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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拉萨，心灵之旅” 《百姓文学》《作家文学》西藏采风活动 一 公元一九八八年金秋的一天上午，秋高气爽，李顺爱出发啦。 坐上去蜀首省税务学校报到读书的客车，李顺爱心情激动。他思绪一转，一首打油诗就在大脑里写好了： 十年寒窗苦读过，考上中专欣慰多。 客车陪我到学校，开启人生新生活。 努力学习不用说，学到本领好工作。 趁机找个意中人，比翼齐飞情穿梭。 当李顺爱接到蜀首省税务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很高兴的不是他和母亲，而是他的父亲李侍农。李顺爱的高考分数读本科没有问题，母亲也支持他读大学，是固执的父亲一定要他填报中专蜀首省税务学校，不准他填报大学税务系以外的其他专业，税务系要求的分数是很高的，李顺爱的分数达不到。父亲的意愿难以违抗，母亲在他面前也是逆来顺受，李顺爱背着父母叹气好多次。 李侍农结巴着念完录取通知书，缺了几颗门牙的他笑得有些夸张，说：可以了，可以了，毕业分出来就是税务干部了，比你老子有出息多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乐意了，满足了，出气了，有头脸了。 李侍农无论如何要儿子读省税务学校，有他的苦衷。还是李顺爱读高一的时候，他通过远房亲戚牵线，到乡税务所当一名协税员，因认真收税，不徇私情，不讲价钱，经常被人奚落、嘲讽，说一个临时工，那么认真逗硬做啥？气得他流泪，总是昂着没有多少头发的小脑袋，说：我不行，不等于我儿子不行。我要教导他好好读高中，至少考上省税务学校，将来成为一名正式税务干部，看哪个还敢这么看不起我。 有人讥笑，说：可能么？考个中专大学有多艰难啊？不信你儿子有那么大的能耐。 如今，儿子考上省税务学校了，顺利完成学业，要包分配，就是税务干部了，打了别人的嘴，长了自己的志气和脸面，这得庆祝乐呵乐呵。李侍农是一个很爱面子，喜欢较真的男人，除了到处宣传他的儿子考上了蜀首省税务学校，还特地杀了一头准备过年的大肥猪，把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请来，放了一大盘鞭炮，吃盛宴，喝喜酒，共庆贺。 李侍农特地拉上儿子，一桌一桌去敬酒。他轻声对儿子耳语：这叫找感觉，长脸面，得享受，扬眉吐气，心旷神怡，乐在其中，懂不？ 李顺爱对他张扬炫耀有些不满，又不得不听他的。喝了一些酒，李侍农有些醉了，是高兴的心情醉，也是酒精引起的沉醉，还有吹得不靠谱的奉承话使然。他当着大家的面，说：儿子，你走上人生的新一步，就得给老子走完人生的第二步，才算好样的。 税务所长问：第二步是啥子呢？ 李侍农说：第二步嘛，就是在学校找个漂亮媳妇回来，皆大欢喜，我儿子就大出息了。 大家哈哈大笑。李顺爱被闹成个大红脸，尴尬得想钻到桌子下面去。他对旁边的母亲轻声说：快把爸弄走，他说酒话了。我们通知书上写的明白，哪允许在学校谈恋爱。如果有，要遭处分的，他看过通知书，又不是不知道。看他闹的， 丢人丢大了。 坐在摇晃着很舒适的去学校报到的客车上，李顺爱想起父亲出洋相那一幕，就脸红心跳。细细回味，父亲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年龄不小了，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和自己一起读小学的有几个同学的孩子基本上可以上街打酱油了，应了早生儿子早享福，早栽秧子早打谷的道理。中专毕业就是二十岁了，在老家农村，自己就是大龄青年了，的确应该考虑个人问题，学习爱情双丰收。父亲操心自己的个人问题，是良苦用心，是父爱如山，是情深似海。如果在学校有合适的，考虑考虑，交谈交谈，发展发展，也是可以的。至于通知书上说不准谈恋爱，脸上又没写着“我们正恋爱”几个字，问到不知道辩解吗？秘密进行嘛。读高中时，不是担心影响学习成绩，自己早就跃跃欲试，谈上好几个了。听女生议论，自己小乖小乖的，颇讨女生欢心，给自己抛媚眼的女生多着呢。想到这里，李顺爱有些得意，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想到爱情要专一，谈几个是要不得的，有一个知心爱人就足够了。 路况差，车速慢，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李顺爱心情更好了。望着车外的远山近水，如画风景，就在心里哼起欢快的抒情歌曲来。年轻人朝气蓬勃，都喜欢唱歌抒情的。他在心里唱的是：你未曾见过我，我未曾见过你，年轻的朋友一见面呀，比什么都快乐…… 蜀首省税务学校不在大城市，而是在川西平原上的一个历史文化悠久的小城，名叫尚州市。客车喘着粗气，不时咳嗽几声，艰难地爬行六个多小时，到达尚州市长途客运站，终于完成自己的使命，静悄悄地停下来休息了。 李顺爱背个绿色背包，扛着一大包衣服、床上用品，弯着腰走出车站，几个年轻男女迎过来，热情地问：是来税务学校报到的新生吧？ 李顺爱点头说：是。 其中一位帅哥说：我们是你的学姐学哥，特地来接新生的。请把行李放下，我们帮你拿。外面有学校接新生的专车，请坐车去学校。 多么好的学哥学姐啊，李顺爱在心里又写出一首打油诗来： 风雨兼程到学校，学哥学姐热心好。 心里温暖多谢意，助燃学习火焰高。 崭新、漂亮的客车上已经坐有一些新生了。李顺爱坐上去不久，客车就启动了。马达轻哼起来，似动听的歌谣，伴随大家往学校轻快地一路前行。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大街，整齐划一的楼房和车水马龙的车流，还有川流不息的行人，远比自己的县城显得大气、豪华、繁荣、可爱、富有生机和活力。李顺爱在心里说：美哉，这就是我美丽的第二故乡了。 没过半小时，客车开进蜀首省税务学校。大门是那么宏伟、高大、壮阔，蜀首省税务学校的白底黑字大牌子是那么醒目。校门内的圆形大花台里的各色花儿竞相开放，是那么美丽漂亮，似一位表情丰富，雍容华贵的少妇明亮光鲜的圆盘笑脸，迎接着师生进入，走出。李顺爱应接不暇，更加激动了。 下了车，一位三十多岁，身材适中，肤白如玉，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一件米黄色风衣，脚穿黄色高跟皮鞋的高雅女士来到车旁，举止得体大方地说：欢迎新同学入学。我是征收管理八八级三班的班主任易萍。是我班上的新生请拿出录取通知书，找我报到。 通知书上写明了新生读哪个班级的。 李顺爱站到她前面，恭敬地说：易老师好。我是您班的学生，姓名李顺爱。说着，递给她录取通知书。旁边还有两位男生也说是，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了易老师。 办完入学手续，易老师领着他们三位男生，去找寝室。寝室不远，就在直前方300多米处。一路上，易老师指着两边的建筑物，给他们介绍，说：那是阅览室，那是多功能会议室，那是体育场，那是教学大楼，那是食堂，那是澡堂……。 易老师特地加重语气说：我们班在教学大楼的五楼顺数第三个教室。食堂里面每天中午十二点和下午五点后卖饭菜票、洗澡票，旁边小卖部卖日常生活用品，你们需要啥子，自己买就是，很方便。至于吃饭时间，和你们高中时差不多，都是早晨七点至八点吃早饭，中午十二点至一点吃午饭，晚上五点至六点半吃晚饭。我们学校仿照高中教学模式管理学生。 李顺爱心里一颤，他很反感高中那种学习管理模式，以为读中专就解脱了，谁知还得当苦行僧。心里不舒服，没有表现出来，口是心非地附和易老师，说：管得严好，这样才能学到很多知识，终身受益。 到了宿舍楼的二楼，来到一间宿舍前，易老师拿出一串叮当响的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门，对李顺爱他们说：这是你们的寝室，住四个人，留一个铺位放行李。你们有三个男生了，还差一个男生，新生来了就安排住进来。钥匙你们拿着，每人一把。你们沟通了解，我去接同学们，还有不少同学没来校报到。 同李顺爱住进来的两个男生是游艺，罗助。他们摆谈起来，放得开，随便说，很快就熟络了，知道了各自是哪里人，考了多少分，坐了多久的车，路上是不是堵车等等信息。 李顺爱是一个喜欢一个人散步想问题的人。离晚上开饭时间还早，他告别两位室友，在学校转起圈来。经过的地方就不用看了，去看没有见过的地方。从寝室下来，往教学大楼后面走，拐过一栋楼房，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大操场。操场上基本不见男生，是一些女生在打羽毛球和篮球，你来我去，你奔我跑，你喊我答，你腾我跃，把李顺爱的眼睛都看直了，立即赋诗一首： 飒爽英姿现操场，婀娜身影令人狂。 待到觅得如意人，生活学习趣味长。 李顺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操场，确切地说是离开那些姑娘，讪笑自己荷尔蒙分泌过多，太关注女生了。也认为父亲的话起作用了，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过了大操场，右边是大草坪，各色鲜花次第开放，芳香扑鼻。左边是铁丝网拦着的网球场。李顺爱精神一振，自己就喜欢打网球，多次看电视里的网球比赛，叭地一声打过去，叭地一声打过来，多带劲，多有力，多潇洒啊。梦想有朝一日也打一打过瘾，这下梦想成真，经常打不成问题了。 继续往前走，是一片小树林，地上是绿色植被。一些同学坐在地上专心地看书。李顺爱羡慕地看着他们，自己今后也可以是他们中的一员了，情不自禁哼唱起歌儿来：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棵小树。 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感觉小巧玲珑，布局养眼，紧凑好看，对学校的建筑、绿化满意，对校园喜欢热爱起来。 回到寝室，游艺和罗助不在，最后一个室友来了。他自我介绍姓名文榜。李顺爱当然要和他寒暄套近乎的。说得正起劲，外面有同学敲着碗，喊：吃晚饭了，征收管理八八级三班的同学晚上七点钟在教室开会。 李顺爱看一眼上海牌机械表，快六点了，他拿起碗筷，相约文榜同往食堂走。 不到七点，李顺爱走进教室，好多同学已经坐在里面了。也许是才认识，有些同学放不开，话不多，轻声细语，时断时续，等开会。 易萍老师在七点准时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向大家略微点一下头，脸上漫过一丝动人笑意。她今晚穿着打扮时髦清新，更有一股成熟的美，同学们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鼓起掌来。
易老师双手似鸟儿飞翔的翅膀，柔软地起伏几下，大家静了下来。她清脆悦耳的好听女中音响起来：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很荣幸来当你们的班主任，陪伴你们走过这两年大好时光。我年龄不大，具体不好说，有点女性最起码的矜持，当你们的大姐没问题。那我就用大姐的语气，给妹妹弟弟讲几句话，算给你们做学习动员；中专两年时间太短，要学习的知识又多，学校要求像高中阶段那样管理和教学，就是要让你们学到真知识、真本领、真技能，一句话，真才实学，走上工作岗位，你们才拿得起，放得下，拦不到，压不垮，做报表一做就平，不出差错；写文章一写就顺，有理有据有文采有思想内涵；开展税收工作，有条不紊，不用错税收政策法规，不算错税收收入；到纳税人处从事涉税工作，说得清、道得明、不含糊、很服人，纳税人才不会有异议，才不会出乱子，才会心服口服，真心佩服；翻企业的报表，懂会计知识，统计知识，审计知识，金融知识，以及相关经济知识，具有火眼金睛，看得出问题出在哪里，是不是做了假，该如何纠正；搞改革创新，才会有坚实的税收基础知识做支撑，起步快，点子多，收效好，推动税收工作不断迈上新台阶。这些本领一般大学要用四年时间才能学习完，你们只用他们一半的时间达到或超过他们的水平，可以想象学习的难度和时间的紧迫，得抓紧，得认真，得勤奋，得努力，得不懂就问，得吃苦耐劳，得一丝不苟，得孜孜不倦，得刻苦钻研，得手不释卷，得持之以恒，才会如愿以偿；也许你们对学校管理和教学有看法。高中苦了三年，眼看可以松一口气了，美美地在中专享受两年了，这下，逃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似的，担子还加着，可能有些更重，难免有怨言。但是，为你们一生前途命运考虑，为税收工作着想，学校是明智之举。你们要理解，要支持，要遵从，要配合，要适应，不能产生抵触情绪，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从而贻误学业，自暴自弃，得过且过，学不到真本事，把税收不起来，做不出成绩，害自己，害社会，害国家，那就不是一位合格，甚至优秀的税务干部了；从你们的高考成绩看得出来，几乎全部是上了大专录取分数线，读大学没有问题的优等生。不要认为自己读中专，就低人一等，说起没有读大学好听，悲观丧气，萎靡不振，自暴自弃。实际上，税务学校比好多大专大学好，毕业就是为国收税，为民聚财的生力军，奉献者，担子重，责任大，使命光荣，受人尊敬；你们在学好课本知识的同时，多到学校的图书馆坐坐，多看课外书籍，汲取社会知识，补充知识维生素，全面跟进，全面开花，全面结果，全面进步，全面提高，以高素质的修养，高水平的综合能力，接受税收工作的检阅，做一名有理想、有抱负、有开拓进取精神、有远大奋斗目标的优秀税务干部。 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李顺爱心潮澎湃，拿起笔来，写下一首诗： 老师动员讲话精，同学聆听添精神。 从此踏上求学路，毕业工作再论行。 作者简介
秦刚，男，生于1966年，四川省武胜县人，现在武胜县国家税务局工作。爱好广泛，已出版小说集五部，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创作心得：越写越快乐，为大家提供精神食粮。 关于我们 《百姓文学》杂志社 投稿注意： 投稿时，请精选5--8篇作品、创作心得与作者简介（100字以内）和生活照一起发邮箱，如有高清配图，可一并发来，请记得完善出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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