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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文

 陇原秋雨 2020-08-27

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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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在路上

       今日清明,和往年一样,我在外面溜达一圈后,发现桃花都开了,泛黄的柳芽也在左右摇摆,只是所有一切都少了三年前的那种刻骨铭心,我知道,大多数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莫过于向前看,每一天都独一无二,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但失去亲人的那种痛彻心扉在我眼里就是一种一生的定格,永远都过不去!

        还有整整一个月,就是您离开我们三周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忙着备战高考,而您忙着在病床上和病魔斗争,我一生都忘不了,您有点胖硕的身躯在一个月内瘦成骨头架子的模样,我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我当时的心境和我现在的心情,我只记得,我偷偷祈祷过,让您早点休息,早点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我知道,那时的自己很幼稚,我还把所有一切的未知都幻想成天堂,一个充满温情的地方,虽然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但至少在我的祈祷下,我们分开了三年,而这三年,我在梦中见到你时,您是健康的,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段非人的折磨一样。对我而言,我是欣喜的。

        四年前,您曾多次向我们提及身体不舒服,可当时,您所有的亲人都是忙的,包括我,我们甚至抽不出一点时间陪您去做检查,直到某个周六,在医院工作的姑姑打电话告诉父亲,您需要去大一点的医院确诊,父亲带着您去了姑姑所说的大一点的医院,回来后,父亲笑着跟我们说,没什么大事,让我们放宽心,可是当您转身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母亲断了线一样的眼泪,我才真正意识到,其实只是我想的太简单而已。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宽慰,但母亲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上学,我会好好照顾好你奶奶,这个时候距离高考还有整整一年,我没有决心放弃我的学业跟着父母回家照顾您,我很自私,但是为了让父母少操一份心,我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我怕他们看出来我的软弱和我的痛,那段时间在学校的我和在家的我完全是两个人,在学校,我整整哭了一周,可能这些话因为时间久了,就能说出来,我早晚自习都躲在高高垒起的书的后面哭,没有声音的哭,只有大把大把的眼泪在流,那段时间,我感谢在我身边的朋友,如果不是她们的开导,我走不出那段阴霾,也想不通我该怎么生活,但是,我仍然觉得没有人能理解我的伤。

       您和病魔整整斗争了一年,这一年里,您吃尽了抗癌药和民间小偏方,还有那没完没了的输液,我印象里,家里那个小房子里,您吃完的药盒和挂完水的药瓶堆积如山,毫不夸张。但是这些并没有挽救您,在我看来,却加重了您的痛苦,一杯一杯的药水,我闻着都那么苦,但您是一滴滴地抿进嘴里的,我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现在回想起来依然那么痛。

         在我高考前一个月,父亲打电话说您已经病重,我发了疯一样地往家里跑,在路上,我想了一千种回家面对您的画面,最好的莫过于我笑着站在您的面前,承诺着您最想看到我金榜题名,只是当我真正站在您面前时,我找不到我的眼泪了,可能,在回家的路上时我已经流尽,我握着您粗糙的干瘦的手,就像在手里拿了一支笔,没有温度也不柔软,那是我见您的最后一面,从此,我们阴阳两隔。

       很多人都说,时间能治愈一切,曾经那些流干了眼泪的人,慢慢地,就会遗忘,再次想起的时候,就释然了,但我做不到,我本来以为写这篇文章只是悼念我失去了的祖母,但每一个文字跳出来时,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流泪,好像过不去,也不会过去。

        那一年,那一天,您葬进了我的心里,最大的悲伤莫过于没有眼泪可流,而我却被人说成不孝子孙,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从那天开始,就没有人真正懂我了!最爱我的您走了,后知后觉的我也才发现,原来,我最爱的人也是您!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人,我那么多的年少不懂事求得您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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