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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 王国庆 我的母亲姓于，名淑华，湖南望城县学士乡于家湾（现已划归长沙市岳麓区管辖）人士。生于1930年正月24日（农历），两天前刚刚离世。 母亲不高，但也不算矮，长相极其普通，慈眉善目，没有任何给人印象深刻的特征。她就像路边的一棵小草，山中的一株小树，路过的人们，没有人会去留意她。然而，她却不因自己平常、卑微自惭形秽，自暴自弃，而是坚韧地、顽强地生存着，生活着，并且不知疲倦地、老黄牛般地、无怨无悔地养育着后代。 母亲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读过书。为了弥补她的这个遗憾，在我们4姊妹（我有1个姐姐、2个妹妹）都上学的60年代，虽然那时候国家处于最困难时期，家里经常是吃了上顿愁下顿，但母亲和父亲还是以自己并不厚实的肩膀扛起了岁月和生活的重负，顽强地坚持着让我们4姊妹读到了初中和高中（除大妹因上学晚读到初中不肯读了外，我跟姐姐和小妹都读完了高中）。在那一段艰难的岁月里，父亲不容易自不待言，母亲的不容易丝毫不比父亲程度低甚至还要高：她虽不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但家里的种菜、养猪、管一家六口的吃喝拉撒睡所有大小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操劳。 清晨，天还没亮，她就点上煤油灯，披衣起床为我们做饭，让我们4姊妹吃了上学，然后就是不停地煮潲、喂猪，种菜、浇菜……不管春夏秋冬，过年过节，天天如此。晚上，我们姊妹伏在方桌子上做作业，母亲就就着我们姊妹的小肩膀中间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剁猪食或者为我们缝补衣服。等我们做完了作业，母亲还要把洗脸、洗脚水端到我们面前。她的这个习惯，一直到我参军以后，我每次探亲回家都还保持着。 母亲常对我们说：“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我懂得读书的好处。只要你们读得进，我就是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们读下去！” 在行动上，母亲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地支持我们姊妹读书，而在言语教育上，她也有她的一整套东西。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她从前辈那里接收了不少儒家的积极入世的教育思想。比如，她经常对我们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等等。不可否认，这些东西在今天看来有很多糟粕，但在当时却是的的确确开启了我们姊妹的心智，也激励了我们读书的信心和意志的。 不仅在读书上，母亲是我们姊妹的启蒙老师，而且在做人上，母亲也一直在把勤劳、善良、正直、诚实、诚信、隐忍、坚强、乐于助人等优秀品质向我们做着身体力行的示范。还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当时农村开办公共食堂，我正在长身体的年龄，食堂里分配给我的一两米饭远远不够吃，肚子饿得实在不行，有一次，就跟小伙伴到地里去偷吃了一个还没有成熟的小菜瓜。 我们的这个举动正好被在地里干活的母亲发现了，她十分恼怒，抓住我找来一根竹条用力地抽打，一边打，一边教育我：“我叫你偷！我叫你偷！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知道吗？偷东西很丑，是犯罪，你知道吗？” 在我的印象里，这是母亲唯一一次揍我。 后来，母亲还专门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个做母亲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鼓励他去偷东西，从一根针到一把柴刀，一只鸡，总之是无所不偷。最后发展到偷人家的牛。被逮住后衙门判处他的死刑。临刑前，他说要见母亲最后一面。刽子手答应了他。他见到母亲后说：“娘，我要死了，能给我吃最后一口奶吗？” 他母亲答应了他。他母亲刚掀开衣服，他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口咬住母亲的奶头把它狠狠地咬了下来。他母亲死了。 他余恨未平地数落道：“娘，莫怪儿子无情，要不是你从小就把我往犯罪的道路上引，我也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走上了黄泉路啊！你也跟我一样，该死！” 母亲给我讲的这个故事，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我幼小的心灵里。从那以后，直到我长到18岁，我就以偷鸡摸狗为耻。走进军营，成为了一名革命战士，有了共产主义觉悟，对鸡鸣狗盗之事，我就更加不屑和鄙视了。 还有一个母亲给我们讲的珍惜粮食的故事我也至今印象深刻：有一个小伙子，在上厕所时，嘴边上的一粒饭掉在了脚边上的踏板上。他想到粮食来之不易，就顺手捡起来放进嘴里吃了。他的这一举动感动了上苍，后来，他做了大官，衣锦还乡，荣耀一时。 他的哥哥得知他的这一经历后，就盛了一碗饭倒进厕所，然后舀起来吃了。结果，他被雷劈死了。我虽然不相信珍惜了一粒粮食就能当大官，但我几十年来一直保留着节俭的习惯，就是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了我也还不轻易浪费一粒米，一尺布。 我这一辈子，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函授大再到函授大学，从部队到地方，教过我方方面面知识的老师无数，但我要说，最重要的老师是我的母亲，是她的启蒙首先教会了我怎样做人——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用的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原创作者 王国庆 （笔名：潇湘游子 ，退役军人，一个在南宁工作的长沙人，业余热爱诗词创作，有诗参赛并获奖） 作于2019年7月11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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