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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故事||范文学:房前屋后(一)

 新用户91238811 2020-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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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人生,诗意生活 

木兰文

第45期

   1

我叫姚壮,出生在豫东一个叫姚家沟的小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半数都姓姚,听爷爷说,解放前这儿是黄河故道一片荒无人烟的滩区,几户姚家人从外地逃难至此,建立了一个小村子,因为村后有一条长长的水沟,大家伙儿挑水浇田、洗衣洗菜都来这条水沟,于是就给这个小村子起名叫做姚家沟。我的爷爷奶奶一辈子生养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他们是我的大姑、父亲、二叔和小姑,我要说的故事,都发生在这个大家庭里。

在五六十年代,爷爷奶奶两个人养活这么多的孩子并不容易,好在我的爷爷是村里的兽医能挣点零花钱,比着一般的农村家庭经济条件更好一点。在那个年代,农村家庭里的牲畜是和人一样重要的,春耕秋种,赶车拉磨,都离不开牛啊驴啊的这些大牲口,如果大牲口生了病那可是让全家人都会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在牲口生病、母牛生产的关键时期,主人甚至都要睡在牲口圈里寸步不离,生怕有个三长两短,冬去春来一年一年的耕地耘田都指望着它们呢。我的爷爷虽然只是个土兽医,但是侍弄了一辈子牲口了,年轻时候还学会了给牲口扎针,曾经有一年生产队的一头牛瘸了,公社兽医站的兽医治了几天都没效果,让我爷爷一针就给扎好了,这件事让爷爷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土专家,什么牛不吃草啊驴拉稀啊骡子腿瘸啊等小毛病,爷爷都能轻而易举地解决。那个时候方圆十几里只有镇子上有一家兽医站,农忙的时候,兽医还不下乡,而往往农忙的时候因为要出力干活,有毛病的牲口会很多,于是,村里哪家牲口一发现有问题不方便去公社的兽医站就会先匆匆忙忙地来找爷爷去看一看,爷爷没办法了,再拖着拉着送到兽医站。爷爷是个慢性子,无论东家有多着急,爷爷都会慢条斯理地收拾他给牛扎针的工具,用个小布包仔细缠好了往胳膊下一夹,这才慢悠悠地往外走,有时候父亲或者二叔就会一溜小跑地撒着欢地跟在爷爷后面。父亲和二叔是家里的男孩子,也只有他俩能跟着爷爷出去玩,爷爷的四个孩子里面,最像他的是我的二叔,他爷俩连下巴的一颗痦子都长得一模一样。听奶奶说,二叔从小就能说会道,爷爷出门最常带着的就是二叔,东家要是给点好吃的,一般是还没有回到家,在路上就让二叔吃完了。父亲从小就老实,啥都争不过二叔,二叔还常常去爷爷那儿告状,让父亲没少挨吵,不过关键时候大姑会站出来斥责二叔,数落鼻子数落脸的,虽然二叔能说会道,但大姑更是伶牙俐齿,所以在家里二叔最怕的也就是大姑了。

爷爷不但有给牲口扎针看病的手艺,还是老兄弟几个中的老大哥,是整个家族里的公道人。前院后院,二爷爷三奶奶的,无论哪家生气闹矛盾,大都是爷爷去说和。那个时候的农村,一个家族常常就聚集在一块,前院后院都挨着,居住条件也很差,就是三两间土房子,低矮的土墙或者篱笆围个小院子,这院咳嗽一声,那院听得清清楚楚。我的爷爷、二爷爷、三爷爷也都挨着住,爷爷一大家子住前院,二爷爷三爷爷两家住后院,日子虽然穷,关系倒也和睦,人多力量大,哪家有了什么事,大家伙凑在一起就解决得更容易一些。爷爷脾气也好,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有事说事,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什么,做事还愿意吃亏,这也是他威信很高的原因。听我奶奶说,我爷爷就发过一次脾气,那次发脾气是因为二奶奶做的一件事太过分,我听了都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当时后院住着二爷爷和三爷爷两家,二奶奶这个人又小气又刻薄,常常做些拿不上台面的事,三爷爷三奶奶两个人都挺和善,二奶奶有时候因为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唠叨些不中听的话,也都没有人放在心上。因为当时都只是简单的篱笆院子,所以东院的猪羊跑西院,西院的鸡鸭跑东院都是常事。这一年三爷爷家的母牛生了一头小牛犊,小牛犊一天天长得很快,虎头虎脑的很是喜人,三爷爷一家人把小牛犊当成宝贝。在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小牛犊都没有栓起来过,因此常常见小牛犊在院子里啊门口啊尥蹶子撒欢儿,不过有时候也会咬个厨房门口挂着的抹布撕个院子里晾晒的被褥啥的,也没有谁计较,牲口嘛,就像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呵斥几声就算了。

但不成想,三爷爷家的这头小牛犊因为调皮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2

那天一大早,爷爷正在牲口圈里喂牲口,三爷爷愁眉苦脸地背着手走过来了。爷爷瞅了他一眼问他,三,咋啦那是?三爷爷叹了口气说,俺家那小牛犊病了,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晚上还不睡,我以为只是消化不良,但小牛犊越来越蔫,你忙完赶紧去看看吧。爷爷放下拌草棍披上衣服就往外走,爷爷知道,看这小牛犊的长势,到来年就能下地耕田,可不能出问题啊。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后院,小牛犊正卧在麦秸堆里无精打采,爷爷蹲在一旁按按它的肚子,居然让它浑身发抖,爷爷皱着眉头想把小牛犊拉起来,可是小牛犊低声吼了几声没有站起来。三奶奶已经在一旁抹泪了,她说,这小牛犊除了吃老牛的奶就喝了些拌着麦麸子的刷锅水,其它也没有吃什么啊……爷爷叹口气,差堂叔去给他拿来扎针的工具,然后让三爷爷三奶奶把小牛犊扶起来,爷爷摸索着在小牛的肚子两侧扎了两针,小牛犊挣扎着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就又卧倒在了草堆上。

爷爷和三爷爷就守着这小牛犊,希望能看到转机,但是一直到下午,小牛犊还是躺着起不来,喂啥都不吃。于是,爷爷决定拉小牛犊去兽医站,三爷爷慌着收拾好了架子车,俩人把小牛犊抬到车上,一个拉一个推,就奔兽医站去了。

到了兽医站,两个兽医围着看了又看,又是听肚子又是看舌头,最后判断这小牛犊一定是吃了什么不能消化的东西了,那个时候又没有做手术的条件,就开了些助消化的药片。爷爷他们俩又把小牛犊拉回家,碾碎了药片放进个酒瓶子里兑上水,然后给小牛灌了下去。

本来指望着吃了药小牛犊会好起来,可是没想到灌药的第二天,小牛犊头都抬不起来了,三爷爷三奶奶俩人一天都没有吃得下饭,三奶奶眼睛都哭红了。爷爷的脸色也很难看,干了半辈子兽医,自家牲口有病了连原因都找不到,那么健壮一头小牛几天时间就犊病成这个样子,让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第五天傍晚,小牛犊死在了草堆里。三奶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前院后院的孩子们没有一个敢吭的,都躲在一旁偷偷注视着死掉的小牛还有耷拉着脸的大人,连平时话最多的二叔也没敢说话。

第六天一大早爷爷就磨刀,一把剔骨尖刀被爷爷磨得雪亮,爷爷就寒着脸在那个小院子里把那头死去的小牛给开膛破肚了。等切开小牛犊的胃,看到了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爷爷的手都在发抖,将一把钢刀狠狠地砸到了桌子上。

小牛犊的胃里有一块没有消化掉的抹布,抹布上别着几根钢针,针尖扎在胃里,钢针扎着的地方已经严重发炎溃烂了。三奶奶哆嗦着看了看那块抹布,目光望向了二奶奶家。一会,二爷爷家传来了二爷爷打骂二奶奶的声音和二奶奶的哭喊声。

原来,二奶奶看到小牛犊伸着头咬烂了厨房门口晾晒的抹布,上午赶走了小牛犊下午它又去了,于是就狠心在上面偷偷别上了几根缝衣针,没想到这几根针要了小牛犊的命。

从听奶奶讲了这件事开始,我就特别害怕二奶奶,再见到她我都会躲着走。小时候我跑到二爷爷家玩,一看就她自己在家我就扭头就跑,那头开膛破肚的小牛和那两根缝衣针,已经在我的童年生活中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后来我看到电视剧中的容嬷嬷,就立马想到了我那个二奶奶。

后来,一直到二奶奶去世,我都没有敢和她亲近过。在这个大家庭里,虽然很少再有人提起来这件事,但关系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奶奶曾给我讲过很多家里以前的事情,只有说到二奶奶的时候会叹气。

老一辈人一天天老去,我的姑姑他们这一代除了小姑还在上学,渐渐地都成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大都有了孩子。大姑就嫁到了隔壁的村子,家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二叔家是俩儿子一个闺女,就我没有亲兄弟姐妹,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那么能看得开,就要了我一个孩子,不过也免去了他们几家因为超生让政府罚得鸡飞狗跳的窘迫。

我生于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农村的日子开始慢慢变得好一点了,父亲成家在老院子旁边又单独建了个院子,分开过了。爷爷在老院子里给二叔建了两间新砖瓦房,二叔能说会道长得又好,娶了个镇子上的姑娘。爷爷的背开始驼了,再去给牲口看病的时候,大都是堂哥或者我跟着他了,爷爷的脾气更温和了,常常在阳光下逗我玩,有时候从兜里掏出一把炒花生剥给我吃,我至今都记得那香喷喷的味道。

本来以为操劳了半辈子的爷爷能安享晚年,却不成想,这个家后来所发生的故事会犹如电视剧一般,闺女家的变故让他揪心,他最为骄傲的二儿子会成为他一生的耻辱,就让我慢慢道来吧。

3

在大姑、父亲、二叔和小姑姊妹四人中,大姑最为强势泼辣,我的父亲、二叔和小姑小时候就要听她的,她个子不怎么高,衣服、头发每天收拾得都很利索,一双眼睛咕噜噜一转就像小灯泡,目光里经常就像带着小刀子似的。我曾在心里嘀咕,这大姑也不像爷爷也不像奶奶,倒是挺像我那招人烦的二奶奶。大姑成家后将泼辣的脾气也带到了她的婆家,我小时候见过几次我那大姑父被大姑骂得狗血喷头,每年农忙的时候大姑父都会老老实实地先来帮助爷爷收粮食,爷爷心里清楚,他这姑爷是怯自己那泼辣的闺女,农忙时节谁家没有活啊,一收一种都耽误不得,于是就会故意呵斥几声,打发他回家。这老实木讷的大姑父就会偷偷瞅瞅大姑,然后兔子一样溜出去跑回家干活。

后来我读过一段时间《红楼梦》,我在心里常把大姑比作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我读《西游记》的时候,每次看到孙猴子揪猪八戒的耳朵的时候,也会想到大姑和大姑父,大姑父就像少言寡语的猪八戒,大姑就像伶牙俐齿的孙猴子,猪八戒是永远斗不过孙猴子的。大姑没嫁人的时候没少揍二叔,她嫁人了一回娘家又老是揍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事,挨吵挨打的不是二叔家的两个堂哥,却大都是我。记得小时候一次我和两个堂哥爬树掏鸟,被她从树上揪下来好一顿打,每一下都是实实在在落在我的身上,晚上睡觉疼了一夜,所以我从来不敢惹她。因为大姑的强势,所以家里人都不怎么反驳她的意见,我就是记恨大姑也也最多只是在心里咬咬牙,每次看见她甚至会谄媚地笑一笑,然后就躲一边去了,大姑就是我童年的噩梦。

但是,让我很奇怪的是,我的父亲母亲对大姑都是毕恭毕敬的,我二姑到我家来,父亲母亲又是搬凳子又是倒开水,然后小心地陪在一边和她说话,像招待贵客一样。我的母亲是很善良的一个人,一辈子任劳任怨,从来没有与谁起过争执,对我的爷爷奶奶也是极有孝心,母亲的勤劳善良与孝心换来了左邻右舍的尊敬,唯独在大姑面前唯唯诺诺的,我心想,这估计和所谓的“鬼怕恶人”相似吧,大姑的形象就像过年贴在门上的钟馗似的谁都怕她。几乎整个童年,我都认为她是个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的人。

大姑虽然就一个儿子,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宽松,我的表哥孙成才从小学习成绩就很棒,学业上没少花钱。家里面就那几亩地,农闲的时候大姑父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干泥瓦活,因为只能干小工,所以也挣不了多少钱。就因为这个,大姑没少唠叨大姑父,大姑父不敢多说话,就是闷声不吭,最多就是点支烟蹲门口抽一会。

表哥参加高考那一年考出了好成绩,考上了省城一所一本院校,真的要成才了,大姑的所有希望都在儿子身上,看到儿子成绩考那么好,她那些天都很自豪,来我家的时候都不忘拧一下我的耳朵,提醒我要向表哥学习,其实我都上初中了,我的成绩一直也很好的。

那个暑假天气很热,因为要给表哥挣学费,所以大姑父一直都跟着建筑队干活。最热的那天,大姑父干了一上午活,头晕眼花,下班了也吃不下饭,就回家想躺一会。可是大姑看到大姑父回家了,就又开始嘟囔他,说儿子的学费还差很多,再苦再累也要干活挣钱。大姑父叹口气也没有睡觉,喝了半水瓢凉水就又去工地了。

村子里的建筑队可不比城里的那么规范,也没啥安全防护措施,也没有啥保险,工头说啥时候干活就得啥时候干活,说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才能下班。那天下午刚两点工人们就被工头催着开工了,火辣辣的大太阳照得人头晕脑胀,每个人脖子里挂着的毛巾都滴答滴答往下流浸透了的汗水。大姑父应该是上午就想中暑,他没能休息,为了给儿子挣钱,为了在家少挨点嘟囔,就又爬上了脚手架。干了有半个小时他开始眩晕,一脚没踩稳,他就直直地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头砸在了一块石头上,顿时血流不止。

那个时间,我的大姑正要下地去除草,大姑从小跟着大人干活,她知道除草的活就得天热干,太阳光越毒,草死得越快。那个时间,我的表哥孙成才正躺在竹席上吹着电扇看书。他们都想不到,家里的顶梁柱已经像一片晒蔫的树叶从脚手架上飘落了下来。

几个工人都呆住了,等回过神来都喊叫着七手八脚地把大姑父装到架子车上,有拉的有推的,汗都不顾的擦一把,赶紧把大姑父往医院里送。

那块石头上沾满了血,已经有几只苍蝇嗡嗡地飞过来,那片血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很红。

4

架子车都没拉到医院,车上的大姑父就断气了。

等到了医院,叫出来医生,医生摸摸大姑父脖子里的脉搏,翻了翻大姑父的眼皮,就叹了口气说拉走吧。那个医生说大姑父的头摔坏了,如果半死不活的成了植物人还不如死了呢。就这样,一针没打也没有抢救,大姑父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身上还穿着那件破烂的衣服,脚上还沾满了水泥……

几个工人拉着大姑父往家里送,工头像倒了血霉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一边咒骂一边跟在后面,手下的工人死在了工地上,他多多少少都是要花钱的,还有盖房的那东家也可能会因此带来的晦气而少给工钱。

等我跟着爷爷、父亲和二叔赶到大姑家的时候,大姑已经哭晕过去几次了,大姑父被蒙上床单放在了堂屋里,我的表哥孙成才和他的两个妹妹已经被邻居婶子大娘绑上白布带惊恐地跪在一旁,泪流满面的表哥不时抬头慌乱地看一下周围的人。邻居摇晃着大姑告诉她娘家人来了,她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了脸上,那是我第一次心疼我的大姑,头发花白的爷爷也靠着院子里的树蹲下来哭了,我看到爷爷的手一直在哆嗦。

大姑父刚过四十,上有老下有小,按照豫东农村的规矩,是得尽快入土为安的。父亲和二叔差点和工头打起来,工头死活就出五千块钱,多一分都不拿。二叔后来拿了把菜刀要把工头给砍死,村长出来调解了一天,算是又加了一千块钱。那两天天气燥热无比,大姑父用他的命换回了六千块钱,他就被草草地装进一具薄棺材埋葬在了村外的玉米地里。

埋了大姑父,爷爷怕大姑会想不开,就天天差父亲、二叔和我的母亲轮换着来看着大姑。那几天,大姑不吃也不喝,就坐在地上靠着墙哭,我的母亲心肠软,眼睛也哭得通红。在农村,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了,这个家就像是风雨里飘摇的树叶,会变得无比艰难。

那年秋天,大姑整整瘦了一圈,表哥揣着几千块钱上学走了。大姑知道,这个家以后就靠她了,一个读大学的儿子,两个读初中的闺女,所有的花销她都得想办法。大姑中秋节来看爷爷奶奶的时候,我看到大姑就像老了好几岁一样。吃过午饭大姑要走的时候,奶奶把大姑带来的月饼和菜又装进了大姑的篮子,奶奶知道大姑不少作难,一点东西都不忍心要大姑的,临走又给她装了一兜子绿豆。大姑推车子出门的时候又哭了,她回头对奶奶说,娘,你说那天我要是不催他去干活,他是不是就死不了,俺成才刚……刚考上大学……

大姑走后,我听到奶奶的屋里传出了一阵一阵压抑的哭声,我知道,奶奶也很难受。

从那以后,爷爷奶奶的菜园里就多种了些菜,每次摘了菜,爷爷都会装上一兜佝偻着身子给大姑送过去,每次都是匆匆去匆匆回,没有在大姑家吃过一顿饭。大姑再来我家,有时候会冲我笑笑,大姑再也没有揪过我的耳朵,她的目光里,也再也没有了小刀子。

大姑的日子过得难,就先不说大姑了,回过头来,说说我的二叔吧,二叔和二婶的故事更像是电视剧一样,二叔一步一步从爷爷的骄傲变成了爷爷的噩梦,也让这个家尝遍了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本文编辑:范文学

 作者简介

        范文学,男,生于1981年,河南省虞城县张集镇人,小学语文老师,商丘市作协会员。出生在黄河故道,情系于乡村故土,躬耕在乡村教育,收获着桃李满园。自思愚钝深知勤奋,精耕自会有新绿,细作才会有金黄,卷起裤腿向前方,向着心中的那一片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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