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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品 ‖ 苏震亚《哲思与恋情(组诗)》品读:石头

 甘宁界 2020-08-19


诗品 ‖ 苏震亚《哲思与恋情组诗》品读:石头

哲思与恋情(组诗)

50后诗人苏震亚早期诗作选

走向雪的意境

最早报道春之信息的,不是花草,是飞雪......

                             ——— 题   记

当我把爱的目光

盛开在她的花冠上

就不想等那迟到的燕子了

就想用三月的太阳扬鬃

就想借浩荡的东风扬鬃

就想用时光骏马奔放的蹄点

创造惊蛰的雷电

就想伸出拥抱的双手

合上她敏捷的步典及旋律

酿造热烈厚重的吻,直到

有了第一片俄黄色嫩叶

直到思想怀春

然后让绿锦作屏百花伴奏

百鸟举行大合唱

此时,我则略有醉意地把

感情的因子投入

共同理想的花粉囊

融入四季人生,或

人生四季,以

青山绿水的姿态方式追求

永远的纯洁

期间的诗情画意

—— 原载1991年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版“丝路诗丛”诗集《望远方》

《在早春的堤岸上》

在早春的堤岸上行走

堤内有流水潺湲

远处有目光张望

于是,我成了别人的风景

借朝日投下的影子

被严冬的遗子切成鳞片

只有冬春谈判桌上的金刀

将其分割为两半

一半成了一则哲学命题

一半被冰渣的船舶捎去

留下的波纹之思绪

牵着所有的目光注释

鱼尾的浮动,荡漾的心潮

和我行走成的风景诗

哦,在早春的堤岸上

我行走成了别人的风景

1987年3月作于会宁祖厉河畔

——原载1987年8期《飞天》, 1991年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版

“丝路诗丛” 诗集《望远方》

《夏之风》

何来夏之风,夏之风何来

轻轻地脱去那件发旧的棉衣

为人们尖刻的目光

肖像

料峭的倒春寒

书写的皲裂与皱纹不再渗血

小河会有涟漪的

湛蓝一如朗天色泽

溅起如许打水仗的往事

泛滥于心湖,犹如

那汪微笑,又过脑海

于是,我的沉思

不再去那胡核桃树下

一棵高原旱柳的生长与存在

飘荡着四月柳絮

抒情,也未在古烽火台上

借滚在脚下的红日一轮

染赤裸体童年的小溪

啊,漫过来啦

夏之风漫过来啦

携古韵今情,撩起

整个夏季的刘海风情

1988年8月作于河北承德师专

——原载1988年10月《飞天》诗歌专号,

1991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版“丝路诗丛”诗集《望远方》

《黄昏,那两朵流云》

那两朵不同颜色的流云

是黄昏的金刀分割的

入夜的风

吹奏着悲壮的神韵

被西北风驱使的灰着脸

急急东驰

被残阳舐哺的,滴着血

缓缓西行

面对这幅景致

我用理智细读良久

直到把意愿与姿容咀嚼领略

并携入梦境品尝

当雄鸡一声高叫

把我从记忆的泥泞中衔出

黎明又给我一点灵犀

我才得以把

昨日黄昏抛落的迷惑

辨别明晰

1985年11月于会宁县医院内科

——原载1986年《飞天》6期,1991年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版

诗集《望远方》

《选择》

在银河系

星儿各自有座

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

不停地闪烁

即便是一颗流星

瞬间划过夜空,也会

留下一道耀眼的光波

在社会棋局的楚河汉界

君当属于何种角色

哦!不能成为飞马

为翻山越岭的礼炮纵情

不能千里驱车

去创造显赫的战功

也不能作臣为士

为江山秀丽社稷稳固而

才智谋略,苦心尽力

那么,就敢当

普普通通的一名过河小卒吧

为着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脚印

那只进不退的悲壮选择

请君,请君

严严肃肃写给现实一首

厚实绝代的情歌

1989年8月于西北师大

 —— 原载《甘肃日报》1989年9百花副刊

1991年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版“丝路诗丛”《望远方》

《嚼  路》

脚印似口

深深浅浅地咬着山道

在往事如练的纠缠中

一步一步嚼路

左一脚五里,右一脚十丈

高一步欣喜,低一脚叹息

高高低低,远远近近

都有味道都似履历

也掉下长长短短的韵律

——那是在路走人吗

有诗神一口咬定说

在人走路的时候

路和人一样有情

在路走人的时候

人和路一样崎岖坎坷

关键是人的牙齿一旦老掉

回过头看路时,到底

还有没有几分嚼头

1989年12月于白银文联

——原载1990年11期,《飞天》, 1991年3月

敦煌文艺出版社版“丝路诗丛”诗集《望远方》

《理解灯塔》

在人世大海里

浊浪裹足巨浪澎湃的生活之海

我的红光闪耀光芒万丈的灯塔呢

确认远方指引征程

心胸抵达远方也辉煌远方

在脚印燃烧思想

延伸前途的目光里

往昔的童谣依然深情依然叙说

三岔口曾有山刺扎破的脚印

血一般怒放的那朵狗蹄花

昨夜,我搭乘暴风雨

在看不见星儿的天空

闪电像函数变化的轨迹

摇撼人生的心旌

什么也没告诉我

但什么也都告诉我了

原来,灯塔不在尘世上

灯塔也就在尘世上

但灯塔更在自己的心中

或者深浅不一远近不等的眼目里

1989年12月15日于白银市工业学校

——原载1991年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丝路诗丛《望远方》

小米情绪和步抢怀念——甘肃诗人苏震亚诗歌印象

石头

“小米加步枪”是毛泽东主席对中国革命朴素形象的比喻,它形象地揭示了中国革命薄弱的物质基础,反衬出其精神的不朽和成功的伟大。同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现代革命带领中国人民进入了自由幸福的生活,其曲折、艰难的历程因此而显得伟大、崇高,让人感念不已。读甘肃诗人苏震亚的诗集《抒情方式》,便觉得其中荡漾着这一种感念情绪,使我感动,我便拿这一比喻来结构我的感动之言。

在诗集《抒情方式》里,处处充满着对“小米”现状的抒情和对“步枪”精神的怀念,“小米”和“步枪”成为诗集题材的两大块,珠联璧合成“方式”,曝光作者的“抒情“,这里,“小米”代表作者对农业的歌颂,“步枪”代表作者对中国红色革命的怀念。

尽管这本集子岀版在四年之前,但我读到已是98年,是岀版四年之后的事,但我感觉仍然不迟,永远不迟。在文学界,我可以算得是一个门外汉,但对“门里”的事情却总是观望和垂爱,尤其西北部文学更似与我有一种血缘,所以更加偏爱。因与苏震亚先生有一点书信来往,所以好像有某种“相投”,姑且可攀为“神交”吧,因此,手头上便也有了两本作者签名的《抒情方式》。

读这本集子的时候,已是98年春天,连续干旱了七年之久的黄土高原在这个春天格外的湿润,好像要把七年的失误一齐补上,一齐纠正。时值农历四月,合节的好雨已透透地下了三场了,遍野的豆麦绿油油地酿成丰收的雏形,好像有一种美好的光,令人幸福的光芒,“跟随”作者的“农历”,走过“雨水”,走过《墒情》,普照《那个夏天》,弥漫了书本和世界。作者在《那个夏天》一诗里反复吟唱:

麦芒咄咄逼人

阳光咄咄逼人

也是在这时候,我收到了98年1期的《白银文艺》,读到米拉的评论《守望:农业与现实主义——重读苏震亚诗集〈抒情方式〉》,一种渴望便更加强烈,随提起笔来,让浓重的墨水留下我感动的痕迹。

从选材上来说,《抒情方式》以歌颂农民和农村生活为主,也就是作者的“农业”情绪,——即我所言“小米”情绪,明显,这种情绪所涉及的意象,远非繁荣茂盛的“现代化农业”可比,它是以西北黄土高原十年久旱、靠天吃饭的广邈土地和这土地上在饥饿和贫穷的夹持下咬牙生存的可怜可悲可歌可敬的农民儿女为背景的,诗里浸注的便是对这一广阔背景的浓厚感情和深沉思索,米拉所言其诗“现实主义”光芒也即来源于此,在《抒情方式》的序里,张士高所言“痛苦比快乐更能产生诗”,也正道岀了《抒情方式》的价值源泉。

是啊,一个扎根于农民的诗人,歌咏苦难生活的诗人,对沉痛现实充满思考和幻想意识的诗人,是能够受到人民拥戴的诗人。苏震亚诗歌的“农业”情绪正透射着这一种品格。

苏震亚诗歌的农业题材有的写乡村生活的艰辛和苦难,有的赞美农民勤劳执著的朴素精神,有的幻想美丽的幸福生活,这一切缔结成诗集的“小米”情绪,笼罩于集子的字里行间,闪射岀真诚的人民性。

作者在《麦垛》里写道:

看见小麦堆积成垛/便想起庄后的黄土山色/还有母亲早已/干瘪了的乳房

“麦垛”、“黄土山色”、“干瘪了的乳房”,这一群意象集结起来,再现了西北农村生活的艰难背景和苦难历程。“麦垛”来源于“庄后的黄土山色”,“黄土山色”造就了“麦垛”,而这之间,是“母亲”“不朽的奶水”充当了原料,进行浇灌、滋养和崔化。由此及:一个“麦垛”的堆积起来,父老乡亲们负岀了多少艰辛的代价,“麦垛”堆积起来,它走过的是一条何其苦难的历程!当然对这首诗还可作别一角度的理解,但对我,它就是这样打开了我的思绪,让我和诗人靠近,见仁见智,取决于读者的生活环境和阅历。

再如《锄禾的父亲》:

然而  无论/你的额纹多么细密曲折/你向往的是康庄大道/无论身子骨多么佝偻嶙峋/你都象征饱满

诗描绘了“父亲”的朴素心愿,表现了对父亲执著的坚守和拔涉的理解和同情,甚至肯定、歌颂和赞美不屈的倔强的“父亲精神”。

另外,作者对西北的农业或者说西北农业的命运寄托着美好的希望和幻想,如《放飞的春天》、《那个夏天》等诗都很含蓄、很朴素地寄托了这一情感:

人们翘首仰望/风筝上缀着/那个魅人的夏天——《放飞的春天》

与其说“孩子”放飞了“风筝”,毋宁说诗人放飞了理想和希望,“风筝”上缀的那个“魅人的春天”不能不说它是诗人对西北农民的良好祝愿,“随希望升向云端”的“孩子的心”归根到底,它是诗人浸满希望之光的纯朴、和善、真诚的童贞之心啊。

在此之前,我还读过诗人的另一本诗集《望远方》,在我的印象中,《望远方》里的诗,同样笼罩着纯朴、浓厚的农业情绪,好像那本集子就是以这种情绪刺激我的大脑,甚而唤起我对诗人的关注的。《望远方》已读多年,《望远方》的“小米”情绪一直感动着我,读了《抒情方式》,这一种感动便得到又一次的印证、冲击和肯定。我觉得《望远方》好像是一个起点,立于“小米”之上,立于“家乡”之上,突出的是一个“望”字,而《抒情方式》则完成了这个“望”字,也完成了认识的一个发展周期,是眼光或思绪从“远方”回归的“抒情”。

是的,农业是个母题,从很早的原始社会的口头文学起始,劳动人民就“吭唷吭唷”地为农业而歌,历史发展到今天,甚至以后若干年,农业都将是中国一切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源头和根本,尤其在自然条件十分恶劣、低下的中国西北,农业的源头现象表现得更为突出而明显,因此,热爱农业就是热爱生命、热爱人民,每一个伟大的无愧于时代的诗人,他都扎根于人民,并与农业有着无法割舍的情缘。

然而,更值关注的是这本集的另一种情绪,我对这本集子的偏爱也来源于这“另一种情绪”,可以说它是这本集子的一方独到之处,它是这本集子情绪特色的一个重要侧面,这就是我所言的笼罩于诗集三分之一页码的“步枪”怀念——即对中国红色革命的的怀念。

在这本集子里,作者多次写到“步枪”的痕迹,(姑且说成“痕迹”吧,因为它已成为历史,但它的“痕迹”还留着,留在“会宁”的大路上),表达他对“步枪”的怀念。在“会宁”的大路上,作者的思绪跟随革命先烈的足迹,在每一个闪光之处,碰撞岀诗的火花,产生一首首亮丽而崇高的诗。《六盘神韵》《想起长征》《腊子口》《记住这个比喻》《有关小米》《那匹白马》《等》《中大路情思》《过盘旋路》等诗,无一不是对中国革命的崇拜、怀念甚至童稚的呼唤,甚至以此带来的微妙含蓄的提醒和思索,“吃水不忘挖井人”啊,“吃水”的人更不能忘、不能忘掉“挖井”的精神,拳拳之心,衷衷诗情,时代可鉴,历史可鉴。崇高的光芒应该甚至必须普照西北,甚至中国大地,华夏灵魂。

请看几首“步枪”怀念。

《六盘神韵》:寓意深刻的脚印/让历史高贵地证明/人比山高/长缨仍在好汉手里

《想起长征》:往往记着会宁/你万水千山的巨著/于情节的大起大落中/立了新的标题/城堡的句号/围起华夏一段史诗

《腊子口》:写在峭壁的惊叹号/依然耐人寻味/犹如黄洋界口广昌路上/金沙江水岷山积雪/当然还得反复吟唱/《长征组歌》//炮火如血/朝霞如血/涂了你的口红/红是红旗的红/红是红星的红/红是红军的红

《记住这个比喻》:比喻仍然新鲜/却格外需要真情实感/象诗人当年的灼见真知/领袖优秀的风范/请记住这个比喻/记住是真实的怀念

《有关小米》:消化本是复杂酶变的过程/多象怀念深处的体味/而转化为新的征程/将是多么举足轻重的壮举啊

《过盘旋路》更为巧妙诙谐:

历史或者现实/给予我的告诫/必须要牢记啊/——行车抬步靠右/切莫抢先靠左

不必多举,这一句句闪动着崇高的诗,把我们带进那一段充满艰难险阻的历史,那一段炮火连天的岁月,那一段神秘遥远而又真实逼近、伟大庄严而又朴实无琢的故事和传说之中,《过盘旋路》的“寓意”,《想起长征》的“史诗”,《腊子口》的“耐人寻味”的“如血”的“红”,《记住这个比喻》的“记住”,《有关小米》的“征程”的“转化”,《过盘旋路》的“告诫”,诸此等等,无一不表现作者对那个伟大时代的怀念,对那群崇高形象的歌唱,对那段历史的咀嚼、思索和消化,以及对身边兄弟姐妹和后世子孙的良苦用心。我为之感动,也为之灵魂顿醒,诗人和诗唤起我朝着圣洁神圣的“会宁”注目和鞠躬,朝着伟大崇高的中国革命史奠下庄重的心灵之祭,朝着那一群戴着红星帽的高贵头颅在心灵深处长久地跪拜。其诗也因此而显出大气的美、壮阔的美,而显出崇高、神圣,诗人因此而显出崇高、过人。面对如此诗行,我还能说些什么?在崇高和伟大面前,我不敢雌黄这一叶渺小的舌头。

二万五千里中国工农红军长征从“遵义会议”出发,途经雪山草地,途经万水千山,历尽艰难险阻,最后在甘肃会宁画了句号。“会宁”在中国历史里成为一个闪光的词,“会宁”在中国版图上成为一块靓丽的土地,灵秀的土地,生于斯长于斯的苦吟者不能仅仅存在于对历史和机缘的感恩戴德,起码不歌唱革命,不怀念革命,甚至不思索、不消化、不认识革命,应该说是一种失职,甚至亏本。苏震亚集子《抒情方式》的“步枪”怀念,从一个侧面回答了“会宁诗人”的职责之一。

读苏震亚诗集《抒情方式》,我长久地激动着,对于诗的语言和艺术,我不想多说什么,我的激动来源于诗的选材和情绪,选材决定于情绪,情绪决定诗的本色、品格和价值,《抒情方式》的选材是有明显角度的,这角度保留着作者的“预谋”,这也许是一个“埋伏”。《抒情方式》的情绪是真诚的,深沉的,朴素的,似静而动的,选材的单纯角度和情绪的真诚朴素,出色地“打胜”作者的“埋伏”,使诗走向人民,使诗灿烂于诗歌大地。

1998年5月于烂泥河畔

原载1999年3期《白银文艺》

诗人简介:苏震亚  甘肃会宁人。50后生。.中作协会员,中纪实文协会员,甘肃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评论家协会会员,白银市作协副主席,原《白银文学》编审。 作品从地市级刊物发表起步,最高在《诗刊》《人民文学》《攵艺报》《中国艺术报》《光明曰报》《中国作家》《散文》《时代文艺》《飞天》《朔方》《延河》《安徽文学》《星星》《绿洲》等国家省级刊物。诗文曾获甘肃省最高奖项敦煌文艺奖,专业黄河文学奖,《中国作家》《人民文学》主题征文一、二等奖,作品入选省和国家级1l种文学选本。也有散文被《城市文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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