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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锋 | 采撷一朵过往的黄叶​

 时光捡漏 2020-08-03

您生活的笔记本


在很长的一段时日里,我努力地摆脱着孤寂,因为有太多的无奈和彷徨,最怕招惹到怀念和回忆这两个没完没了的幽灵。没有唱歌的天赋,也没有下棋的雅兴,数学功底太差,一百零八块的排列组合常常超时被下家读秒,唯独的爱好就是聚三两人,一边小酌一边闲聊。一路走来,也有不少友人,隔三差五的经常相聚。时日久了,但没有聊不完的话题,往往是话题正兴,却有人酒上头,泛泛地闲聊被硬生生地限制在端杯一口闷当中。接下来大多人就陷入了怀念的氤氲中。怀念人,怀念事情,怀念岁月,抑或是有过差池的人,在怀念的时候也能褒扬一番。也许,怀念是年华向晚的人生活的主要部分。从心理学角度来解释,怀念是一种人们对过去经历的人、物、事在脑海里的回味,是对过去记忆的一种内心体验。这种内心体验具有一定的价值和功效,它通过怀念这一独特的心理情愫而展现出的是受到影响后的人的"情、言、行",用当下时髦语言怀念和回忆就是思绪的穿越。其实,怀念和回忆就是在采撷一朵过往的黄叶,以便在喧嚣的红尘塔楼里让灵魂能够得以安歇。

特别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这个群体,随着岁月的变迁,他们都已经开启暮年生活,子女成家过自己的生活,退休后的老两口虽不是相依为命但也可以说是清淡而稍显孤寂。他们衣食无忧,与世无争;经历过很多,心态多平和淡然。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有了一种达观与释然,对世上所有的事都已看淡,正如王维之“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 。有好多人下意识地会浸润在时光倒流、记忆回归的状态。他们并不是留恋过去物质匮乏、思想压抑的穷困日子,他们百思不解的是尽管日子很清苦但人们为什么单纯而不失快乐。仔细琢磨,有些六十出头的忧愁劳心者,他们在怀念中恍然觉醒,因而“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饱经风霜、仕途失意的坎坷者则有些“尘满面,鬓如霜”,但不管怎样的“秋鬓含霜白”,他们只能“衰颜倚酒红”了;所谓看穿了醒悟了的人则“发短愁催白,颜衰酒借红”。

毋庸讳言,这个年龄段的人绝大多数还是刚毅而富有生活情调,既豁达又宽厚,要么“正襟危坐待天光,两鬓依然劲似霜”,要么“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还有一部分人是“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这些人多为文革后期出生,经历过有牙没有锅盔食难果腹的年馑,识得几个字而没有学堂,青年时期奋战在广阔天地,盛年时期又陷入迷茫,暮年时期常常会泛起世事不公有志未能伸展的惆怅,因而“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当然,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人则波澜不惊,“眼涩夜先卧,头慵朝未梳”,天寒加衣心随四季;还有一些人沉疴在身,但也会“有时扶杖出,尽日闭门居”夕阳常常会将他们的身影剪的更长,走路已经悄无声息了,可噹噹声会传的很远,那时拐杖在给大地发出的问候声。世事匆促,光景催年。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虽然明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的道理,但怀旧的心理中总有“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的情愫。骨子里有“休将白发唱黄鸡”的气概。由此,他们便有了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唯是闲谈兴,相逢尚有余”。

空巢老人一词虽然蹿红,但户外活动的团队中、书法摄影的教室都有他们的身影。而乡村街道的树荫下,打纸牌的老者笑声依然琅琅,他们在新建的宅子里率性地 “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都市的水泥制品里 人们更是任性地生活着,“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广场舞便风靡不休。

陶渊明虽然有过“总角闻道,白首无成”慨叹,但终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等有何必陷入怀念已往的窘境。走过的时光里你经冬我见夏,但每个人心里装下的山河岁月却都是一样,很多东西是值得记住,时光的忠告,不在于你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太阳一如既往的在升起,黎明之后,不管是景和春明,还是暴风骤雨,伴随我们丈量锦绣河山的一定是阳光与心情。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古罗马西塞罗在《论老年》里的一段话:“晚年的最佳保护铠甲是一段在他之前被悉心度过的生活,一段被用于追求有益的知识、光荣的功绩和高尚的举止的生活;过着这种生活的人从青年时代就致力于提升他自己,而且将会在晚年收获它们产生的幸福果实;这不仅是因为有益的知识、光荣的功绩和高尚的举止将会陪伴他终生,甚至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会因为见证了正直的人生的良心和对过往美好功绩的回忆将会给灵魂带来无上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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