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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头上喝粥 | 朱绪厚

 又见酸枣人生 2020-08-05


                                             “酸枣人生”  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你,纵使刹那盛开, 瞬间凋零,以一世痴念,守一场心灵的地老天荒,何尝不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地头上喝粥

文/朱绪厚     编辑/紫烟

 

我说的地头上喝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大呼隆”秋种时的事儿。

俗话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适宜。”可是,那时人们劳动热情低,出工不出力,加上没有机械可用,都是人工耕种,秋种进度极其缓慢,有时种到“小雪”还种不完。为调动社员参与种麦的积极性,有的生产队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地头上熬粥,喝粥免费。这招还算管用,几乎所有的生产队都效仿起来。

队长找口大铁锅,安排三五个中老年妇女淘米、熬粥,将熬好的小米粥盛进瓮里,一早上要熬好几锅,等干活的人来喝,喝完粥就开始干活。免费的小米粥,吸引了食不果腹的大人和孩子,能干活的人天刚蒙蒙亮,就揣着大海碗或搪瓷缸子来到地头上。喝粥有技巧。会喝的人拿勺子在瓮里搅一搅,盛上小半碗端着碗晃几下,用嘴吹一吹,碗沿搭在嘴上一转,就喝完了,喝完又盛上小半碗,三两口喝完再去盛。不会喝的人一上来就盛满满一大碗,一时半会冷不下来,喝快了烫嘴,只能慢慢喝。会喝的人一连喝了好几碗,最后盛满一大碗再慢慢喝。不会喝的人慢慢喝完一两碗,再去盛时早已瓮干粥净了。

有人为喝几碗粥,昨晚比平时少吃了饭,在你争我抢的喝粥“比赛”中大显身手,不大一会儿,就能喝七八碗。我们八九个十多岁的孩子竟然也能喝四五碗,撑的肚子圆溜溜,弯不下腰无法干活,一趟一趟地跑到旮旯里撒尿,惹得大人直笑。其实,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没少往僻静处跑……

喝完粥,整畦的整畦,拉耩子的拉耩子,挡地的挡地,地里哄哄呀呀都是人。可一肚子粥不撑时候,撒泡尿肚子就瘪了,咕咕直叫,脸上直冒虛汗。天还不到正晌,只好收工回家。

下午,没有地头粥,来种麦的人就少了许多。人们耐着性子,慢条斯理的磨蹭一下午。临收工,问队长:“明儿清晨,还熬粥吧?”队长无奈地说:“熬。晚上可得吃饱啊。可别为省几口饭,饿着肚子等喝粥。”问话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说:“放心呗,俺心里有数。”到了晚上,还是尽量少吃几口,糊弄一下肚子,忍着饥馑等着天亮……

地头上喝粥,喝了好多个“秋种时节”,种麦速度也没有快了多少,总是拖在秋分后好多天才勉强种完。土地承包到户后,没了“地头粥”,反倒年年都在最佳播期种完麦子。

现在,上些年纪的人,还常说起地头上喝粥的事儿,总是感叹地说:“那时穷啊,谁不知道节省自家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啊!

作者简介

   

朱绪厚  生于1955年泰安高新区徂徕镇人,随子客居襄阳七载。退休前,在徂徕镇从事宣传工作40年。诗歌、散文、小说、故事散见于农村大众、齐鲁晚报、泰山晚报、襄阳晚报、网络平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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