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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读完大学，原想着该操的心的都已经操完，接下来就是慢慢还债，等着抱孙子了，然而六年来几乎见不到儿子的人影，倔强的山里农民老赵一气之下住进了荒山里，给儿子留下了一句“你啥时候回来结婚，我啥时候下山！”的狠话。时至今日，羊在山上成了野羊，究竟有多少只也不清楚，孩子还没有完成老赵的心愿。 2017年3月1日，河南省栾川县的一座不知名大山里，山民老赵正在呼唤他的羊群。“耶耶耶……”老赵拖着长腔，一边呼唤，一边用手捂在耳朵上，聆听山上的响声，来分辨荒林里的羊群。 老赵的儿子已经30多岁了，上大学的学费就是老赵放羊、卖羊赚取的，老赵原本想着等儿子大学毕业，就给他说一门亲事，自己可以抱着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儿子也算争气，大学没毕业就被法国一家公司要走，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全国各地跑。偶尔深更半夜来个电话，有时候还会蹦出几句老赵听不懂的外国话。 儿子也说等工作稳点一些了，就回来结婚，可是空头支票开了一年又一年。老赵也知道，儿子现在是全乡唯一一个在外国人公司里干活的，工作比较忙，刚开始也理解，可看着比儿子小七八岁的小伙子们一个个有了孩子，老赵着急了。 儿子给出的理由也很现实，要结婚得先买房子吧？栾川山里就是空气再好，他的女朋友能不能回来常住呢？自己在外面跑，总不能再回家里找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吧？郑州的房子都是几千块钱一平方，老爹十只羊也买不了一间卫生间。更别说有了家庭，还要买车，准备孩子上学的花销……随便一件事都让老赵觉得自己还要再放一百多年羊才能办到。 老赵想帮儿子，没有成家的儿子始终是他最大的牵挂，虽说自己一个山里种地的农民，也知道城市生活的不容易。在盼望儿子回来成家和支持儿子事业的选择上，老赵很是纠结。2010年的春节，爷俩又为这件事吵了起来，老赵一气之下，放出狠话，不顾老伴的劝阻一个人钻进了荒山，而儿子仅在家停留了三天，就赶飞机去了法国。 随着山里砍材人减少，荒山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和藤蔓，老赵的羊群在山里自由奔跑，有的跑远了，就在山上自己繁殖，究竟现在有多少只羊，老赵心里也没有底。 幸好山里没有大型野畜，附近更没有人家，老赵上山兜里总是带一些食盐和玉米，找到的羊就喂上一把，实在找不到的，老赵就在山涧的溪流处丢一些。虽然留下的玉米每天都不见了，究竟是被喜鹊松鼠抢走的，还是放野了的山羊吃的，老赵也不知道。 老赵心里很难受，都说养儿为防老，现在呢？自己都七十多岁了，还得帮儿子攒钱，不管是买房子，买车，还是儿子将来结婚，都要花不少钱，做父亲的认为只要儿子一天不成家，就还是小孩子。等过几年自己干不动了，儿子能回来吗？ 老赵说自己就是嘴硬，那句狠话说出去已经收不回来了，现在也不指望孩子回山里成家，只希望他能够在城里好好生活。毕竟自己老了，还只能依靠儿子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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