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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陈军玲| 动物之趣

 新锐散文 2020-08-11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动物之趣

一群猫
关于猫,我特想说说它们:如今的猫,懒得连老鼠都不愿意抓了,更有甚者,见到老鼠,它们个个被吓得浑身发抖,四下逃窜,真是让人无奈。哎,猫们,你们抓老鼠的先天本领都上哪里去了呢?
我居住的小区规模不大,建成都有十六年了,内部规划、绿化似乎也没有现在成熟小区规划的那么赏心悦目。楼栋与楼栋之间的格局,就像老北京的四合院。小区内部的绿化是以栽种的榆树墙为主,也有每栋楼前也有几颗不知名的观景树。据说有玉兰和桂花树。玉兰树在每年春季开花散香时,我会认得它是玉兰树,花瓣落后,我也就分不清了。进入秋天,在小区就能闻到桂花的香气,可惜我对槐花、桂花等香水之类过敏。每到花香四溢时,我都非常的谨慎,进出小区时都是手捂口鼻、脚步匆匆的,从没有近距离去观赏过那些树木。十几年来,那些榆树已被园丁们修剪出各种式样,根部也相连在一起,似乎也正好为动物们形成了避风挡雨的场地。小区里的动物以狗和猫居多,还有变异后的蟑螂,偶尔会有几只壁虎出现。大蟑螂有时在楼道里爬来爬去,让人嫌弃且不敢直视。一段时间,老鼠很是猖獗。在小区业主群中就有人说,老鼠沿着下水管道一层楼一层楼地窜到主人家中,胡作非为。有个业主为了抓老鼠,专门购买了红外线捕鼠器材,仍旧没有逃脱老鼠对家中物品的祸害。两年前,我的脚骨折了,在母亲家中修养了两个月。可恶的老鼠趁着我家中无人居住,沿着下水管道爬上,将厨房地漏的盖子顶开,窜到我七楼的家中。从厨房到阳台,从餐桌上到沙发底下都有它们留下的痕迹。老鼠将家中阳台上花盆中的土刨出,不知它们找什么;将火腿肠吃完,包装皮隐藏在沙发底下、犄角旮旯中;将大麻花拖到厨房地漏口处。总之,凡是能祸害人类的事情,老鼠都干。我和夫君买了N个粘鼠板和用了许多办法,才将两个大老鼠从家中清除。当时,我就想,小区中有那么多猫,它们为什么不抓老鼠呢?猫可是老鼠的天敌呀!夫君说:如今的猫、狗都有主人家专门喂养了,吃得比人吃得都好,谁还愿意抓老鼠呢?唉,现在的动物许多都忘本喽,它们的原始本领早就退化了。若干年后,猫猫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祖先的本领是专门抓老鼠了。
小时候,我的家里也养过猫。那时我们生活在新疆南疆的戈壁深处,每家每户居住的都是平房。日子惬意且平静。父亲们戍边卫国,母亲们也闲不住。家家户户都养一群鸡,喂养几只兔子;在门前空地上种植一些蔬菜。孩子们负责拔草喂兔子、堵鸡窝、捡拾煤核之类的杂活。人们其乐融融工作、学习着。但生活中也有闹心的事情发生。老鼠总是偷吃食物;黄鼠狼半夜三更在鸡窝里偷吃鸡,牛在菜园中偷吃菜。老鼠干坏事最猖獗,它们的繁殖生育能力也很强。有一次,在父亲发的军用大头鞋中,就发现老鼠下了一窝崽。没有毛的老鼠崽看着让人恶心。那时新疆的老鼠似乎还没有进化,老鼠的个头也不大。由于老鼠的祸害,使得人们很无奈和烦恼。谁家如果有一只猫,那可是个幸事。父亲从一个叔叔那里要了一只猫崽崽,我们兄妹三人轮流的喂养着小猫。几个月后,猫就不用我们喂养了,它开始施展它的本领,抓老鼠养活自己了。小猫的本领在隔三差五的锻炼中不断地提高。我们家有时也会把猫借给左邻右舍的人家,让它施展才华。小猫为民除害,深得人心。闲暇时,小猫它会卧在凳子上,舒心地舒展着自己的肢体,眯着微笑的眼睛,用它的前爪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画圈抚摸。母亲说:那是猫在为自己洗脸。有时也可看到小猫伸出自己的舌头在梳理自己的胡须,很是认真地梳理着。从小,我是一个捣蛋的女孩子。男孩子干的爬树、上房、下菜窖抓“大官虫”的事情,我都首当其冲且技术娴熟。如今家里有了玩物小猫,我肯定不能放弃对它的好奇和观察。我发现小猫每次洗脸时极不认真,胡乱抹上几下,也不管干净不干净。我经常看小猫洗过脸后,两只眼睛的眼角内眦部还有一大坨眼屎。怪不得每当我洗脸没有洗干净时,母亲就会说我是猫洗脸。我发现猫在梳理胡须时却很仔细认真。小猫嘴的左右两边都长着长短不齐、粗细不均的十几根胡须。有一根最长且最硬,小猫对那根的梳理也最精心。每次梳理完毕后,小猫的心情似乎很畅快,跳下椅子,欢快地跑向他处。每当小猫站在墙边的裂缝处、墙角的洞穴处时,它都会侧着脸庞似乎在想此处有没有老鼠这个问题,而后才做出它的决定。那天在鸡窝旁,我发现小猫不知在哪里抓到一只老鼠,却不急于享受美食,而是将没有死的老鼠放在自己的面前,它坐在自己的两个后爪上,两只前爪直立着,偶尔会用前爪扒拉一下老鼠。看着老鼠瑟瑟发抖,小猫也没有怜悯之心,一旦发现老鼠有逃跑的迹象,小猫立即用两个前爪扑向老鼠,嘴巴即刻将老鼠咬到口中,跑向他方享受美食。有一天,我闲着无事,看着小猫又在梳理胡须,便突发奇想,将小猫抱起,找到家中的剪刀,小心地将小猫左右两边的胡须一起剪掉。然后开心地将小猫放到地上。小猫刚准备迈腿跑掉。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极不情愿的“喵喵”叫声,然后迈着猫步小心翼翼的“走向”别处。几天后,我发现小猫只是卧在家中的火墙旁、椅子、床底下,似乎也不去抓老鼠了,走路也谨慎了许多。父亲知道了我干的“坏事”,虽没有过多的责备我,但却给我上了一堂知识课:每一个人、每一个动物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都有着他的独特的功能。猫的爪子在于扑向老鼠,猫的胡须是猫们用来辨别方向、丈量洞穴的宽窄长短,以便它们做出正确的判断。如今,你将它的胡须剪除,它失去了辨别方向和掌握洞穴大小的能力,它当然不敢贸然行动了,连平常的玩耍都没有兴趣了。啊啊,猫的胡须有这么强的功能,我的好奇心真是害死猫。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小猫的胡须终于又长了出来,它又欢快地履行着它的职责了。但这只小猫可以说是“命运多舛”吧,记不得是什么年份,我家用于取暖的火墙,由于我们烧的方法不得当,火墙承受不利烟道内的气压,发生了火墙爆炸事件。霎那间,黑黑的煤屑烟灰弥漫了整个房间,桌子上、床铺上都落上黑黑的尘埃。那天,卧在炉灶底下取暖的倒霉小猫,再一次地被火烧短了胡须,烧伤了皮毛,它喵喵喵地跑出家门。可能是由于伤情过重吧,小猫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也只能用猫是“嫌贫爱富”地离家出走来安慰自己。
看如今的猫狗,一个个“拽”得都像大爷似得的。狗每次随主人出门后都耀武扬威,犬吠不断,遇到它同伴还互相追逐,自得其乐。猫们迈着模特步子,悠闲自在的漫步在小区内。遇到人群,也没有恐惧之心,连“喵喵”叫声都懒得发出。
我们是一个以老年人居多的小区。爱心人士大有人在。每日清晨,我在匆忙上班出小区的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有大妈们在喂养猫猫狗狗。常言说:人的秉性是难以改变的,我恰恰就是一个本性难改的人。“小区里哪里来的那么多猫?它们现在还抓不抓老鼠?不抓老鼠了,那猫的胡须退化了没有?”总之,都五十多岁的我,仍然改不了“不想害死猫”的好奇心。那日下午休假,办完事情回到小区,看到一只“加菲猫”正迈着优雅的摩登步子,朝一个榆树丛中走去。我张望了一下周围。见没有行人,便对着那只“加菲猫”喊道“猫猫、喵喵”。只见那只加菲猫停下脚步,扭动了一下肥硕的躯体,回头用它那双眯着的双眼瞟了我一眼,似乎不屑加厌烦,依旧沉稳的迈着步子,走向榆树环绕的荫凉处。我也跟着走了过去。原来那里已有了七、八只猫。有黑色、白色、黄色、灰色等各色猫,每个猫都以不同的姿势卧在那里,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它们互相之间似乎也不交流。有两只卧在一起的猫,分别用自己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对方。却没有见两只猫恼怒,估计是一对情侣在表达爱意。
榆树墙边,水泥砌起的道沿上,放着七、八只陶瓷碗。看样子,这里可能是猫猫们的聚集点。我蹲下身子,努力将头伸向猫群,想看清它们的胡须,是否如同我家猫的胡须那样分布以及长度。其中有一只猫看着我,它四肢立起,发了一声“喵喵”的音,算是给我打了个招呼或是呼叫同伴。猫猫似乎恼怒了,它们睁开了双眼,个个都不友好地瞪着我,似有“都不给我们好吃的,还来惊扰我们的好梦”之怒。我终于看清了每只猫都长有胡须,只是觉得它们都不洗脸,也不梳理胡须,眼角也有眼屎,皮毛也不那么洁净,一点也不可爱漂亮。但它们每只猫的身体都肥硕,走起路来虽说是模特步,但扭动着臀部,完全没有美感。如此说来,肥胖对人类和动物类来说,都不是好事。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只见一个约七十岁左右的女士,手提着食品袋,来到猫群前,熟练地将几只碗分别放置在不同的位置,口中呼叫着每个猫的名字,都是一些好听的字眼。猫猫们都能听懂她的呼唤,迅速地向碗靠近,个个欢快地吃起猫粮。一只黑色的猫欺负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不让小猫靠近猫粮碗。女士说:小黑,你不要欺负小花,它的妈妈才死不久,小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惊讶地问女士:这么复杂的关系您都知道呀?趁猫猫们在吃食,我和女士交流后得知,她是某医院离休老干部,儿女们事业有成,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她自己无事可做,每天两次定时定点来喂猫,每个月买猫粮的钱都要花掉三、四百元。本小区原来只有两三只猫,后来也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多的猫。我笑侃到:您的爱心,使得猫们口口相传,呼朋唤友都投奔到您的爱心点来享受您对它们的关爱。它们享受着您爱心关爱,自己可能都不会抓老鼠了。女士说:它们还抓什么老鼠呀?有一天,有一只大老鼠偷偷来吃猫粮,这些猫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哦,个个吓得倒退,现在的老鼠都变异了,比原来的老鼠大多了。我听后,急忙点头:没错,在我的家中扑捉的两只老鼠就硕大,死在粘鼠板上的样子特别丑陋,让我不敢直视。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如今每个家庭不为吃喝犯愁,少的就是亲情之间相互关爱。孤独的老人会将自己的爱心寄托在喂养流浪猫与流浪狗的身上。如此这般,小区的猫狗就会增多,到处留“屎”,不定时地哀叫,实在是扰民。但它们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谁又忍心让它们受饥寒呢?又有谁去责怪孤独的老人奉献自己的爱心呢?
唉,我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也罢,一切随缘吧!
一只小壁虎

去年初秋的一天,一只小壁虎不知什么原因来到我的家里。
一栋高九层的楼房,我住在了七层。楼房前没有树木可以庇荫,楼与楼之间,空地上倒是有绿色的植被和被修整成外形圆圆的似馒头状的冬青树,但从没有高过两层楼。可那壁虎它是借助什么物件或力量爬到我的家中的呢?
那日,我在厨房哼着小曲,手中的菜刀当当当地剁着肉馅,全然没有发现有一只如中拇指大小,周身灰白的小壁虎,静静地爬伏在那里,看着我手中地菜刀,上上下下地舞动着。它是以什么样的思维想着这恐怖的场面?我是一点也不清楚。夫君老张进到厨房,发现了那只不知该去何处的小壁虎说:有只壁虎在灶台上,你都没有发现?啊啊!!壁虎,我手里挥动着菜刀赶紧倒退几步。我天生怕那些爬行的动物生灵:鳄鱼、蜥蜴、壁虎还有那无脚的蛇,以及老鼠、蟑螂等等。我的右脚骨折受伤后,在家中居住的日子寥寥可数。由此,家中就有了动物生灵的出没。先是有两只硕大的老鼠,欢天喜地的在我家中阳台上的花盆里刨土,不知它们在找什么。尔后老鼠又将夫君老张,无意间放在餐桌上的大麻花,完整无损地搬运到地漏口后,不知老鼠是怎样搬运麻花的,也不知它们下一步的计划。我和老张在房间开展了一场老鼠歼灭战。在家中各个角落放置了N个粘鼠板,老鼠倒是粘住了两只,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庆贺呢,接着就有了那似乎是变了异,体型大如带壳花生那般大小的蟑螂死在粘鼠板上。蚊子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我拖着伤腿回家住上一晚,蚊子就会把我咬上七、八个大包,奇痒难耐。是不是这些生灵就欺负我这个西域女子呢?我伤势痊愈后回到自己的家中居住后,对房屋中进行了大清理。于是心情大好的准备自己包饺子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可就在我剁肉馅时,竟然有一只小的壁虎在观摩我的操作过程。它是什么心态?高兴或是恐惧?壁虎虽然是益虫,也许是来帮助我消灭蚊子的,但我还是害怕这些家伙。在富平的鸿雁村老家,我曾经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似乎打晕过一个大壁虎。哎呀,这只小壁虎会不会是那只大壁虎的子孙后裔或亲戚,今日专门来找我报仇的?我竟然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让老张将想办法将壁虎弄到外面去。小壁虎毫不畏惧沿着灶台的墙壁左爬爬,掉过头又沿着墙壁右爬爬,不知道它要干甚?我慌乱中将手中的菜刀递给老张,让他将壁虎端出去。老张说:壁虎能那么听话静静地趴在刀上?倘若刀刃伤到壁虎,你又不知该怎样难受自责了。对对对,我真是又着急又害怕,都不知该怎样帮助老张了,索性退到餐厅等待消息。只见老张用一只筷子,一个刷子引导小壁虎向厨房的窗台方向爬行,嘴里自言自语到:来来来,朝这边来,回到你自己的群体中去。壁虎也不知是咋想的,总是在马上就要爬上窗台时,又返身向灶台的方向爬去。老张用刷子挡住壁虎去灶台的路,用筷子驱赶着小壁虎朝窗台的方向爬行。好不容易爬上窗台,老张赶紧助小壁虎一臂之力,使它爬过窗台。小壁虎也愉快地消失在视野外。至于七层的高楼,小壁虎会不会一不小心摔下楼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老张自信的认为,壁虎不会摔下去。因为壁虎的本领就是顺着墙壁攀爬。猛然想起,儿子七岁那么一年,我带着他回宝鸡游玩,住在我的同学家。傍晚,黑色的帷幕刚刚落下,就有一只壁虎按时按点趴在窗户的纱窗上。我和儿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灵,还真把我们吓的不轻。本来计划多住一段时间,就是因为壁虎,我早早的带着儿子回到西安。目前,我虽担心壁虎的安危,但绝对不会像对待蜗牛、小鸡那样养她们在家中的。心想:只要它不是来找我报仇的就行了。看样子,人是不能随便杀生和不敬畏生灵的。否则,自己的心灵也会不安。
两只小鸡

时间追溯至1999年。有一天,九岁的儿子向我提出养个小动物。养什么呢?狗、猫、龟,我不喜欢;蛇、蜥蜴之类我都不敢想;兔、鸭、鸡中的鸡,应该还好养。我小时候是养过鸡、猫、兔。那时,做完作业,我就去拔苜蓿菜、捡白菜叶子和萝卜,然后剁菜、煮鸡食,喂鸡、兔,晚上负责堵鸡窝的门等等。和儿子商量后,他也欢喜养鸡。于是,给了他三块钱,教他怎样在雏鸡中辨别公母。下午放学时段,儿子捧着两只毛绒绒的、外色不是那么黄灿灿的小鸡,说是按着我教的办法挑了两只他喜欢的小鸡。我赶紧把小鸡放到一个纸箱子中,撒了些小米给鸡娃吃。箱子中已有一只小鸟,那是前几天,我们在路边捡拾的一只不会飞的雏鸟。也许是雏鸟不小心从鸟巢跌落在地。唉,鸟妈妈还不知是怎样的伤心呢!两只小鸡在箱子里颤颤微微的左摇右摆走动着,不时地将雏鸟挤到箱子角,雏鸟惊慌失措的鸣叫着,没有母鸟的呵护,它不知该怎样对付这两个和自己不同类的家伙。只能可怜兮兮的鸣叫,眼神似乎看着我的。我便对两只小鸡说:不要欺负人家,它都没有伴,你们两个要关爱它才好,况且人家还是先来的呢。不知小鸡听懂了没有,便也乖乖的低着头在啄米。儿子细心地给箱子里放了少许的水,写作业过程中,不时地去看看小鸡和小鸟的动向。
第二天清晨,我去看箱子中的两类物种,却发现,被我们饲养了几天的小鸟死在箱子的角边了,两只小鸡却安然地站在小鸟的两旁,绒绒的毛和小鸟的羽毛相贴着。为什么是这种结局?两只小鸡无辜状地东瞅西瞟,还是站在小鸟旁,似乎在告知我,它们为小鸟挡着昨夜的冷风!鸟儿张着嘴巴,好似大喘了一口气,两只脚翘着。难道鸟儿是看着鸡儿成双成对,感叹自己孤单独影,又远离父母,悲痛在心,气绝身亡,了却残生?我按照自己的思维想着小鸟的结局,叫醒儿子起床时,告知他:小鸟被气死了,儿子问:为什么?答他:可能远离妈妈且想妈妈了吧,又是一个孤独的鸟,儿子问:小鸡呢?我答:它们还好,虽然离开妈妈了,好赖都有个伴呢。儿子说:妈妈,你真好,让我卖了两只鸡,要不然,小鸡也要气死了。我以后可不要离开妈妈。听了儿子的话后,我有些心动地揽儿子入怀。
两只鸡渐渐的长大,毛色趋于灰黑色,儿子说它们长得有些像秃鹫,便为它们取了名字,称之为大秃和二秃。儿子说:大秃肯定是个公鸡,二秃肯定是个母鸡。那天,儿子将鸡放在营院楼前的草坪上,为的是锻炼小鸡自己寻食的本领。我和儿子便去超市购物。天空突降大雨,儿子也操心着他的两只鸡,我们急急忙忙赶回家。雨,仍旧是下着,四处寻找小鸡,终于在住宅区围墙的台阶边,找到了屈缩着的两只鸡。那个被儿子称为大秃的鸡,将二秃挤在墙根下,自己的身体在外。围墙上方伸出的檐边,正好为二秃挡着雨,大秃的身体被雨淋着,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小落汤鸡。儿子急忙将两只小鸡抱在怀中说:看吧,大秃是男的,是男的就要保护女的。妈妈,我以后要保护你。
接下来的日子,纸箱子已不能挡住两只鸡的飞奔跳跃了,大秃也真正显示出雄鸡的姿态,走路都是气宇轩昂的,二秃也温顺的跟着大秃东跑西颠着寻找虫儿和食物。小米已不能满足两只鸡成长的供应了。我所在的科室,每天都有一些剩下的饭菜。我便及时地收集起来当作大秃和二秃的主食。说起来也有意思,儿子每天回家做完作业后,就和两只鸡说话。主要是告知大秃要好好学习本领,保护二秃。大秃也不含糊,除了还没有学会打鸣外,每天它带着二秃跑到营院的荒地处锻炼着本领。两只鸡也似乎越来越有灵性,比如,我只要伸手,它俩就会像孩子一样跑到我的面前,我只要说话,两只鸡就会把头左右摆动后又似相互对视点头,似乎在交流中赞许。我每天忙于工作,对两只鸡的关心远不及儿子对它们关心多。每日清晨,儿子在上学去坐医院班车的路上,将鸡放养在营院后方的一片空地里。整个白天,大秃和二秃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吃喝问题。晚上,儿子放学回家后又将鸡抱回放在楼梯阳台露台上,给它们喂我从科室带回来的剩饭菜,嘱托它们好好睡觉,然后将纸箱子盖好。儿子不时地告知我两只鸡的变化:什么大秃长出红红的冠子了;什么大秃对二秃可好了,吃红烧肉时,叨住肉使劲地左右摆头,最后将肉摔成块状,再让二秃吃;什么大秃开始叨人了。儿子观察的还挺细。医院营院的后面是一片树林,平日里没有人员光顾。大秃和二秃也就愉快地成长着。儿子在医院踢足球有一定的知名度,加之他又饲养了两只似乎有智慧的鸡,很多战士和小朋友都知道了那两个叫秃的鸡。我们科的主任们在繁忙紧张的手术后,也会轻松开玩笑说:听说你儿子养的两只鸡特聪明?那个大秃对那个二秃还好?我调侃说:嗯嗯,我总是把咱们吃剩下的饭菜收集起来,给那两只鸡吃,可以说那两个鸡和我们同吃一锅饭呢,能不聪明吗?你看咱们科室的男士,个个都是精英,对老婆又都是言听计之。大秃只要见有人驱赶二秃,它就会扑上去叨人。
有一天,我刚给患者做完了手术,把剩的饭菜收纳在袋子里,准备带回去给两只鸡吃。这时,接到一个和儿子一起踢过足球的小战士的电话,大体内容是他们勤务班遵照政委的指示将儿子饲养的两只鸡抓起来了。原来,大秃带着二秃悠闲散歩到机关办公楼前,恰恰被政委看见了,驱逐了几次,大秃不领情,竟然准备进攻政委。政委盛怒之下,命令勤务班的战士将大秃和二秃抓起来。我赶紧谢过小战士,从勤务班将鸡抱回关在自家阳台上。儿子回到家后,我和儿子一起说大秃和二秃:本来院领导就不让养宠物,你们也不长眼色,还跑的办公楼前去晃悠,不是找死嘛?没见到人家穿着军装嘛?以后,上班号一吹,你俩就得自己保命,下回若被抓了,再没人能救你们了。两只鸡不知是怎样理解儿子和我的语言的。反正,大秃带着二秃再也没有去过办公楼,每天,只要有军号或上、下班时才放的歌曲响起,两只鸡就会快速的窜入草丛或路边的榆树灌木丛中。相安无事了几个月,天气渐渐地凉起来,快进入冬天了,两只鸡也都长成了大个头的鸡样子,特别是大秃,象征着雄性鸡的红红的冠子,格外漂亮,浑身上下的羽毛都散发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二秃的花羽毛也衬托着母鸡的美丽。新疆冬天的温度都在零下,再也不能把鸡放在露天台上了。我就只好央求我们医院花房里的花工师傅,让我把两只鸡放养在花房里过冬。师傅答应了,但他不负责喂养,下班后,花房的大铁门是要上锁的,想要喂鸡,就得翻越最外层的铁门后才能进到花房,安全问题他不负责。儿子听后表示,只要让把两只鸡放养在花房里就行。于是,儿子每天放学回家后,就和最要好的小伙伴,打着手电筒,提着剩饭菜,爬上、翻越栏杆门,进入花房,和两只鸡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又翻越铁门出来,而后回家吃饭写作业。我也只能再三地嘱咐儿子和他的小伙伴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弄伤自己。这样辛苦周而复始了约一个月,花房的花工师傅找到我说:不能再让鸡在花房里饲养了,有些花的叶子被两只鸡叨掉了,有些花也被鸡踩坏了。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便和儿子商量着鸡的去向。在外地某部队工作的丈夫,正好也回到乌鲁木齐休假,听到我和儿子的对话后,毫不犹豫地说:杀了呗,儿子,你不是喜欢吃大盘鸡嘛,让你妈给你做大盘鸡吃。儿子恶狠狠地瞪了他爸一眼。但我们也的确不知该让鸡去哪里生活。我劝儿子说:要不咱就不养了吧?咱们对它俩也算好的了,不是也在屠刀下救过它们嘛?咱们就把两只鸡杀了?儿子气得没有再理我和夫君。第二天,儿子上学走时,红着眼睛对着我们两个人说:哼,你们是杀鸡的刽子手,没有爱心。我和丈夫一起去花房准备抓鸡。大秃看到他,就开始攻击他,丈夫几次想抓住大秃,都没有成功……我终于磨磨蹭蹭走到二秃面前,伸出两只手,不忍心的说:来,抱抱,二秃乖巧的窜出来,我抱起二秃,交给丈夫。大秃也就轻而易举地让我抓住了。也是大秃和二秃的命该不绝吧。我们医院平日里从不间断的热水供应,那天不知为什么,锅炉坏了,热水没有了。我心里暗自庆幸,家里的天然气也出了故障。没有热水是断然不能杀鸡的。丈夫便自嘲地说:杀不了鸡,我还可以少干些活。我便兴高采烈地将两只鸡又放回花房,给花工师傅说了许多好听的话,师傅无奈地也只能先应承着。我心想:大秃和二秃你们能多活着一天是一天吧!儿子放学回家后,得知我们没有杀两只鸡后说:我就知道爸爸妈妈是不会杀鸡的。而后又高兴地给大秃和二秃送剩饭菜去了。就这样又维持了十天半个月左右。那天,儿子送饭菜回来哭着说,大秃和二秃不见了,他和小伙伴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踪影,问及其他人,都说没见过两只鸡的去向。我也纳闷,花房师傅虽然不愿意让鸡在花房生存,但也不至于杀鸡和赶鸡出花房。我劝儿子说:大秃和二秃,肯定知道花房不在是它们的栖身之地,自己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独自生活去了。儿子听后,若有所思点点头:嗯,好,无论它们跑到哪里,都比让你们杀了强。科室的同事闲聊解闷时会问:怎么不见你收拾剩饭剩菜了?我幽幽地说:两只鸡奔小康去了。在大秃和二秃遗失几天后,我得知,那两只有灵性的鸡被去花房修管道的人偷走了后杀戮了,只是怕儿子伤心,没有敢告诉儿子。儿子成年后,我们聊过两只鸡的去向,儿子也说,其实没有多久,他也是听小伙伴说,两只鸡被人偷偷的杀戮了。知道了鸡的悲惨遭遇,儿子真真的哭了,痛恨那个偷鸡贼。儿子说:早知那样,还不如让爸爸妈妈将两只鸡杀后吃了呢。我说:我和你爸没杀大秃和二秃也好,杀了我肯定不会吃的。也许那个偷鸡的人,家中正好有老人或生完孩子的妈妈呢,我们也算没有白养大秃和二秃一场。
自此大秃和二秃被人偷走杀戮后,我和儿子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共同的感触是:不敢再养,情感上有些伤不起。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看到别人饲养的各类宠物,我也会自然地想起儿子养的那两只鸡,感慨之余,作此文以安慰自己的心灵。

作者简介:陈军玲,喜爱阅读和书写随笔。在部队二十几年,有文章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目前在陕西西安某医院眼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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