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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超│野蒜留香(散文)

 超哥的随笔 2020-08-05

·载于江苏省《宿豫文艺》杂志(2019年第1期),感谢主编范金华主席。

·请点击右上角蓝色字体超哥的随笔加以关注。

野蒜留香

□郑玉超

几天女儿从济南回来,我带她去果园采摘草莓。果园栅栏的一角,是看园人搭的两间茅草屋。门口放着小饭桌,看园的老太太带着两个孩子正吃午饭。

见了我们,老太太热情地打招呼。饭桌上,除了豆角、西红柿,还有一样久违的小菜,野蒜。我呀了一声,还有这稀罕东西。

女儿不认识。老太太说,丫头你当然不识得了,这东西长在野地里。又说,它可好吃呢。边取了双筷子,要女儿去尝。女儿望望我,然后,夹了一小筷。真好吃,女儿说。

采好草莓出来,见老太太装了满满一塑料袋野蒜,立在路边,笑眯眯的,等着我们。她说,难得丫头喜欢,带回去洗洗,做成小菜给孩子尝尝鲜。

女儿喜不自禁。妻趁老人不注意,放了点钱压在桌子的碗下。

路上,我对女儿说,这野蒜在乡下老家也有。它们不讲究,春天的田野里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我小时候常去挖,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苏北的农村和全国各地一样,一清二白,人们的日子过得清贫艰难。每逢春天,青黄不接,孩子们就会结伴到田野里挖野蒜。野蒜不须油水,洗净后加点盐巴,搅匀,成了上好的小菜,让人唇齿含香。父亲年轻时会喝点家乡的烧酒,喝得不多,浅尝辄止,会拿腌野蒜做下酒菜。

那时是我最快乐的时光。田野不仅是我们的快乐场,追逐玩闹的精神家园,还有着我们爱吃的野蒜、荠菜、蒲公英和双芽菜。麦苗还在蓄势待发,并没有长高,野蒜隐身其间,身材比起麦苗来修长多了。用不着太多留意,野蒜颇有不辨自明的清高。

幸运时,会发现一簇簇野蒜,蓬蓬勃勃,丛生在一起。那或许就是诗经里说的,“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的景状了。

春天的土地比起冬天,酥得多了,赤脚踩上去,软绵绵的。有时,见了野蒜,徒手去拔,很容易将洁白如玉的野蒜头也拔出来。我们会用手搓一搓,去掉泥土后,直接朵颐。倘用带有蒜头的野蒜做成小菜,别有一番滋味。用来煲汤,味道也不错。

野蒜伴我度过了十来年的快乐时光。大点了,读了中学,加之农村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春天便不再去野地里挖野蒜了。如今的城里人,偶尔会拿野蒜来打牙祭,与米一同煮粥,也算一道朴素的美味呢。

后来,我才知道野蒜富含氨基酸,达17种之多。听说,它具有预防贫血和解毒功效,能促进毛发生长,防止皮肤老化,健胃止痢、通痒化气,冠心病、高血脂病人宜常食用。看来,默默无闻藏身民间的野蒜还是清高的隐士呢。

父亲的心脏不太好,母亲也有“三高”,知道野蒜有这个功效后,春季就去田野里寻野蒜。不过,野蒜的身影很难寻觅了。

听我讲述那段往事,女儿啧啧有声,仿佛感同身受。女儿透过车窗,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对我说,真想趁这好春光,挎着篮子赤着脚丫,去踏青挖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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