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以前,家里曾经养过一只鸡,那是一只公鸡,体格健壮,仪表堂堂,隐隐有鸡王之威。由于相貌还说得过去,于是它常常飞扬跋扈,显得不可一世,完全不把其它公鸡放在眼里,遇到看起来还顺眼的小母鸡,翅膀一扑棱就骑了上去,完全一副流氓的做派。同时,它还时不时地找其它公鸡格斗,以此来彰显自身条件的优越,也顺便巩固了自己的霸王地位。 在鸡的王国独孤求败后,它似乎意犹未尽,居然斗胆向猫狗发起了挑战,且不说此举的可行性,单就这份勇气而言,它似乎完全可以称得上古往今来第一鸡了,然而结果更让人吃惊——凭借其尖利的爪和钢硬的喙,一只猫和一只狗当场毙命,自此以后,我家附近的猫儿、狗儿见了它,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逃之夭夭;要么立马低眉顺眼,俯首称臣,成为猫中败类或狗汉奸。 随着这只鸡在家畜界势力的不断扩大,它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终于有一天,它向除了我母亲之外的其他家里人也扑棱起了翅膀——它仅存的一点人性,哦不,是鸡性。它仅存的一点鸡性使得它对给其提供食物的母亲保持了一份相应的尊重——这还得了,再怎么说,也只是一只鸡,居然挑战起作为人的尊严来,此耻不雪,何以为人?我深为自己作为一个人能够主宰一只鸡的命运而感到由衷的自豪。于是,我们决定在接下来一个月之后的祖父的生日的时候,结束这只鸡辉煌的一生,为祖父的寿宴增加一道最为显赫的菜肴。然而,接下来它的所作所为,导致它的死期提前了。 那一天,偌大的一个庭院,只有我那刚牙牙学语的兄长坐在小车里,在他的面前,是那只鸡——接下来的一切没有任何一个人目睹,都是我的杜撰和猜测,但我认为大体上还是符合当时的事实的——当时那只鸡显然发现了我兄长的存在,但它并没有理会我的兄长和它兴趣盎然的“谈话”,而是对兄长那对骨碌碌乱转的黑眼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它大概也很纳闷这么一个小人儿居然对它没有产生恐惧感到奇怪,于是它开始长久的思索,最后思索的结果,和“黔驴技穷”中的那只贵州的老虎的反应差不多——它把利喙啄向了我兄长的眼睛...... 万幸的是,那一啄并没有发挥出它平时应有的精准水平,只是在我兄长的眉毛上留下一个现在看起来淡淡的疤痕,但此举毕竟让全家人都感到胆寒。终于,在数十个人全副武装的围追堵截下,一代鸡王命丧棍下。 至此以后,虽然心有余悸,但我们终究明白“鸡就是鸡”这个硬道理,所以还是养鸡不辍,但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的麻烦,我们规定:只许母鸡下蛋,不许公鸡“成人”。哇咔!做人真是威风! 有道是女子毕竟不如男,在此后的养鸡经历中,再没有出现可以与这只鸡有一拼的“巾帼英雄鸡”,所以每每想起这只鸡来,倒不免有些怀念。 后记:此文是看了王小波先生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以后,极为推崇,正好家里也曾有这么一只还有点味道的鸡,于是就搞了这么一个东西出来,希望不是纯粹的东施效颦,这就足矣! 作者简介:元成均,林州市桂林镇人,现居山东潍坊,自幼爱好写作,曾在《潍坊日报》《奎文新闻》及《山东建设报》发表新闻及文学作品若干。 ©原创作品 授权发布(公众号转载须授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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