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仍会抽出时间，来到拦江桥上走一走，看一看，重新感受和重温孩时那段愉快的时光。 难忘家乡的拦江桥 文|贾邦雨 出了中国水泥厂家属区向北不远，就可以看到一座桥。它宽约八米，长不过四十米，整个桥身是钢架结构，两边的木制护栏有一米多高，桥面并不宽，只能并行两辆大卡车。这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桥，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即谈不上有历史厚重感，也无丰富的文化内涵，无论是在互联网上搜索还是在区志甚至是厂志里都找不到它的痕迹，但它却有一个好听而又气势颇大的名字——拦江桥。至于是何人起的名字，建造的起始时间，也无从查考。也许拦江桥对别人可以忽略不计，它只是座普通的桥，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它见证了我的成长历程，丰富了我儿时的生活，给我带来了快乐，令人难忘。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走过拦江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微风吹拂，紫燕呢喃。绿油油的麦子轻轻地摇曳着，好似涌动的翡翠向天边无限地铺展，荡漾着诗情画意。其间还有一条条河流，纵横交错，犹如一面面明晃晃的镜子，映着蓝天白云，绿苇翠柳，好一派江南美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到了秋天，则是另一番景致。金黄的田野，在疾风的推波助澜下，如迅猛的长江、黄河，波涛汹涌，大气磅礴，惊心动魄；云雀在蓝天上高歌，那银铃般的声音响彻四野，明亮且豪放，看着这优美、壮观的景象，怎能不让人心情激动，热血沸腾。 拦江桥下长年流动的是活水，源于长江，始于长江。也就是说没有长江也就没有这条河，当地人便俗称为通江河。 通江河呈丁字型，一头向南婉延前行，另一头途经拦江桥下顺流东去。向东的这条支流，两边是又高又宽的大堤，如同两条静卧的巨蟒，为保护万倾良田，多少年来，风里雨里，尽责尽守，无怨无悔。大堤上芳草萋萋，野花点点，蝴蝶翩翩，则是另一番天地。闲暇时光，便有小区的居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五成群地来到拦江桥上，或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或听鸟音婉转、鸣虫歌吟，或伸杆垂钓自得其乐，或经过拦江桥漫步走在大堤上饱览美丽的风光，悠哉悠哉，让烦躁、疲惫的心儿在大自然中得到放松、自由。 拦江桥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有事没事常来找乐子。小的时候，我特别顽皮，上树捉蝉捕鸟，下河摸鱼抓鳖，挖洞逮蛇掏鳝，无所不能。拦江桥当然成了我施展“绝技”的目标之一。我喜欢掏鸟窝，吃鸟蛋。桥的反面有许多孔眼，凹槽，鸟父母爱在那里做窝育维，比如像麻雀，八哥等一些为人熟知的小鸟。为了得到鸟蛋和雏鸟，我像蜘蛛人一样，将身体悬挂于半空中，利用凸起的螺钉和钢板间的缝隙，手脚并用，艰难地爬行，只要一不小心，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危险。若是掏得一窝鸟蛋，或是几只雏鸟，即使胫脖酸痛，手脚发麻，甚至生命处在危难之中也不管不顾。那时懵懂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桥下也是我经常涉足的地方。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污染，河水的水质好，适合各类水生动物的繁衍和生长，通江河更是如此，鱼虾龟鳖应有尽有。只要翻开一个破瓦片或一个小石块，还可以看到爬行的小动物，少的有三、五只，多的有十几只。这些生物只有指甲盖大小，它们就是大闸蟹的后代，我称之小毛蟹。虽然它们没有多少肉，却味道鲜美。有时肚子饿了，随手捉几只小毛蟹丢进嘴里生食，是否卫生也烦不了。随着一阵咯崩咯崩地脆响过后，便有丝丝缕缕混和着腥鲜的味道荤饶在喉头、唇间，别有一番滋味。 通江河里小螃蟹特别多，也容易捉，个把小时就能捉到不少，半斤八两的不在话下。看到我带回来的“河鲜"，母亲总忘不了夸奖我几句，只要听到“能干”、“懂事”、“好样的”等的表扬字眼，我就很开心，捉螃蟹的劲头更足了。于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往返于拦江桥，兴犹未尽，乐此不彼。 捉回来的螃蟹不需要重新拾掇，只要用清水冲洗即可，然后在锅里放上生姜、辣椒烧熟，就可食用了。尤其是油煎小毛蟹，那味道才叫棒呢。烧这道菜，简单易行。在锅里放上少许油，大火烧辣，再把裹上掺入姜末、葱花的面粉的小螃蟹，(我们叫面粉拖螃蟹)放进锅里进行油炸，经过煎炸出来的螃蟹，只只色泽金黄，入口酥脆，好看又好吃，我一口气能吃上几十只。由于我的贪吃和自私，不时惹来父母严厉的斥责：筷子像走娘家一样，来来去去，个个都像你这样，人家还吃不吃啦！听了这话，我开始有所收敛，可仅过一会儿，老毛病就又犯了。 炎热的天气，拦江桥更是胆子大的人喜欢去的场所。遇到长江长潮，通江河里的水也“涨满”了，水深浪急，旋流暗涌，还不时有飘浮物从上游下来，十分危险。但对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无知无畏的人来说，却算不上什么。我与小伙伴们在河里变換着各种泳姿，劈波斩浪，勇往直前。时而逆流而上，时而顺流朝下。逆流游泳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不一会就气喘吁吁了。实在游不动了，我就会扶着桥墩休息，等重新恢复了体力以后，再继续游下去。身处这种复杂、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我非但不害怕，感觉却很奇妙，这在静止的河流里是体验不到的，让人感到刺激和兴奋。 游完了泳，还不算完事。休息片刻，我还会到拦江桥上跳水。这个项目即紧张又刺激，我很喜欢。不过，记得第一次跳水，不仅出了大丑，还差点要了性命。看见别人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姿态优美，自已也想跃跃欲试。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抖抖呵呵地站在护栏上，(宽度只有三、四厘米)由于是“第一次”，心里紧张害怕，身体僵硬，还没有等我做出动作，整个人便横着重重的砸了下来，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当时我的身体麻木，头晕目眩，糊里糊涂，不知所然，大脑一片空白，还喝了不少水，浑浊的脏水呛的我说不出话，半天才缓过气来。我并没有因为此次的失败就泄气，经过多少次反反复复的实践。我终于学会了跳水，(虽然只会几种简单的动作，姿态也并不好看。)经过长期的锻练，我的身体机能和精神意志都有了较大提高，这都是拦江桥的功劳，让我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受用无穷。 那个年代，物质严重匮乏，缺吃少穿。母亲常常带着我和姐姐们路过拦江桥，来到花园、营防、长江三乡的农田里拣拾麦穗、稻穗、黄豆，花生，以弥补日常生活之不足。年年如此，从不间断。这期间有辛苦也有乐趣，但有时也会因为我生性顽劣，而生出一些令人难堪和尴尬的事来。记得有一次，母亲带着我们去拾黄豆。那天，我们收获不少，带去的篮子和包包都装满了，足有十多斤重的黄豆。也许是心情好的原因吧，在我们回来走上拦江桥时，我不知是那根神经出错了，冒然爬到桥的护栏上，准备做一个类似于杂技演员走钢丝的动作，向母亲和姐姐们卖弄我的“独门绝技”。可当我摇摇晃晃在“钢丝"上，还没走出几步，就由于重心不稳，技术不过硬，失足摔了下去，吓得母亲和姐姐们惊呼不已。好在此时正是长江枯水季节，通江河里的水也不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已是深秋，寒风阵阵，河水冰凉。我上岸以后，裤子全湿了，一只鞋子也掉了，不知所踪。我赤着一只脚，穿着湿透的裤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看到我这个狼狈样子，母亲埋怨道：还逞能不， “现眼”了吧，真是没事找事，小命没丢，算是你的造化了！这时，三姐脱了条裤子给我穿上。本想露一手，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我又冷又难堪，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离家不远，否则这个罪，还不知道要受多久呢？ 如今，我每次乘坐公交车回家看望母亲，在经过拦江桥时，都要忍不住地多看上几眼，随着时间地推移，拦江桥依旧是那么普通，基至还不如当年的好。(拦江桥后经改造，已经变成了一座水泥桥)不过，我仍会抽出时间，来到拦江桥上走一走，看一看，重新感受和重温孩时那段愉快的时光。 作者简介：贾邦雨。网名：绿野，已退休，在本市报刊以及在“凤凰”、“三江”等平台发表发表文章百余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