眼。当谈起当年那场人鸟大战时,他至今仍心有余悸,说太可怕了,没有人知道那场大战的残酷性,这是我几十年来都无法忘掉的一场恶梦。凯恩回忆了起来,美军开始只派一个连的官兵去占领鸟岛,不料遭到海鸥的群起攻击,无法招架,被狼狈地驱赶了回来。两天后,凯恩就亲率一个营的官兵登上鸟岛,成千上万只海鸥扑了过来,狠啄土兵的眼,朝土兵头上身上抛粪便,在士兵们的猛烈火力扫射下,海鸥死了一批又飞来一批,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场景十分惨烈。 人鸟大战整整进行了两天,岛上海鸥的尸体堆积如山,天空只有几只悲鸣的海鸥在盘旋,凯恩浑身也沾满污血,检查了下士兵的伤势,有10多个士兵的眼被啄伤了!正当他令把负伤士兵送到船上休息时,突然,一个士兵惊叫起来;“长官,你快看那边!”原来,邻近岛上的海鸥增援来了,天际白压压一片,凯恩的脸色变了,高声令士兵们赶快撤一一 岛又被海鸥重新夺回去了,剀恩便向上级禀报,请求改用其它的有效战术,因为,士兵们觉得对几十万只无辜的海鸥进行这般屠杀,太不人道了,拒绝再登岛与海鸥交战。上级便令军舰向岛上的鸥群开炮,投掷燃烧弹,最后消灭和赶走了海鸥,然后登岛修建起军事基地。 “那是七八月份吗?”见凯恩点了下头,希特沉思了会,继续问道“请问凯恩先生,您的左眼怎么失明的,能告诉我吗?” 凯恩没有隐瞒,又继续讲述下去,岛上的军事基地修建起来后,任务完成了。那天傍晚,心情很好的凯恩和另一个军官到海边散步,正谈论即将要奔赴战场的事时,突然随着几声悲呜声,十多只海鸥闪电般从空中俯冲下来,凯恩猝不提防,也来不及躲避,“啊一一”就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左眼鲜血如注,眼珠都被啄出来了。而啄他的那只海鸥,没飞出多久,就摇摇坠坠栽入了海中…… “真的是太可怕了!”沉默了许久,凯恩才像似从恶婪中醒来,脸色也极其沉重,对希特自语道;“我至今都不明白,海鸥只是一种普通而弱小的鸟禽,为什么却有人的恩怨心理,复仇的欲望如此强烈,它们竟然可以跟敌人同归于尽,人性和鸟性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是呀,希特的脑里也充满疑惑,那场惨烈的人鸟大战过去几十年了,巳不被人鲜知。可是,为什么每年的七八月份,成千上万只海鸥从四面飞来,攻击和骚扰岛上的美军基地,难道海鸥身上也有某种特殊的“基因遗传”……真是令人深为不解。吴作望,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长、中篇小说11部,三部作品选集。做过《世界新闻报》专栏作家、编剧,作品被国内文摘报刊广泛转载,及被选入众多出版社出版的各种书籍,有的被全国10多省市和地区选入高中、初中和小学的教材和试题,有的被中央广播电台等制作节目,还有的被制作连环画等出版。 征稿启事: 1 、原创首发,诗歌(除旧体诗词外)、散文、小说、评论、收藏、书画等作品,拒绝一稿多投。百字内简介加个人清晰生活照一张。 2、作者文责自负,如有抄袭侵犯他人权益,本平台不承担任何法律连带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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