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疯女人》(七) 当大奎再次走出家门,朝门口的柴火房望去,只见那个疯子还依然地卷缩在那里,令人非常惊喜地则是:疯子已经吃完了碗里的饭…… 大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过碗筷,退出了柴火房…… 大奎又进了厨房,洗了疯子的碗和筷子,然后又走出厨房,从他家的后门走出……大奎家的后门面朝北,后门的前面没有村里的桩基地,而是大奎和张婶,还有桂花,巧巧等几家大棚菜;从埋狗娃大和香草住院,大概有将近十天的时间,大奎棚里的“花白”已经撑破了“肚皮”,并且菜地里草也疯长了许多……看见菜地里的草,大奎不由得蹲下身子,赶忙用手去拔地里的青草…… “下午得赶紧收拾点菜,明天好上市场去;明善哥在医院给的钱,得赶紧给人家关还上……”大奎一边干活一边自言自语。 见到了地里的荒草,大奎也就直不起了腰,一会儿的功夫,大奎便拔了十几米远的距离……风儿这时吹动着大棚上的塑料,发出轻微的震颤声;塑料里面紧贴着的水珠,随着微风的颤动,滚上来又接着滚下去;大奎的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汗珠……从大奎这边望去,整个大棚一片雾气蒙蒙,伴着棚里的“花白”,大奎就像一位神仙,飘荡在茫茫天宫一样……猛地一个剧烈的颤动,塑料上面的水珠便掉进了大奎的衣领里,大奎不禁一颤,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塑料棚,会心一笑,然后又低头继续着自己手底下的活儿…… “嗨”这时从棚外传进来一个声音。 大奎将头努力探向塑料外,模糊地感觉到棚外的人是一个男人,但具体是谁,他还真是弄不清…… “谁呀?”大奎问道。 “是我,建建。” “哦,建建呀,你今个儿咋没出车哩?” “今个儿没出去,歇歇。顺便到我家的大棚里来看看……刚在棚里转了一圈,看见你在棚里,就过来了……” “没事进来说话吧……” “行” 建建嘴里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棚外绕进了大奎的大棚里。 “哎哥,你这花白已经长破了,你得赶紧要卖哩……” “知道,这不是这几天给耽搁的嘛,现在好了,只要你香草嫂子没事,我就可以去卖菜了。这回你嫂子住院,还把帐给欠下了……” “我知道,是明善哥给你垫付的;是这,如果你要急着还他,我那还有点钱,不行咧你先给他……” “不用不用,我把这些‘花白’卖了就给他了,没事的。” “哥,看你跟我见外的,以后有啥困难,你就来寻我,好歹我还是你兄弟哩……” “嘿,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有出息了?行,哥知道了,哥这人是能不给人添麻烦尽量不给人添麻烦,不过你有这心,哥也就心领了。” “哎哥,你想没想过给咱这大棚里另外种个其他的啥,或许比这烂‘花白’挣钱挣得多哩?” “咱这地里能种啥些?大不了就是种个辣子、西葫芦;这祖祖辈辈都下来了,也没见发展个啥?农民么,就这样吧,反正我是没想过,就是这样的生活,能好好维持就不错了……” “你呀,可真知足!”建建说着便将自己的裤腿往上挽了一下,怕地理的露水弄湿了自己的裤子,然后蹲在大奎的跟前。 “不瞒你说,我出去跑车的时候发现有个休闲山庄,在棚里种草莓……哎,你知道一亩地的草莓能卖多钱吗?” “多钱?”大奎笑着看着建建。 “这个数……”建建伸出了一个食指…… “一万?”大奎问道。 “还不止这些……你知道人家给草莓上的啥肥料?” “啥肥料?” “牛奶……” “啊,牛奶?那得多少牛奶给草莓上呀?”大奎瞪大着双眼。 “要不了多少奶的,我想如果把咱这大棚再加固一下,也种上草莓,咱这疙瘩村何愁发不了?” “你这小子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人家那地能种草莓,咱这地可不一定能行,再说咧,投资哩?咱拿啥投资?” “可以找明善哥呀,只要他能替咱们投资,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嘿,我估计可能性不大,反正我是不想弄。” “你个瓜子,难道你就不想把你外日子过好些,你看你家外房早该重盖了。你让嫂子和你一辈子住到你外烂房子里头,你,你忍心不?所以你比谁都应该先种草莓……但要种草莓,前提是必须和明善哥商量投资的事……你和他的关系那是没的说,所以这事情还得你出面……” “得了吧,我可不想麻烦人家,明善哥成天为了咱这个村,忙的饭都顾不上吃,雪梅嫂子为这事成天嘟囔明善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行,这话我不能说。”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咱俩个先弄,给大家先做个示范,如果能种,咱俩就可以发展大家一块种……” “事是好事,可现在你让我和明善哥说这事,确实有些不妥。” “为啥?” “你没看狗娃哥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吗?明善哥的心思还在那个车祸上,给他说这种草莓的事他能听得进去吗?” “哦,我咋把这茬事给忘了呢?” “哎,我记得你巧巧哪个啥亲戚不是在农林局工作吗?他肯定有门路,要不你让巧巧先给跑跑腿?” “我这几天就不想理她。” “咋了?” “成天跑的说媒,屋里都不管……昨天她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结婚,她没给我打招呼就去随礼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都要去,你说气人不?” “嘿嘿,女人们要哄哩,你老是和她治气,那日子还能过么?” “不光是这些,你知道他那亲戚娶的谁不?” “谁?” “就是前几天来狗娃哥家唱戏的那个杨柳。” “哦” “那个杨柳离婚两次婚,她的第二个老汉你知道是谁不?” “是谁呀?” “就是在市场上抢你三轮车的那个‘二货’……” “啊……”大奎不禁一惊,眼睛期待地看着建建,希望建建赶快把话说完。 “听说杨柳虽然离婚了,她和那个二货还有来往,俩人背地里还偷偷的在一块儿哩……” “杨柳可是雪梅嫂子的亲戚,看来这个二货的底细要弄清是没有问题了……”大奎看着建建。 “是吗?我咋不知道哩?”建建有点惊奇。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好了不谝了,我还的赶紧把这地里的草拔了……” “奎哥,那种草莓的事情……你可不要忘了?” “再看吧,这种草莓不是用嘴一说就能种成的;一个需要技术,再一个需要管理;再还需要投资,但最主要的还是看咱村土质是不是适合种这东西?以后再说吧……” “那行,等明善哥把狗娃哥家的事解决了,你再给他说……我走了,你忙吧。” “嗯,好。” 看着建建走出自己的菜棚,大奎低头又继续着手底下的活儿。等到大奎将一菜畦的草拔到地头,太阳已经西下……这时的大奎赶忙钻出菜棚,回家拿来菜刀,将地里的“花白”一个一个的剁下,再将剁好的“花白”一一放到南边的棚口,回家拿来草笼,将“花白”又一一挎回家,直接放到自己的三轮车上……最后一道工序,大奎将盖“花白”的那张废床单盖在“花白”上,才松了一口气。 大奎正在洗手的时候,猛地听见香草喊他,说他想小便;大奎便在院子的西北角,拿来了香草的尿壶,这个尿壶是白色的,是大奎专门为香草白天准备的……别看大奎男人家家的,心却精细得不得了。这个白色的塑料尿壶,没有一点尿渍,更没有异味;如果大奎不说,生人进来根本看不出那就是大奎为香草准备的尿壶…… 待香草小便完,大奎将尿壶拿到厕所倒掉,转身回家准备清洗尿壶时,又一个意外的收获出现了:只见柴火房的那个女疯子竟然没有离开,大奎心里猛地掠过一丝惊喜―― “太好了,她终于没走。” 大奎的嘴里不知怎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洗完尿壶,大奎又洗了手,进房间倒了一杯茶,和香草在房间说了一会话,又不放心的出来看了看那个疯子,见疯子依然蜷缩在柴火房,他又继续回到房间…… 大奎告诉香草,门口有个疯子,早上给他喝了碗稀饭,今天一天她也没有走开,香草劝着大奎不要去撵走疯子,说她也是可怜人,叮咛大奎疯子在这一天就给她一天饭吃,让大奎不能做丧良心的事情…… 大奎一边答应着香草,一边走进厨房,他得赶紧做好晚饭,把香草安顿好,想去明善哥那里说说抢他三轮车的那个“二货”的事情…… 这回,大奎蒸好了香喷喷的米饭,先给门口的疯子端了一碗,同样的方法,大奎将碗又放到柴火房的一边,然后退出柴火房,生怕吓着那疯子…… “人哪,咋就能疯了呢?” 大奎走出柴火房的同时,不禁摇着头……再次走进厨房,大奎为他和香草弄好了饭菜,端进了房间…… 作者简介:墨言,原名张敏,西安阎良人,爱好广泛。最喜欢写诗。其次,写剧本也是本人的最爱。本人的乐趣:用诗的头脑来完善自己,意在与世无争 做一位自由自在的美乐女神;任时光流逝,凡心不改!诗文多在《作家平台》、《文学前线》、《一线作家》、《如歌岁月》、《抱梦斋》刊发;著有中篇小说《我的父亲》、短篇小说《虎睛石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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