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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力打造普通百姓的‘微’文学领域公众平台 红芋千千结 作者：陈婧 刚至楼下，就闻到红芋的香味，快步上楼，果然，一盆热气腾腾的，油光发亮的煮红芋端端正正地摆在餐桌上。等不及把手中的包放下，就一把抓起一个，烫的从右手换左手，也是舍不得放下。母亲从厨房里出来，劈手夺下，责怪道：“快去洗手，这么多，还不够你吃的！” 对于红芋，我是一往情深。蒸煮，油炸、拔丝、生吃，皆是美味。独自逛街，哪怕是兜里只有十元钱，哪怕是一点饿意没有，闻到烤红芋的香味，我也要买下一个烤红芋。我知道，我享受的不是烤红芋的美味，而是属于红芋的那份记忆，那缕情结。 幼年的我和几个表兄妹一起在外婆家生活，外祖父是粮站职工，生活尚能自给，所以在那个生活困顿的七八十年代，年幼的我们每天吃的是白面馒头，并没有像其他人家“红芋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可是邻家也就是是外祖父的大妹，我的姑婆家却不是这样了，两个表舅每天干着很重的活计，靠的是一锅圈子红芋饼子充饥。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我们每每就在姑婆的锅门口等着，等着姑婆掀开锅盖，那一锅圈子的红芋饼子冒着热气，空气中那一丝丝的香甜，直往鼻子里钻。七上八下，一锅圈子的红芋饼子不等两个表舅到家，就被我们报销了。 到了新家，开始了新的生活。父母亲只会教书，不会种田。栽红芋这种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农活，那是拿不下的。那时集市上也没有卖红芋的，就靠邻居婶婶给个一粪筋子，两篮子的，实在是解不了我的谗。从我懵懂记事时，母亲便不许我要别人家的东西。可是，每当前院婶婶家烀猪食时，总是默许我，端着我的小碗去盛红芋。 新家第一年的麦子收了，母亲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把仅有的一块田全种下红芋。父亲去了集市，买了最好的“日本红芋”的秧苗，又打酒买菜请人扶了红芋沟，我兴奋地在田里撒欢地跑，东一头，西一头的送秧苗，帮着给每个窝窑兑上水，这是我第一次干农活。父亲母亲看着我高兴，相视一笑，那欣慰的笑容，我至今记得。看着满田的秧苗，我仿佛看到了满地都是红芋在叫嚣。 为了这块红芋，父亲母亲也是拼了，听邻居婶婶说要上肥，借钱买来一大袋“尿素”，冒着大雨，全撒地里了。可是母亲不知道，红芋收获的根茎，只能用磷肥，是不能上尿素的。可能是因为肥料足，我们的红芋要比别家的长势旺，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红芋沟，那叶子，绿得像打了蜡一样光亮。村里种田的老把式看到了，对父亲说：“先生，你家的红芋该翻秧了。”母亲虽不知为何要翻秧，但是还是赶紧跑到集市买了两根锨杠。我也自告奋勇地扛了一根，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红芋地。不料想，红芋秧子纵横交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挑开几根，母亲也是汗透衣背，收效甚微。但是，我和母亲仍干劲很足，记得当时母亲说：“红芋秧子都长这么好，红芋一定会更好。”母亲和我甚至憧憬着吃不完送人。正说的热闹，突然，母亲一声尖叫，撂下锨杠，拉着我就跑。我吓坏了，因为是蛇。谁知却是比蛇还要恐怖，等下一看，红芋秧子上居然趴着各种颜色的“豆虫”。我的天呐，自此，我和母亲只是在地边看看，再不敢下地。 除了“彩色豆虫”，我家的红芋地还发生了一件奇事，种下的红芋秧子大都开花了！可够着那些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嘲笑了：“看，还是人家先生能，会高科技，不仅能养花豆虫，栽的红芋还能开花。” 等待的日子是最煎熬的。虽然种种迹象表明，我家的红芋见不了多少了，但我还是希望奇迹会出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家的红芋起得最晚，但是最小最少，最大的像小孩子的拳头，小的就像做针线活的顶针，三亩多地，拢共收了两粪筋子，没有五十斤。红芋秧子倒是被叔叔拉了好多车。第一次种红芋失败而告终，从此，我家再没种过红芋。 如今，细想一想，在生命过程中，当一种食物无法摆脱，一直要伴随你生命的一个阶段时，哪怕它是苦难的标志。看到它，记忆就回到了曾经岁月，不光心绪难平，而且会感悟许多。所以，那软糯香甜的味道，总让我一次又一次咀嚼生命中那段难忘的记忆，这缠绕一生的味道情结…… 作家风采 陈婧 安徽淮北人 小学教员 社长：金罡 总编：鑫雨 主编：莫然 嘉宾：郭进拴、陈沛富（书画家） 执行主编：徐非也，任亮 责任编辑：朱进钢、若兰、曹思 百姓作家联盟欢迎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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