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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凤鸣回山

 东方文海传媒 2020-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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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亲 / 凤鸣回山

  小时候,总是在梦里听到父亲的咳嗽与树上鸟鸣唱和。院子里便有唰--唰--地扫帚的声音,起来一看,院子里干净地能晾面。

父亲一声不响,我心里怯怯地,怕父亲骂我懒起床。我心里也愧愧地,恨自己不能替父亲分担。父亲仍然缄默,脸上也没挂怒云,我这才如释重负地说:爸爸早!父亲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匆匆地踏着朝露,迎着晨风,去了他曰夜牵挂的田园。  

父亲并不是道地的农人,却比谁都更懂得麦子,路边摘下一个麦穗,在手里揉搓,并吹飞麦皮,数了数,正好58粒。金黄的麦粒在父亲粗糙的手掌中,散发出醉人的芳香。父亲分一半给我,另一半灌进自己的嘴里,满意地嚼着,脸上的笑容,在烈日下,在汗水里,比麦香本身还甜蜜,还令人陶醉。是啊,粮食是父亲最高的荣誉,父亲一辈子灰头土脸,低眉顺眼,朴实得就像秋天的高粱和玉米。父亲总是说,娃子,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等长大了,他的作品就问世了。是啊,儿女在父亲眼里永远是最好的作品。父亲养了四个儿女,用泥土中勤苦的庄稼,用汗水里晶莹的盐分。

父爱如山,总是那么巍峨严格,非仰视不能读懂。父亲老了,身躯不再挺拔,个头缩到我的三分之二。落雪的头颅在风中是那么苍凉而失意。近年来,我与父亲聚少离多。我在城里丰衣足食,父亲在乡下独守空巢。

父亲已种不得地,只在院中开辟出一片菜地,也许不是为了吃菜,只是为了重温过往的农耕生活。父亲还收了土蜂,整天枯坐院里,出神地看着一只只忙碌的工蜂从蜂房飞出飞进,父亲的思绪便又回到了从前丰收的田野,微笑便又从他苍老的眉宇间漾开……

在城市的楼窗里,在夕阳的掩映里,我总是遥望故乡的方向,希望从依稀的炊烟里找到父亲明灭的烟锅里荡起的那一缕青色,就仿佛感到父亲已来到我面前,热腾腾的体温一下子抚平了我思念的创伤。


作者:何凤军,笔名凤鸣回山。中国青年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互联网文学联盟特约作家,《芙蓉国文汇》签约作家。偶有诗作见诸纸媒或网络。诗歌《怀宝山陵园植树》一诗入选中诗网电子专刊《中国好诗》第十四期。在中国诗歌网发表诗歌近九十首,诗歌评论近三十篇,其中《莲塘的季节》、《你无法走进纯净的时间》、《登黄斗坡》和《店头街》等四篇诗评被中诗网正式采用。

编辑 by 东方文海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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