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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法海战:当埃及遇到威尼斯

 ane008 2020-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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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法海战是公元1123年5月埃及法蒂玛王朝舰队与威尼斯舰队之间进行的一场激战。结果法蒂玛舰队战败,失去了称雄地中海的资本。威尼斯却崛起为意大利四大海国之一,雄霸中世纪的地中海海权。因此,雅法海战被认为是欧洲海军力量崛起的标志。威尼斯人从此强势介入该地区,耶路撒冷王国对威尼斯开放免关税优惠、设立租界地的许可,威尼斯成为十字军国家的主要海上承包商,更重要的是,它得到了可以带来源源不绝钱财的炼金魔杖——东方贸易。


在今天的以色列北部有一座闪耀着岁月光芒的古城,它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洗礼,见证了地中海世界的争霸浮沉,它拥有一个寓意“美丽”的名字——雅法。雅法距离耶路撒冷大约一百公里,是朝圣的必经之地。作为地中海沿岸的重要港口,雅法古城的历史命运与地中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历史上,古罗马人、希腊人、十字军、土耳其人、阿拉伯人及欧洲人等都曾争战于此。如今的雅法古城,只看一眼,便已穿越了千年。

中世纪早期(10世纪以前)的地中海主要是由拜占庭、阿拉伯、威尼斯和诺曼人构成的“四脚板凳”格局。此后,拜占庭在地中海东部的优势逐渐萎缩、阿拉伯人在西亚北非反复进行内部拉锯、意大利半岛北部的威尼斯海上力量逐渐崛起,诺曼人从西边的直布罗陀海峡杀向地中海世界,通过从1060年到1091年的征战,完成了对西西里岛的征服,由欧洲的劫掠者变成了基督教世界的守护者。在地中海东岸,突厥人塞尔柱帝国成功征服了高加索地区,将势力延伸至小亚细亚半岛。公元1071年,塞尔柱突厥人占领基督教的发源地耶路撒冷。

公元1096年初,教宗乌尔班二世发布诏告,号召全基督教世界的君主与骑士前往拜占庭帝国抵御塞尔柱人的入侵,夺回耶路撒冷,从而开启了近两个世纪的十字军东征(1096-1291年)的序幕。在第一次东征(1096-1099年)中,十字军在黎凡特建立了耶路撒冷王国、的黎波里伯国、安条克公国和埃德萨伯国四个国家。此外,十字军还占据了从叙利亚北部到巴勒斯坦的不少地区。然而在地中海东岸,大量的港口依然被埃及法蒂玛王朝(伊斯兰政权)势力所占据。控制这些港口的埃及法蒂玛王朝,经常从埃及派出舰队,袭击十字军国家的沿海地区。

我们先了解一下法蒂玛王朝。公元909年,自称是先知穆罕默德之女法蒂玛后裔的赛义德(909-934在位)在今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地区建立新政权,并任第一任哈里发,与巴格达逊尼派阿拔斯王朝政权分庭抗礼,史称法蒂玛王朝(存在于909-1171年)。法蒂玛王朝建立后,不断发动扩张战争。969年,攻陷伊赫什德王朝,正式完成了对于埃及地区的征服战争。973年,迁都埃及开罗。法蒂玛王朝后来把叙利亚、约旦西部、沙特西北部包括圣地麦加、麦地那、耶路撒冷在内的大片领土也都收归囊中。

到10世纪末,法蒂玛王朝已经成为地跨亚非两地和地中海部分岛屿的庞大帝国。公元1094年至1120年间,埃及由阿尔-阿夫达尔统治,他几乎每年都组织远征,途经阿斯卡隆和沿海平原进入巴勒斯坦,1120年他被暗杀后,继任者派军攻击雅法等地,但此时的法蒂玛王朝已处于衰落之中,战果平平。

公元1123年初,法蒂玛王朝哈里发想利用十字军陆战失利的颓势,发起新一轮海陆联合攻击。但后来圣马可雄狮威尼斯舰队的出现,使法蒂玛舰队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重创。

实际上,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之际,威尼斯人投入的热情并不高,认为没“钱”途。这个最初由大陆难民建立的滨海小邦,靠着拜占庭帝国的扶持,这一时期已经基本上获得了亚得里亚海的控制权,成为独霸一方的海上强权。然而,总督维塔雷·米希尔上任后开始积极支持东征,到1099年,已经建造了一支大约由200艘大型船只组成的舰队,并于7月亲率载有大约9000名威尼斯十字军士兵的舰队向地中海东岸驶去。公元1100年6月,他们在雅法登陆,8月又攻下了海法。维塔雷的继任者奥德拉佛·弗莱尔(1101-1118年在位)则指挥舰队成功占领了西顿。

进入1120年代,威尼斯人在地中海东岸的海权优势更加突显。安条克公国的法兰克人在“血地之战”中被突厥人大败、耶路撒冷王国国王和牧首向教皇求援而不得,他们都寄希望于威尼斯舰队的帮助。公元1120年,威尼斯新任总督多米尼克·米希尔(1118-1129年在位)号召威尼斯人进行新的十字军东征,得到民众的积极响应。1122年8月,他率领一支由120艘船、15000多名水手、士兵,连同大量武器和补给组成的舰队扬帆起航,中途围攻科孚岛,而后又前往耶路撒冷协助营救被俘的国王鲍德温二世(1118-1131年在位)。1123年5月,威尼斯舰队抵达了港口城市阿克。

根据计划,耶路撒冷王国与的黎波里伯国的军队,将从陆上包围提尔城,它是距离最近的法蒂玛王朝的海军据点,多米尼克的威尼斯舰队则从海上进行围攻。但多米尼克在获得重要情报后决定直扑法蒂玛舰队的主要基地——阿斯卡隆。

多米尼克总督在指挥中以巧妙灵活的战术、先进的战船和武器装备,使法蒂玛舰队遭到了意想不到的重创。法蒂玛舰队自恃拥有当时地中海东部和亚非地区的最强海军力量,100艘沙兰迪战船,这种战船作战能力强劲,高大的船身分为两层,不仅方便士兵居高临下地发起跳帮作战,而且还装备了大量弓箭、标枪、抛石机等,故而非常轻敌。多米尼克总督则巧妙地利用了这种心理,故意让40艘战船行驶在前方以吸引法蒂玛海军的攻击,其他80艘加莱战舰,一直躲藏在40艘战船的后面。

果然,法蒂玛舰队指挥官根本不把小小的威尼斯舰队放在眼里。

双方在雅法港附近海域遭遇后,立即爆发了全面战斗。当法蒂玛舰队尝试从两翼包抄威尼斯舰队时,真正的威尼斯主力开始迂回到他们两侧。全部以雇佣自由民为桨手的威尼斯战船,在机动力和速度方面,显然胜过了依靠不可靠的海盗与奴隶的法蒂玛舰队。

威尼斯舰队拥有较完备的建制,依据教会分派主教的教区,将全国和海外殖民都市划为数十个征兵区,20-60岁的成年男子均被登记在册,依照登记顺位将名册再细分为十二人一组,每次国家动员征兵均抽十二分之一的男子加入舰队,被征召者将由国家提供薪水与食宿补贴,但需自备武器。

这种募兵制组建的海军人事成本虽然高,但是海战时具有显而易见的绝对优势。与使用奴隶或战俘划桨的桨帆船相比,威尼斯海军不但是由经验丰富的航海者所组成,而且因为划桨手配备武器且支有薪水,在战斗时可充当士兵来使用,这使得每艘威尼斯船可以投入战斗的人数是其他国家的二至三倍。

最终,多米尼克指挥的威尼斯舰队重创法蒂玛舰队,埃及舰队的指挥官也被击毙,损伤惨重。此后,鲍德温二世被赎放回国,而威尼斯舰队则沿着的黎波里、贝鲁特、泰尔、海法、雅法、阿斯卡隆洗劫了巴勒斯坦一圈,并摧毁了对方的补给据点,以微小的代价把从亚历山大港出航驰援阿斯卡隆的埃及舰队全部击灭。

雅法海战之后,曾经以海军称雄地中海的埃及法蒂玛王朝,再也没有能力重建他们的舰队。数十年后,萨拉丁统治的阿尤布王朝取代法蒂玛王朝,在重建海军的过程中不得不从威尼斯和热那亚进口造船所需的设备。尽管萨拉丁大军陆战得胜,但在海战中却时常被拥有威尼斯舰队支持的十字军击退。

从此,威尼斯日益崛起为意大利四大海国之一,雄霸中世纪从西班牙到叙利亚整个地中海的海权。因此,雅法海战被认为是欧洲海军力量崛起的标志。威尼斯人从此强势介入这一地区,耶路撒冷王国对威尼斯开放免关税优惠、设立租界地的许可,威尼斯成为十字军国家的主要海上承包商,更重要的是,它得到了可以带来源源不绝钱财的炼金魔杖——东方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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