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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雨水似乎要比往年多得多，整个三月几乎天天都是雨，淅淅沥沥，绵绵不断，象是谁在哭泣，又象是谁在思念，又好象是老朋友在诉说着心事，好不惆怅，好不难过，衣服晒出去好几天都还可以拧出水，走廊过道都挂满待干的衣服，几年不穿的衣服又从箱角里翻了出来，这些老朋友若不是因为下那么久的雨我几乎都快忘了，拿近鼻子闻了闻，都不穿有些味道了，我在衣服上洒了点香水，又用风筒吹了又吹，算是凑合穿了。
该是春暖花开踏青的好时节，这雨却是下得这样缠绵、这样细密，这节奏，实在是让人有些太扫兴，五岁的女儿近乎哀求地对我说：“妈妈，你可以打电话给天公爷爷吗？让他不要再下雨了好吗？我都很久没爬滑梯和荡秋千了”，我惊讶于小孩的想象力和天真，心里也厌烦这天气，一边对女儿说：“好的，宝贝，妈妈马上打，天空爷爷说了，明天就停雨了哈”，女儿这才笑了。
因为总下雨，街道也冷冷清清，而我对门的店铺却是门庭若市，从门口并排而放的摩托车就可见一般。这是个经营麻将生意的，几乎整天都爆满，我在店的这头时常可以听到对面飘过来那麻将声、争吵声，吵的厉害时在门口偶尔还上演肉搏，偏偏很近，扰人烦恼，记得刚开始时我还挺不适应，再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事不关己，倒也不相干。
一个下雨天的下午，我在店里正在给客人煮面，一阵刺耳的哭啼声和着雨声又飘进了店里，我不由自主抬起头循声望出街道，声音是从对面传过来的，一个小小女孩正在放声大哭，旁边站着一位高挑的女人，正在训骂和欧打着那小小女孩，后来的那几天连续重复这样的训骂和欧打，皆是因为小小女孩出去淋雨，几次我都想过去劝劝，心里又始终认为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别人的事又怎么好参与呢，还是算了吧。
最后一次看见她们的时候，还是那个雨天，还是那个下午，还是那个位置，那个时候我正闲得很，就认真地观望了一下她们，小小女孩大概四岁样子，穿着浅黄的上衣，紫色裤子，齐耳头发，不过头上扎了两朵小红花，格外引人注目，而这个女人大概不到五十，高挑，衣着得体，斜挎着一个黑色小包，黑色凉鞋，咋看都象是高贵女士一样。
可此时我却觉得她一点都不好看，狞狰可怕，象个魔鬼，就在刚刚，她不止用力地扯那小小女孩的头发，还用手掴女孩的身上、脸上、小小女孩一直在哭，还拼命地想抱住那女人的腿，却被那个女人用力推开，再推到店铺外的雨中，当时看得我一楞一楞的，我感到心被针扎了一样。意思我也听明白了，原来小小女孩生性爱玩，就出去淋了雨，全身湿透，而这个女人却在里面打麻将打得昏天地暗，太概是今天输钱多了就把怨气发到了她身上，这个女人正是小小女孩的奶奶，这是怎样的家长，几乎没有人性，那一刻我多想过去抱抱那个小小女孩抚摸一下她呀，就象抱抱我的小小女儿一样，可我看到那女人咄咄逼人的样子，我鼓起的勇气又退缩了，我怕我还没开口就己被她一巴掌掴过来，我伤不起，又讨厌自己。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小女孩没有去上学？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奶奶？又是个留守儿童？那个夜晚我彻夜失眠，雨水打落在窗户啪啪地响，在黑暗中我总觉得有双眼睛直直地望着我，那小小身影，那朵小红花，好像在问我，你能抱抱我吗？我蒙住被子，那影子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我感到自己和那个女人一样没什么区别，又羞愧又难过，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晨起来，推开门，雨停了，暖暖的热切的阳光直洒在我的头上、我的手上、我的脚上、我的全身，舒服极了，我感觉得到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昨晚的抑郁一扫而光。我一抬头又看见了对面铺子，还没开门，我又想起了那个小小女孩，那朵小红花，我心里暗暗想，今天如果再见那样情景，我一定不再犹豫，一定要去制止。
我以为我会再次看见她们，奇怪的是，当我下定决心为自己冲动一回时，我整个下午都没看到她们孙俩，一天、二天、三天……都没有看到，她们好象消失了一样，我不知道她们从那里来，然后又回那里去，安静的街道行人廖廖无几，偶尔飞过的几只小燕子象是在告诉你，她们己经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三月最后的一天早上，阳光微微笑，不那么热烈，还有柔柔的风，我是按纳不住的喜欢啊，真是嗨极了，我深深地猛吸新鲜空气，生活真是美丽极了，先生看着我的好心情也被感染了，动容地说：“那就下午出去逛逛吧”，好哇好哇，我连忙地回答，我是怕他又反悔了啊。
在大东梯田山顶，我倚栏而望，整个村庄都包围在山林和花海之中，那振撼无言表达，我感觉到自己如一粒尘土那样渺小，风吹过不留一丝痕迹，梯田里，开满了颜色各异的格桑花，有红的，白的，紫的，粉的，美丽的格桑花儿呦，每一朵都令人那样陶醉，每一朵都令人那样心疼，我亲吻着，抚摸着，在一朵小红花蕾上还停留着一只小蜜蜂，我凝视了很久，这情景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小小女孩，那朵小红花，那小小身影，那只小蜜蜂会是她吗？
又是一个雨天，又是一个下午，因为没有客人，我百般无聊在店里来回踱步，对面店铺又传出了吵闹声，又再一次穿透我的耳朵，我又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习惯地望着她原来站的位置，我又想到了那个小小身影，那个小小女孩，那朵小红花，不知那个小小女孩在那？她过得还好吗？
或许，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小小女孩现在一定过得好好吧，或许，那个女人正刚刚经历着伤心事，所以在麻将里发泄下一下，只是一时冲动而己，又或许，那个女人她只是讨厌下雨而己，不管怎样，我相信她一定后悔了，她最后不是又抱起了那小小女孩还抚摸了她的头发吗？而那个小小女孩她一定回到她的父母身边了吧，就象我的小小女儿一样正在撒娇，正在稚嫩地甜甜地叫着妈妈吧。一个并不认识的小小女孩，想想，自己有点好笑了。
妈妈，妈妈，你看，雨停了，太阳又出来了，沉思间，一对母女正从街道走过，是哦，刚才还哗啦啦的雨一下停了，不一会，街道又开始热闹起来，放学的欢呼声，摩托车声，各种声音穿透而来，象这太阳一样迫不及待，象这太阳一样热烈，这熟悉的感觉真好！
简介：杨鞘玲，广东梅州大埔人，热爱文字，碎片时间喜欢写写，读书甚少，自知资历很浅，写不出什么华丽的词句，请大家多多指正，支持我。 作家平台(公众号:zjptzjpt)欢迎大家来稿，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题材内容不限，来稿请附200字内作者简介、相片、微信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