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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短制:(宁夏)张世平‖《角儿》

 甘宁界 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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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短制:(宁夏)张世平‖《角儿》

角儿 

(宁夏)张世平 

狗蛋和他爹从农村出来,到锦州偌大的一个城市乞讨生活。这年头干啥都手稠,没有一个能挣钱的门路。

在乡下两代人两光棍,生活及其不稳定,种地有劳力没子种,有子种的没土地。村里人多地少,口多食缺。还意味观念特别浓,重男轻女,所以人口增多,弄得狗蛋和他爹背井离乡到大城市找生活门路。

起先狗蛋和他爹来到锦州城里的一家工地干活,起早贪黑,没白天和黑夜地搬运砖头,手都大起泡了,背嗮脱皮了,脚丫子都从鞋缝隙中钻出来,整天露在外面,时不时被工地上的石子欺负的往外流血,疼得一瘸两跛,咬紧牙关还得干,不是一天没饭吃。苦熬了一年下来,总算能有个好结果,多拿几个钱回村盖两间砖瓦房,给狗蛋娶一个媳妇,生一个大胖孙子,也算日子过到人里头了。

可是美梦不长久,人算不如天怨,事情根本就没想象中那么完美。工程完工,撤蓬走人,包工头卷起下苦人的钱不知去向。年三十马上就到了,锦州城内的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城市里的人开始置办年货,喜庆的灯笼已经挂满街头,拥动的市民穿来穿去。

狗蛋和他爹嘴中骂道:“这该死的黑包工头,挨千刀剐的家伙,就别让我碰见,如果遇见了一定把他撕碎了。”背上背着铺盖卷卷,两个人在大街上跟失了魂的游鬼一样,漫无目标的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去哪儿。

幸好不是狗蛋爹提前向包工头借了五百块钱,不然这咋活,狗蛋还傻乎乎的挥霍着,将二百块钱花的一毛不剩,他爹就是过来人,想得就比他远,手中的三百块钱再难也没动,东挪西藏的拿到现在,不然早就被狗蛋一爪子打去,连水瓢都听不着。花钱容易挣钱难,常常的天气不好熬啊!

现在家是回不去了,手中的三百块钱能干啥?就他爷俩的路费就要二百块钱,还不能到家门口,再坐车一折腾所剩无几,年过完还得出门,那就连路费都没有了,还不如就在锦州城里过年算了。

碰碰运气……运气,还有运气?也够倒八辈子血霉的了,还得碰碰运气,不防还能找点活干,因为这时城里找人特别困难,所有下苦人都回家过年去了,他俩不是困住了,也都回家了。

狗蛋走累了,一屁股坐在街道路沿石上,气哄哄的抱怨他爹:“说别出来,你非要出来打工挣钱,工打下了,可钱没挣到,白干了一年的苦活,你看咱俩个想啥?跟要饭的一样,人家城里人都快过年了,咱这是……。”“谁知道出门就遇到这么个黑心包工头,城里头人就是比咱农村人诡”,狗蛋爹也坐在路沿石上,掏出从家里带来的旱烟,熟练的卷起,点燃巴拉巴拉的吸着,思想该去何方?就在他爷俩沉默时,迎面而来一辆小轿车,停到跟前,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师傅,我家要搬些东西干不。”狗蛋爹麻利的掐灭旱烟,连声说:“干……干……咋不干呢。”狗蛋还在噘着刚才生气的嘴,不情愿的跟上他爹上了车。

这家人要搬新家,从院落搬到新楼房,过年也图个喜庆,找了一下午才找到这爷俩个人,这点小活对狗蛋和他爹来说,小菜一碟,比这苦、重的活都干过,这算个啥,就是工钱必须付清,不然就到他们家过年,这都是让前面那事逼得,常言道:“一回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直干到街道的路灯亮起,全部到位。他爷俩累得气喘吁吁,狗蛋爹坐在楼下的台阶上又巴拉巴拉吸取旱烟,狗蛋咕咚咕咚的喝主人家给的矿泉水,等待人家发工钱。

这家主人下楼领着爷俩到饭馆里搓了一顿。看快过年了无处可去,就把刚才腾出院子里的一间,让给他爷俩住,其他的等过完年出租出去。城里人就是把房子和钱看得重一点,每天都有不少的开支需要钱。狗蛋和他爹很感激这家人,城里还是有好人,自己总算能在城里住下了,打开铺盖卷卷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爷俩就去锦州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天桥,那里找活容易,熙熙攘攘的人涌动着,叫卖声彼此起伏,年货到处都摆放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脸,唯独他爷俩绷着脸四处张望。一大早叫着干活的人太多了,狗蛋爹还往高抬价钱。

每天出去满载而归,现钱现干,回来也顺便捎带些年货。第一次在城里过年,感觉就是不一样,虽然每天苦点、累点,还是收获满满的。有些人把旧衣服和旧家具都送给了他俩,为迎新年都置办些新家具,人家退槽下来了他爷俩往屋里一放,这个小屋越来越像家了。昨天还有一家人送了一台旧彩电,这下可不寂寞了,干一天活累了,晚上躺在旧沙发上看看电视,解解闷。狗蛋最爱看战争和武打片,他爹就爱看秦腔和新闻联播,爷俩多时因看节目发生争吵,多时都是他爹败下阵来,美美吸自己的旱烟。

节日的礼炮映红了整个锦州城,喜庆的灯笼高高悬挂。狗蛋和他爹也从人家送来的衣服中找几件像样的穿上过年。狗蛋可坐不住,跑到大街上看人家放炮去了。他爹这会儿打开电视看自己喜欢的节目,悠闲自在,忽然一则新闻一下子耀入眼帘,一位爷爷领着孙子在大街上乞讨,最后盖起了楼房,买起了轿车,生活过的风风光光得。狗蛋爹吧啦起旱烟思索着:“这城里人坑咱不能回家过年,咱何不以牙还牙,让他们出出血,光干苦力啥时候是个头。”

狗蛋逛街回来,他爹就把今天新闻上的事说了,爷俩一合计,喜笑颜开。

锦州城中的天桥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再加上过年人更多了。这也是一座古都名城,建筑物别具一番风趣,节日里旅游参观的,闲游闲逛的人一波接一波。对于狗蛋爷俩在这儿最熟悉不过了,因为每天都从这里路过,犄角旮旯没有不知道的,今天就从这里开始。天桥出口处的拐角处,坐着一位衣着褴褛的老人,前面放着一只白瓷大碗,“先生行行好吧,施舍点吧!”“大爷,姑奶发发发慈悲”“儿子得了重病,需要救治,行行好吧,给点钱,救我儿子一条命吧!”狗蛋爹总觉得有点别扭,“这不是诅咒儿子吗?不管那些了,只要能讨来钱,谁还管他个鸟蛋呢?”

人们匆匆而过,不屑一顾。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事太多了,是真是假谁也辨别不来,也没人理会他,司空见惯,熟视无睹。

狗蛋爹想:“这咋不管用,新闻上那个就是这样要钱的。”声音放大一点:“先生、小姐行行好吧,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儿子重病需要钱救治。”声音洪亮有力,祈求惨痛哭声,时不时来点泪珠,可眼前都是匆匆而过的脚步。狗蛋爹从眼缝隙中向天桥另一头斜视一看,那边来了一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照相摄影的旅游团。

狗蛋也观察到了这群人,自己今天穿的是前两天从旧衣服堆里翻出来的一身锦州师范学院的校服,好像洗过几水就不穿了。也许毕业了;也许又买新校服了。穿在狗蛋身上太合适不过了,就像专为他定制的一样,拿起几本英语字母的书,这是那天搬家时人家让他爷俩交破烂的,正当过年没人收就放在院子里,今天随便拿上几本,夹在腋下,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

“行行好吧!儿子重病需要救治”,听到暗号,狗蛋慢慢走过去,蹲下和他爹对视了一下,交换了眼神,那群旅游的人快过来了。站起身来掏出二百块钱放到那个大白瓷碗里,磨磨蹭蹭的在原地站着,狗蛋爹连连道声:“谢谢小伙子,菩萨心肠,将来一定有出息,考一个清官!”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过来了,那群人也被狗蛋的举动感染了,一百元的大票子都挤满了大白碗,落到水泥地上,狗蛋爹点头作揖道:“谢谢好人,娃有救了”,还吧啦掉了两滴眼泪,这是高兴的“哭了。狗蛋站在人群后面看傻了。

在院落屋里的床上,全是红张张子,狗蛋和他爹一张张在整理,最后得出结果两千元整,一下子把狗蛋爹几乎乐得背过气去,狗蛋对他爹说:“初次战果不错,硕果累累,赶明个去公园,哪儿还有一套保安服呢。”“这城里人的钱就是好要,用不了多久咱爷俩就可以回家盖房子,给你娶个媳妇了。”一口旱烟吸出了味道,心里的不愉快和那些年的劳累都化为灰烬,新的美好生活已经向他们敞开心扉。“不久的将来我爷俩也开着轿车风风光光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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