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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在左 亲情在右 文/雷琳 二十一 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儿子北辰出生了。为了不影响工作，又能照顾好儿子，他们决定回山河乡租房子住。在美琳结束产假上班之前，他们买下了美琳租住了多年的房子。然后他们以每月四十元的价格，租给了一对新婚小夫妻。这一租，一出租，还能剩下十几元。 搬家前，美琳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夫妻一定要照顾好她的紫丁香。春天解冻后，秋天结冻前，一定要浇足水。 小北辰一晃五岁了，得上幼儿园了，全家人又要回洪江县城居住了。远方在农村的父母也要带着爷爷奶奶来同住了。妹妹章小琳来县城读书，也要暂时住在家里。 家里一下子增多这么多人口，房子不够用了。远方和美琳向城建部门申请扩建。可是那棵紫丁香树却碍了事，美琳实在有些不舍。两个人怎么掂对，也留不出紫丁香的地儿。最后美琳狠狠心说:“算了吧，还是砍掉吧。” 远方不动生色，一个人去城建部门改了规划，将原计划的三间正房改成了西厢房，这样紫丁香就完整地保留了。 美琳知道后，埋怨远方说:“这又何必呢？房子是百年大计，花花草草不过是个人所好而已。总不能抵过盖房子这样的大事儿。” 远方白了她一眼说:“别臭觉不孬，你还真以为我是为了你的喜好啊？” 四个老人知道了，大为不满，抱怨远方太惯着媳妇了。特别是爷爷，他不怎么喜欢这个戴着小眼镜，身材瘦小，书卷气十足的孙媳妇。他觉得，美琳和自己英俊十足的宝贝孙子实在有些不般配。他说娶媳妇还得娶那种身强体壮，四肢发达的女孩子，过日子也是一把好劳力。远方和颜悦色地和爷爷说:“爷爷，我们娶回家的媳妇，可不是为了比武打擂，也不指望她脱坯，抗大麻袋。咱家要是缺劳力，花钱雇个短工不就得了吗？人家章美琳可是世代书香，知书达理，大学毕业，政府里的白领。这样的姑娘我们洪江县又能有几个呢？她的使命可是做女主人，持家，培养下一代。你看看咱家啊，一代又代，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读书识字的人。好不容易进化了，如果我再娶回一个爷爷说的那样的媳妇，将来再生出一个像她那样的孩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咱们家岂不是‘黄皮子下豆鼠子，一代不如一代’了吗？”远方的一番话，说得四个老人都笑了。 远方的父母对远方的事儿，从来不多干涉，他们知道说了也白说，所以干脆就不说。远方从小就有主见，从十四五岁起，就在家里说了算了。可是这一次，父母真的有些不高兴了。父亲当了三十年村干部。母亲能说会道，在村里很善于调解家庭矛盾，邻里纠纷。她很委婉地向远方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远方不等母亲说完，就打断她说:“妈，你们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没有人能左右得了我，现在以后都是一样。不论家多大，人口多少，主事当家的人就是我一个人。我已经和章美琳谈过了，不论她对你们有什么想法，满不满意，都只能和我说。我也正想和你们说同样的话，凡事不管你们高不高兴，也尽管问我，不能往章美琳身上想。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减少家庭不必要的矛盾。章美琳很理解，我想你们更能理解。至于房子的事，完全是我的想法，和章美琳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她是主张砍掉丁香树，你和我爸不是都在场吗？现在怎么还往人家身上赖？我之所以要把正房改成厢房，是从院子的整齐规矩考虑的。现在经济发展这么快，哪里还有什么长久之计，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就变成高楼大厦了。” 母亲听远方这么一说，心里更觉窝火，但儿子说得头头是道，自己也不好说啥。她十八岁嫁到项家时，老哥仨合在一起过日子，加上远方的曾祖父，也是四世同堂，二十多口人。母亲过门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快成了当家人。从此在家族中的权力和地位，没有人能够动摇。可是这个儿子却改变了这一切，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儿子比自己当家的年龄更小。她为儿子自豪的同时，更有几分失落和不甘心。她本想以房子的事，给儿子、儿媳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远方却给他来了这一手。 爷爷和父亲本来想帮母亲烧烧火，溜溜缝，听远方这么一说，反倒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称赞。母亲使劲瞪了父亲几眼，远方只当没看见。奶奶却是个老面瓜，凡事不参和，也不发表意见。她年轻时就这样，多干活，少说话。所以儿媳才早早取代了她，成了当家人。 母亲的聪明才智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房子在盖的过程中，她却成了施工监理。三伏天，她站在院子里，指手画脚，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妥。气得施工小老板撂了挑子，跑到山河乡政府找远方，他说:“你这个妈呀，她简直就是个老太后，太难侍候了。如果你妈说了算，工钱我一分不要了，你另请高明！” 远方只好放下工作，回家问母亲:“你就说这房子你能盖不？如果能，我马上遣散他们，你来盖。如果不能，你赶紧给我回家去，好好照顾我爷我奶。这里和你没一点关系。” 母亲很生气，她说:“明明是他们砌歪了墙，你看！这好好的砖、水泥、沙子，随便就浪费了。” 远方说:“就是全浪费了，也和你没关系。” 母亲大叫:“你知不知好歹啊！你俩又不管，大热的天，我好心替你管着，你却不相信我反倒相信别人！” “没人让你管！是你自己乱管！” 母子俩就这样大吵了一架。母亲一生气，回自己家去了。 作者简介 雷琳，笔名 若琳，黑龙江省龙江县人，大专学历。齐齐哈尔作家协会会员，龙江县作家协会会员，龙江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作品以散文为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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