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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散步 文/杨金国 早晨，秋叶正黄的时候，我与妻信步远足，来到小区附近的河边。前些日子，一阵秋风刮过，凉意便转成了早晚的寒意，风儿一停，万木并未萧然，倒是静静地，怡然自得地沐浴在秋日的艳阳里，享受着冬日来临前的幸福时光。河岸边的高地上稀疏地植着银杏，林间十分静谧。一片黄叶飘落，先是断裂，再被其它树枝挡了几下，最后跌落到地面的枯枝败叶上，每次碰撞都能发出清晰细微的声响，这便是秋的脚步声了。这时节，一只栖息在林木上的画眉突然孤声聒噪起来，不足一握的身躯在枝叶间灵巧地跳动，圆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我们，它是在给同类报警？显然，林中的宁静被它打破。于是，我们折向河边，沿河边的小径徜徉。这段河流百多米长，上游有涵洞连接其它水系，下游流向一只不大的湖泊，才上午八点多的光景，河的两岸已云集了十几名钓者，个个鸦雀无声，神情专注，几若无人！
“这么多钓鱼人！”我惊讶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妻脱口而出。“我要是鱼儿，就绝不上钩！”我说“除非你是鱼精。”妻笑称。“即便鱼精也敌不过人的智慧，它怎知饵料里有鱼钩？”“不是有一根线通向水面吗……”我辩驳道。妻一想，大笑不止：“那你就变成鱼精试试！”“……”我哑然无语。我们走向附近一钓者，一探其鱼篓，空空如也。但此时，河对面坐在老杨树下的钓者起钩，随即，一条三五寸长、银灰色的鲫鱼跳跳蹦蹦地被拎上来，平静的水面起了一圈圈涟漪，钓者遮阳帽沿下的脸漾出一丝喜色，而周围的钓者则投去一束艳羡的目光。“啊，钓到一条！”妻惊喜道。“半天才钓到这么条小鱼，真有耐性！”我说。“也许鱼都被钓光了；也许鱼儿真的都成精了。”“钓鱼就是一种乐趣，鱼儿大小在其次。”妻说。“钓鱼人兴高采烈，可被钓起的鱼儿魂都吓没了。出水的那一刻，它一定想：这下完了，必死无疑！”我说。事实上，要不了多久，鱼儿将因缺水干死。我希望鱼儿都别上钩，让钓者尽早收杆，打道回府。“……”这回轮到妻无语。
不一会，我们来到湖边，浅水处的芦苇与乱蒲已被割去，夏日拥挤的荷叶已不见踪影，水中倒映着岸边高楼的身影，一排排细密的水波依次划过湖面，几株枯槁的莲蓬在波纹中颤抖着，恐惧着寒冬的到来。在我们正对面，离岸边三五十米处插着一木牌:“禁止钓鱼”。钓者不敢违禁，但一只白鹭孤独地守在水边，缩着头颈，安静地看着水中；远处，两只野鸭一前一后地巡游着水面。“看那白鹭，逮到一条小鱼！”妻指着白鹭惊叫起来。“是哦，小鱼命丧鸟口！”我憾然应和。天上白云悠悠，地上金黄片片，是这季节最为祥和的景色，天地间的一切生物安享着和煦的阳光、温暖的环境。假使天下同此一刻，生命都在这平静中得永生，无始无终，无生无死，这是人世间最高的理想吗？但一定是宗教的最高理想！
我们来到一处栅栏边，一只娇小的泰迪犬隔着栅栏，努力地支撑着后腿，意欲穿过去，与对面英俊的秋田犬接吻，秋田性味阑珊地接招，闻了闻，再碰了碰对方的嘴唇便走开。泰迪失望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女主人莞尔一笑地拉着它走向别处。似乎爱可以产生焦虑、痛苦、失望；但也许你没在意的是，爱更会使生命有始有终，有生有亡，是人世间乃至一切生命的终极痛苦的源泉。日头已经高起，散步也已尽兴，我一边贪恋地享受阳光与空气，一边怀着敬畏与感恩的心绪，携着妻的手走向家的方向……
作者简历：杨金国，上海人。1958年出生，属狗，高中毕业后，从事众多职业，先是务农，再是当兵，入上海大学，毕业后在商业部门工作，再到日本工作学习，回国后在日企工作多年，从翻译到管理者，现在退休在民企回用。爱好阅读，写作， 对文学历史政治经济音乐旅游等有广泛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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