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徒骇河畔的那片桃林已不复存在,原址上长出了茂密的钢铁水泥。 ——题记 你是1600多年前的那片桃林吗 你是捕鱼为业的武陵人发现的那片桃林吗 你是你又不是 你和那片桃林吹过一样的春风 开过一样的桃花 你一开就开了1600多年 头顶上的蓝天里飘着从晋朝飘来的白云 有着陶翁笔下红白粉一样的七彩 经历过1600多年的风雨洗礼 你的身旁走过了无以计数的文人骚客 他们为你谱写过无与伦比的美丽诗章
你就是陶翁笔下的那片桃林 你就是武陵人发现的那片桃林 你开过风开过雨开过明媚开过阴晦 一路走来已是满身风尘 但依然开的无比鲜艳无比饱满 象当年武陵人发现你时 你开在一条河的两岸一样 1600多年后的春天 你开在另一条河的两岸 这条河叫徒骇河 春风一到你就笑逐颜开 那么热烈那么神奇那么自信那么活力 因为你有着1600多年的底蕴和沧桑 蕴积着巨大的能量和张力 你有着比一条河更悠久更光辉的历史 比一条河更美艳芳香惹人注目 你无拘无束地盛开着 是这片土地这条河这个乡村这个城市最完美的标志和所在
你开了1600多年 比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历史都长 比这个城市的钢筋水泥更有文化更有诗情画意 但最终你被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吞噬了 被这个城市的钢筋水泥吞噬了
今年的春风吹了 今年的迎春花开了梨花开了杏花开了 但你没有开 我急匆匆的走向你 企图寻觅你的倩影 睁大的眼睛没有结果 那片曾经陪伴了东晋陪伴了陶翁陪伴了武陵人的桃林 我沿着徒骇河一路走过 梦想着像武陵人一样误入你的怀抱 可是我失望了 那条河还在 那条陪伴你的徒骇河水流淙淙 就是不见你的芳踪 行走间 分明听到轰鸣的噪声 从低处一直冲向高空 从脚下一直传到遥远 看到林立的水泥和钢铁正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四处向高空扩张 我感到压抑甚至窒息 没有感觉美丽甚至有些丑陋 因为他没有长出你的鲜活艳丽生机昂然 恍惚中人影绰绰神情麻木 上前询问 “不知秦汉无论魏晋" 腰间的黄金和白银叮当作响
四河头
因为四条河在这里交汇 所以叫四河头 一米见方的石墩上"四河头"三字清晰可见 旁边一块"禁止通行"的警示牌 告诉人们这是一座危桥 桥身宽约两米长约百米 横跨徒骇河南北两岸 桥面破损甚至断裂 裸露着钢筋的水泥结构 仍然可以看出当年它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这应该属于那个年代的标志性建筑 粗壮的钢丝绳吊起一块块混凝土的水闸 蜿蜒的河水仍在岁月里流淌不息 桥下水面横亘着清晰可见的道轨 当年引黄的渡管被弃置水岸 显得沧桑而悲壮 和它相隔不远的地下河 至今奔腾着不息的黄河水 流入城市注入湖泊
在生产力落后科技并不发达的年代 四河头工程无疑是劳动人民的伟大壮举 至今的桥头上 "人定胜天" "一定要根治海河"的标语苍劲有力 象当年刻入石头一样 早已刻入了一代人的血肉和灵魂 抚摸着这遒劲的大字 仿佛抚摸着建设者坚硬的骨骼和挺拔的身躯 仿佛听见当年热火朝天的号子声 看见粗壮的大手抡下的铁锤砸出的火花四溅 看见黢黑的双肩被吊装的绳索勒出的道道血印
我一年四季留连于四河头 荒颓的桥流动的水 无一不向我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我熟悉这里的每一块吊闸每一节渡管 熟悉岸边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 对身边的河身边的桥 充满了无限的情感和无比的敬畏 在旱涝靠天的年代 一条河一座桥 对于一个以农耕为主的民族 其意义无疑巨大
站在四河头危桥上东望 新修的聊位路大桥湖南路大桥雄壮巍峨 往来车辆川流不息 四河头显然已经跑完历史的接力 正在接受新一轮的改造 不久的将来 四河头改造工程将成为这个城市新的亮点 我知道 那个时候一定是鸟语花香游人如织 象城市无数的公园一样 而我更钟情于眼下的宁静与安祥 静静地伫立桥边 看脚下熟悉的石熟悉的桥 看河水清澈鱼虾游曳 看风吹帆过芦花飞雪 任凭流水诉说时光老去岁月千秋
静静地伫立桥边 四季里 我一遍一遍地阅读四河头亲切的倒影
*四河头:比较一致的说法是,四河头的名称源于金线河、小运河、赵王河与徒骇河四条河流在这里交汇。
已亥初春于龙山书屋 孙龙翔,1964年生,祖籍阳谷,大学学历,聊城市诗人协会常务理事,原东昌府区文联主席,现担任市区多家民间组织和社团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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