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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界·亲情美文】：刘芳宁‖《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 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 ❖‖刘芳宁  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 宁夏 ·西吉·刘芳宁 最近天色阴晦，心情也跟着不明朗，人更是懒得一塌糊涂。吃过午饭，抱一摞陈年的杂志懒在自己的窝里胡乱翻阅。朋友打来电话，说今儿个天气很好，可以出去走走。我得出门看看，顺便再翻翻晾在衣架上的孩子的衣服。 外面阳光真的很好，明亮而不刺眼，温暖而亲切。屋檐下的小凳子上坐着孩子的曾祖母，我们的奶奶。老人家双臂曲抱胸前，拐杖拢在右臂弯里，头微微抬着，神情似乎安详，亦或是正在入神地思考自己的眼下和将来。在阳光的照耀下老人的肤色越加发黄。一个患了脑梗的八旬老人像个听话的孩子，每每阳光充足，就拄着拐杖出来晒晒太阳以增进健康。看着眼前的老人，想到这段时间对她疏于关心，内心难免自责。 奶奶年纪大了，又有病在身，梳头洗脚对她来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想乘着这难得的好天气帮奶奶梳梳头，洗洗脚。于是我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告诉她我不能陪她去逛街了。 奶奶的头发很健康，柔滑柔滑的泛着光亮，黑白分明。前两年她的头发黝黑黝黑的，给她梳头，她总会念叨：“唉，这人老了，头发不白是咋回事？”也总是我梳辫子她自己挽发髻。如今她的头发黑白参半，胳膊也僵硬得不能给自己挽发髻了。有时候她会无奈地说：“这人一老咋就这般不中用，连个头发也梳不了，还不如剪了干脆。”我知道她是怕我们麻烦，陪伴了一辈子的长发，临了怎么舍得剪掉。为了安慰奶奶，我给她讲起了小时候见看到祖母梳辫子洗脚的情景。 那也是阳光充足的午后，祖母咂着唾沫，为自己梳着长长的麻花辫。两堵墙的旮旯里，放着一盆清水，盆子旁边放着长长的裹脚布，还有剪子与小刀。祖母总会选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为自己梳头洗脚。梳完头便面向墙角背对着太阳洗起自己的小脚来。她使劲地搓着，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瞧瞧。要是听到有脚步声，她准会紧张地用裹脚布把小脚藏起来。她担心有男人看见。女孩子她似乎不是很在意，可以让你在三五步之外看着，但决不会让你靠得太近，要是你想走近了看看，她便连连地挥着胳膊，摆出口型，别过来，别过来。说到祖母为我梳头，也是梳两下咂一口吐沫，梳两下再咂一口吐沫，时常念叨着一句话：现在奶奶给娃梳头，等奶奶老不中用了我娃就给奶奶梳…… 我仔细地为奶奶编着麻花辫，小心地为她挽了发髻。之后打来一盆热水，放在阳光里。小时候见祖母躲起来洗脚，结婚了见婆家的奶奶也背着人洗脚。不过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不再躲着我们了，也不再怕大家看见她那裹得变了形的小脚，只要孩子们愿意帮她洗，她就很乐呵地上了摊场。洗到痒痒处，便忍不住嘿嘿嘿地笑着把小脚缩了回去。 我跟奶奶打趣：“痒痒了你就笑，捏痛了你就叫。”奶奶用她那干瘪的手摸索着我的肩膀说：“孩子，奶奶福气大着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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