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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秋刚入初冬的时节，因为有事要去耀州区，所以往返于石瑶公路。 这是黄土高原上一条连接偏僻乡镇的普通公路，像一条黑色的飘带，蜿蜒盘旋在大大小小的山包和沟壑之间，一会顺着山势弯弯曲曲往上爬，到了山顶又左盘右旋往下走。公路两旁要么是悬崖峭壁，要么是数米深的深沟。北方的槐林和松林，还有灌木丛，覆盖着路边的黄土岭。那些野菊和小草，尽管已显枯黄，湿湿的，潮潮的，但不失信心地站在路边，或趴在路边，显示它们不屈的摇曳，完成对生命坚强的最美诠释。路旁或远或近，都会看见散落的村庄，安安静静地冒着炊烟，于是一层薄薄的烟雾便轻轻地笼罩着安详的乡村。偶尔飞驰的蹦蹦车，突突突地响着，打破了山区的安静。有时会看见路边圈起来的养鸡场，一群各色的公鸡母鸡在咕咕叫着觅食，当然，旁边竖起的网子，限制了它们的自由。 顺着山势下行，路边渐渐地能看见挺拔直立的白杨，有的皮是青色，叶子半绿半黄。有的树皮是土黑色，很粗糙，但是树叶却是金黄，黄的让人心颤，像黄绸缎，像黄金，纯正的那种黄，一排排，一行行，让人不忍心再往前走，只想静静地看着这片心热的黄，顺着公路一直流下去。路边还有垂柳，叶子还绿，长长地垂着枝条，伸到路中间的那部分，竟然被过往的大卡车刷出一个半圆形。树的后面则是麦田，麦苗有十厘米左右高，绿绿地在深秋初冬的微风里轻轻摆动。一株或几株柿子树，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木叶尽落，只有红灯笼一般的柿子挂在枝头，似乎没有摘下来的可能，任凭一群麻雀在上面叼啄。 这就是北方的晚秋，刚进入初冬的景象。 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来来去去，于是我把脚放在刹车踏板上，任由车子自由往下滑行。这个熟悉的北方景致，让我想起很多。那些年在老家生活，也是匆匆忙忙地去上学，放假了就帮家长在地里干活，干完活就自己安排时间做作业，家长们鼓励最多的话就是“好好念书，将来就不用在农村受罪了”。那时的孩子，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考上大学，国家给安排工作，吃商品粮。否则，农村的孩子就只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和土地继续打交道了。因为有着共同的目标，来自各乡镇的同学也就聚在了一起。 多年后，曾经在一起上学的同学，却分散在各处，很难见面。那些应该有的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和距离的远近，在悄悄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我自己也在钢筋水泥建造的城市、矿区和小镇之间穿越着，匆匆而过，忙忙碌碌，为了工作，为了小家庭而奔波。时间也在考验着友谊，和有的人越走越近，成为挚友。和有的人渐行渐远，友谊淡漠了。初始的友情，并不代表一定就会走到底。我庆幸自己一如往初，没有被现实改变，和我一样不变的同学见了面，友谊甚至更加深厚。而亲人之间血脉相连的亲情，有的相处融洽，有的相处痛苦，有的互相折磨，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时间和距离是两把刀，不知不觉在割裂着我们最初的和现在的心灵，这是一种怎样的隐痛和苦涩！ 在晚秋刚进入初冬的这一天，朵朵白云点缀着高远的天空，我一个人驾车行走山路，似乎在和另一个我说了很多的话，路途并不孤寂。 作者：小方，男，汉族，爱好历史，文学。陕西铜川某煤矿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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