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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梦，女，贵州开阳人，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县作协理事，已在《中国散文诗》《劳动时报》《贵州作家》《当代教育》等报刊上发表诗文数十篇，入选《中国散文诗2014年选。 过年，这个有着几千年的传统节日，在生活日益富足的今天，人们渐渐感觉年味淡了。过去，是缺年货，不缺年味，现在，是缺年味，不缺年货。于我或是一部分人甚至大部分人而言，就是多了七天的假期及又多了一个年轮而已。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望眼欲穿的去期盼过年，及过年所带给我们一切的喜出望外。 尽管如此，临近过年，我依然会感觉到人们在为过年的种种，这样或是那样的忙活。杀年猪、薰腊肉、打扬尘、贴对联、打爆米花、办粑粑……一系列的购置年货，也是忙不亦乐乎。我总是从别人忙碌的背景中，联想到“过年”这个词，感觉到年的临近及味道。而我，都只是静静的看着，感受着，没有去为过年做任何的准备。 我的静，因为过年这事，一直都是母亲操劳。更重要的一个原因，缘于今年的年如同去年一样，去姐的第二故乡重庆去过。连续两年，都去重庆过年，这是在最初的想象之外的。 记得去年过年的当天，我们一家五口，天刚蒙蒙亮，就赶去客车站坐直达重庆的客车。车上寥寥不过十余人的乘客，除了我们五人，都是为了过年与家人团聚而奔波在路上，只有我们，为了与他乡的亲人团聚，出行在路上。只是那天的天气姣好，又是第一次去重庆，在这个万家团圆的特别日子里，心里欣喜之余，随着客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马力，穿越一般，回到儿时过年的场景：深更半夜的去排队打爆米花、打米皮、打二块粑、与母亲一起守着灶里的火，时不时往灶里添柴，等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黄粑出锅，在上学之前吃几块，再甜滋滋的匆匆上学，那是一份似乎久远却又温暖的记忆。 今年的年，我是提前请了一天的假，因为不想在大过年的，像去年一样还奔波在路上。父母更是提前做了些准备。母亲闲时，变着花样做了不少的棉鞋，姐最喜欢吃的家乡的小吃：凉粉、米皮、黄粑，都带上，不过都是买的，以前那些亲手做的，现在市场上都应有尽有。但值得一提的是，母亲一针一线做的棉鞋，那一双双都是亲情至爱的凝聚。母亲虽年过六十，满头的白发，但母亲做鞋，从不戴老花眼睛，穿针引线，一样轻松自如。 农历腊月二十九，凌晨四过半就起床，提前赶去客车站排队买票。到客车站，五点刚过，已经有约七八个人在售票厅门口排起了队。排队的人，都操着重庆口音，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有几个是昨天来晚了没有买到票，今天特意三点过就到此排队等候，都怕错过这趟回家与家人团聚的班车。此时，正值五九，虽然还没有下过一场雪，但凌晨的气温却是在零度的，非常的冷。可回家的急切，看不到他们有半点冷的感觉。父亲挑着两麻沙口袋的东西，一看我们一行的行当，就如同从异乡踏上归途的游子。 排队等售票厅开门、买票、再等客车上台始发，都是一种煎熬，我在候车厅来回慢走着抵寒，看着班车缓缓的开上台，就如同看见春天的花开。 因为起得太早的缘故，所以在车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没有去年在阳光中回忆的儿时过年的心境与心情。或许，也与我前一天胆结石痛复发有关，身体的病灶，影响着我的视觉神经。片刻的睁眼，也只是在想家乡的人与事，或是看一篇经典的散文、一篇优美的散文诗，又继续迷糊。一路昏昏沉沉中到了重庆，一切都没有了第一次的新鲜与欣喜。 一路的颠簸、堵车，到姐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拖拉着疲惫身躯，面对姐早已准备好的丰盛的晚餐，但只有一碗提前叫姐熬好的稀饭，抚慰着病痛中依然闹着革命的胃。 大年三十，姐一大早就起床为年夜饭做着准备，我无从打下手，姐取笑说：我如同“月母子”一样。我索性带着几个小孩上街走走、逛逛。 有着十里柚香之称的邻封镇，依然热闹非凡，购置年货的人络绎不绝。孩子们聊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而我漫不经心的跟在孩子们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却难以融入到那一份热闹当中。不经意间，却发现，今年的邻封镇，并没有像去年一样为过年营造氛围，没有张灯结彩。此时，眼前，却浮想家乡小镇——开阳县花梨镇，那一条干净整洁的街，满是红红的灯笼与飘飘的彩旗，如同一个个春的使者，笑迎归乡的游子，喜迎八方的宾客。 或许，对于邻封当地人来说，是否张灯结彩并不影响他们购置年货的心情及过年的热情，但对于我这个外乡人、也喜欢码文字的我来说，却在意这个被人所忽视的文化氛围的是否存在。 估摸着不到十二点，就听到有鞭炮声不断传来，虽说是吃年夜饭，但也有人家吃得早的。若是在老家，父亲听到别人家的鞭炮响了，就非常的着急，不断的催促母亲把火再烧大些，母亲会不耐烦的与父亲吵上几句，而父亲见母亲的火气上来了，就会忍着不再吭声。而是先将鞭炮小心翼翼撕开，挂在光秃了的梨树上，等着祭祖的时候点燃。这样的画面，有好些年没有再有了。这两年都没有在老家过年，在县城也过了两年的年，所以自然没有了在老家过年的那种当时表面争吵，心里却感觉无比温馨的年味了。 姐家的年夜饭是将近七点了才吃，因为姐家是住在三楼，也没有放鞭炮，他们也没有祭祖的风俗。只要饭菜做好，人一到齐，便可以吃，如此简单。各方各俗，我们也入乡随俗。 年夜饭完毕，便躺在沙发上，盖上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准备看春晚。无论在哪儿，春晚固然都是必看的。重庆虽是比家乡的温度约高几度，但烤火习惯的我，还是极不习惯，姐她分们那儿的不烤火。再加上身体的原因，更是不经冷。一边看着春晚，一边互发着微信祝福，或是在群里抢抢红包。时间也就是这样的被打发掉。尽管如此，但还是特别想念，老家那一炉子的柴火，整个冬天，父母都没有烧煤的，为了过冬，父亲已经砍了不少的柴堆放在厨房门外、或是梨树下，烧柴其实比烧煤更暖和些，就是太灰。虽然我和女儿都让父母烧煤，但他们还是坚持烧柴，也算是尊重父亲的劳动成果。家里本也剩下些煤的，但父母觉得烧柴更方便，不用每天都封火，也不用浪费。若是在老家，我们应该是围着炉火看春晚的。而此刻，那一炉当时觉得很灰却很暖和的柴火，都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暖。 大年初一，以为会有去年那般姣好的太阳，可天空却是灰色的。太阳像少女般羞涩一直躲在云层，不肯露面。早餐后，姐说去她的老房子看看。姐老房子的所在，就在一望无际的柚子林中。除了出了名的柚子，几乎每家都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栽上几棵血脐，这些不是栽来卖的，而是留在树上等到正月走亲戚用的。姐家当然也栽了些的，去年临走时还现从树上摘下来些带回去。 说起血脐，别看树不高也不大，但每一棵树上都是硕果累累，压弯了树枝，伸手可摘。黄黄的皮、很肉实的果，特别是在阳光下，无比好看诱人。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要与新年的阳光争着抛头露面的与路人打招呼。血脐在我的老家是没有的，所以，去年初见时，我总忍不住要去摘一两个才甘心，不管是哪家的，也不管是酸还是甜，走一路，摘一路，我比孩子还孩子，也顾不上姐一路吵呀、嚷的。而此时，当再看到那些依然挂满树枝的血脐时，居然没有了去年那种如同儿时般的冲动与欣喜若狂。我只是慢慢走着，静静看着，路过一树又树，才停下来用手机拍下，再微信分享给朋友，仅此而已。真有些叶公好龙的感觉，也有些“年年岁岁果相似，岁岁年年景不同”的感慨。人生很多的事物，真的难如初见。 溜达一圈回去，我就直接上床躺起。或许，只有铺有电热毯的床（也是姐家唯一的一床电热毯给了我），才能让我的身心片刻舒适些吧。本想看看两篇散文或是散文诗打发时间，却静不下心来。就随性的翻看手机，看看朋友圈分享的家乡的人与事。在工作的群里看到，同事晒的照片，家乡的天气居然出奇的好，村里举办新年的文体活动的现场也非常热闹与精彩。我多想立刻能插上鹰的翅膀，飞回家乡。 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张望故乡的方向，一股浓浓的乡愁涌上来：老房子屋檐下的那棵迎寒而开的四季桂，是否只有孤芳自赏；屋顶上的两对鸽子是否欢乐的在蓝天下飞翔，歌唱着望着院落边的那一排梨树抽出新芽儿；老房子的房前屋后那绿油油的油菜，是否已经有些花骨朵儿开出来；幼儿园围墙外邻家的小女孩，是否也随她的父母回她的老家过年，她那甜美的声音，依然可以穿透人群、穿越千山万水，直抵千里之外，温暖我这颗因思乡而孤寂的心；那只一直在外流浪的猫，是否已经完全的野性化，不再记得回家的路…… 这又是一个他乡的年，过得如此的静，心底的乡愁，却那么浓。尽管父母亲人，都在身边，但依然情不自禁的想念与家乡有关的一切一切。身在他乡，凝望着灰色的天空，我就像是这天空中的一只风筝，线却握在家乡的一树一花里。纵然在千里之外，依然与家乡的一切缠绕着，也无论身在何处，心里依然想着、念着家乡的人与事，事与物，这也算是一种带着乡愁的幸福，让我想念得热泪盈眶的幸福。想着后天，大年初三，我们就要踏上返乡的旅途，微微的闭上泛起泪光的眼，原本平静的心，渐渐掀起波澜，我的心，飞越过渝黔的天空，与家乡的那一座座山、那一道道水、那一朵朵云、那一棵棵草相拥、相泣…… 3、本刊对所录用的稿件保留删改权，文责自负。来稿请附作者简介、通讯地址、联系电话及个人照片，以正文加附件形式（在其它公众号发表过的勿投本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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