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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散原创】李彩华作品 | 说羊口

 梅雨墨香 2020-08-20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木沐读书


作者简介:李彩华,女,山东寿光人,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末。山东省作协会员,潍坊市作协会员,寿光市作协副主席,首届“齐鲁文化之星”。1994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和网络媒体,出版散文集《向暖》,长篇小说《铁火花》《任家埝上》。长篇小说《地瓜秧》在《当代小说》发表,并获潍坊“风筝都文化奖”优秀文化作品奖和寿光农圣文化奖文学创作三等奖,作品曾在全国青年文学作品大赛中获奖,散文《海魂衫》入选由女友杂志社、人民文学杂志社、鲁迅文学院联合举办的第十五届全国青年征文大赛文友星系丛书;主持编写报告文学集《流金岁月》等。


一、捉螃蟹

一提起羊口,一提起海,甚至一提起冷,一同事就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讲述他小时候在海边的生活,尤其是跟着老海家赶海捉螃蟹,更是让人眼热的很。

他说捉螃蟹一定要跟着老海家,要不到了那里,周围茫茫一片,无边无际,分不清东西南北,搞不清身在何方,慌慌然不知走向哪里,找不到回家的路。

天刚刚亮就开始上路,在岸边放下自行车,光着脚丫子,穿着背心裤衩,踩着满地的冰冻碴子,往前继续再走大约十里路,到了地头,天刚微明,螃蟹窝被退潮水带的沙子埋起来,水落溜刚好显出痕迹,一个个好像是驴蹄印。伸手张开五指,抓下去,捉住螃蟹的盖,顺手放在拖袋里。螃蟹夹住手是常有的事,要是让螃蟹夹住了手,千万不要动它,动物和人一样都有自卫的本能,越往下拽它,它就夹的越紧,夹破皮、夹块肉也不松开它的夹,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把螃蟹连同被夹的手慢慢放在水里,不要动,一会儿,它觉得没有危险了,就会自己慢慢松开夹跑开。

捉螃蟹让他感触很深的还有冷,真是冷,牙齿打颤的尤如发报机在发报,控制不住的咯咯咯响个不停,那种冷,冷到了骨血,许多许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怕冷。

上潮水刚淹过脚面,鱼、虾、螃蟹窜来窜去,这时老海家说走了,老海家一说走,所有人不再捉,拖起拖袋赶紧往回走,每个赶海的人都知道不能贪财,说走就走,点支烟的工夫,让人一点都察觉不到,海水已到膝盖了。紧赶慢赶,到了大坝上,回头一看,已经是汪洋一片,海水漂着白沫,拍打着大坝,咣当咣当令人惊悚。

玩船的开始扬帆,准备出航。

捉螃蟹的人这才有心情,提起拖袋估摸着,一早上捉的螃蟹有七、八十斤,有的上百斤,那螃蟹是顶盖肥呀,掰开来金黄黄的蟹黄满满的,那可是纯天然的美味啊。

哦,苍天啊,大地啊,我们咋没能去捉这样的螃蟹呢,只能望同事所说的捉螃蟹兴叹啊。

二、大米草

三根手指轻轻捻动着一截干枯的大米草,淡淡的甜香里,还能闻到轻咸的海风。

那是去羊口采风时,听同船的一位摄影师说的。

岸两边一丛丛一撮撮的点缀的像公园的绿化带样的植物,叫大米草。说来是寡闻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听人说有一种草不怕水淹,不怕水咸,水几乎要灭顶,照样生长的郁郁葱葱。当下佩服不已,便在船靠在岸处时,特意掐了一截拿回家,算是一次海上游的纪念吧。

回家上网查询大米草,想不到大米草既能生长于海水、盐水,也适应在淡水、淡土、软硬泥滩、沙滩地上生长,分蘖力特别强,几年便可连片成草场,还耐淤、耐高温、耐严寒,耐石油、朵酚油的污染,能吸收汞及放射性原素铯、锶、镉、锌等,嫩叶及地下茎有甜味,草粉清香,草食动物喜食,包括鱼类。

真的没想到大米草有这么大的能耐,更出人意料与心惊的是,据了解,“大米草是福建最早从美国引种,不料,大米草的繁殖能力极强,草籽随潮漂流,见土扎根,根系又极其发达,每年以五六倍的速度自然繁殖扩散。大米草疯长,不但侵占沿海滩涂植物的生长空间,致使大片红树林消亡,而且导致贝类、蟹类、藻类、鱼类等多种生物窒息死亡,并与海带、紫菜等争夺营养,水产品养殖受到毁灭性打击。仅宁德地区,农民每年减收达数亿元之巨。另外,大米草还影响了海水的交换能力,导致水质下降并诱发赤潮;堵塞航道,影响各类船只出港。为了根除大米草,当地群众想尽了一切办法:火烧、刀砍、药灭,但均未奏效。1996年起,宁德地区向国内外悬赏20万元寻求除草良方,至今无果。”

一口气读完这段资料,疑惑不解,大米草到底是好草还是坏草,就像蝴蝶是好的还是坏的一样,只好引用一同事的口头禅,“搞不明白。”

一截大米草,静静地与其它干花站在一起,不言不语,装点着一室的温馨。

三、老船长

胆颤心惊,几番攀爬,在“首届旅游文化艺术节暨寿光人游羊口”活动组织者的安排下,终于到了船上。

站在高高的二层甲板上,放眼望去,千帆云集、水鸟翻飞,13亩的原生态湿地,芊芊芦苇生长的无拘无束、蓬蓬勃勃。

迎着菲菲细雨,猎猎秋风,感觉一个字“爽”。

一会儿,抗不过冷,下到仓里,来到轮舵间,遇到开船的老船长,听他说从十四岁上船,到现在已在船上干了四十多年,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心里飘起一首歌,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虽说不是人生首次坐船,这样近距离观察船的掌舵者并与之谈话还是第一次。老船长说,他在海上漂了四十多年,基本没有什么危险,遇到风,早有通报的,避风就是了。那满怀信心的笑容,让人很安心。不知道这份安心的背后,是否有以下内容?

——船上仪器先进,卫星导航。

——羊口镇党委的工作人员对我们说,政府又花巨资在最高的地方安装了一个高科技摄像头,方圆百十里地看的一清二楚,有什么情况,立即赶赴现场救助。

——与我们一同在轮舵间里还有三名边防战士,看他们同老船长开着玩笑,熟捻的程度,就知道军民关系融洽。

四、老等

站在羊口旅游船甲板上,水鸟成群结队的飞起飞落,远远看去,象大风刮起一片树叶,很壮观的景象,扛着“大炮”的摄影人很专业的拍摄,这些可遇不可求的镜头,在他们拉近的镜头里,探头去看,有鸟站着不动,静默如垂钓者,穿梭来往的船只,高声喧哗的游客,私毫影响不了它们的雅兴。免不了好奇问这种鸟的名字,很快有人答说,生活在羊口的人,都知道这种水鸟有个不雅的名字叫“老等”。

这鸟名好玩,捕食时不会是“守株待兔”吧。

它们还真是这样,站在水边,有时候它们能够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专等猎物从身边过。一旦瞅准,便把脖颈伸开,用那尖利的长喙闪电般出击,那猎物便成口中美食,接着继续等下去。

问“老等”的正式名号叫什么,没有人说清,回家后立马打开微机搜寻,原来名扬天下的“鹳雀楼”就是根据“老等”鸟的学名命的名,了不起啊。资料上是这样描写的:“鹳雀,大型涉禽,形似鹤亦似鹭,嘴长而直,翼长而直,翼长大而尾圆短,飞翔轻快,常活动于溪流近旁,夜栖高树。主食鱼、蛙、蛇和甲壳类,我国一类保护动物。”

再问老等鸟这么呆,会不会有人捉了来卖钱、吃肉,陪同的一位老羊口人说,以前会,现在不会了,人们都主动保护它们。真心地祝愿老等鸟和所有栖息在此处的鸟们,世世代代繁衍不息。

现实生活中,不知有多少人像老等鸟一样,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天上落馅饼,砸在自己头上。

因为经济的发展,羊口的河、海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和破坏,羊口人没有老等,他们很快行动起来,开始沿小清河逆流而上,一路寻污染源头,开始发展水产养殖业,开始远洋捕捞,年轻的水手开始学习新知识,寻找新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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