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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袁琼:我们一家人

 阿拉善文学 2020-08-27

作者:袁琼

图文编辑:阿拉善未来文化艺术传媒


我们一家人

给思念一个出口

在梦醒时分

让过往的时光再现

温暖每一个记忆

             ——题记

我们感恩父母的赐予,生活的惠顾,感谢人生的丰足,感谢有缘成为兄弟姊妹。

以淡泊的眼看世界,用愉悦的心过生活。

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是听父母亲说起。

在回家的路上,我拽着父亲的衣襟,父亲左手搂着我的肩膀,右手抱着才出生的羊羔。

那一年我五岁,二姐8岁,大哥在吉兰泰盐场装麻袋,大姐和两个小哥哥在队上学校上学,妈妈带着2岁妹妹在队上菜园子劳动。父亲带着我给生产队放羊。

父亲讲了很多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过山崖时我不敢走怕山石砸下来,父亲用拐杖一下一下顶着山崖让我通过。。。。。

家门口是母亲张望的身影,母亲的身影就是家。

清贫的生活也挡不住童年的欢乐,晚饭后哥哥姐姐爬在不到一平方的炕桌上写作业,墨水瓶自制的煤油灯发着昏暗的光,实际是四个脑袋遮掩的基本看不见什么了,母亲在旁边纳鞋底,我抓急就想看看,挤急了,哥哥就拿书上或者字典上的老虎吓唬我,还抓着我的指头让老虎咬,我非常害怕,只有躲得远远,这办法竟然管用了好多次。

父亲若是忙完活计,就会说一些古算术让我做,比如鸡兔49,共有爪子100只,问有多少只鸡和兔子等等,很多题我是做不出来的,在父亲的一次次引导下,我竟然能做出一部分。以后的日子我就盼望父亲早早忙完给我出题。

小学三年级是在家旁边的队部小学上的,我家成分不好,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说我是地主的丫头,我气愤的冲上去打她们,结果很是悲惨,挨打并且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不久母亲知道我挨打的事情,我不记得她说了什么,只记得她将给新嫂子缝的花被面边上剪了一小条裁两节给我辫子扎了两蝴蝶结,书包里多了半个馒头。

不久好像是大队部每晚上读报学习中,很多人读报磕磕巴巴让听者难受,但是我读报很流畅,报纸中的字基本上都认识,读报的光荣任务自此就我完成,小哥哥把他的字典也是家中唯一的字典大方的任我使用,母亲每次陪我去,纳着鞋底听我读报,那些欺负我的女同学表面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她们大部分成为我领队的学习小组的成员。

三年级上完后队部小学撤离到公社学校,离家六十几公里,我的恐惧感又出来了,我想上学读书但是我又怕,父亲送我去上学,我不记得的父亲说过的话,只记得他的大手摩挲我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我终究不知道恐惧什么,现在也不知道恐惧什么,但是仍然在某个夜静时分突然恐惧:生别、死离、爆炸、坍塌。。。。。仿佛身处非洲战场之中,难道我的前身是一个浴血奋战的战士?

幼小的世界是父爱的博深、坚强、勇敢和母亲的慈祥、宽容,坚毅搭建起来的。

我们有了自己的生产资料,五六十只羊、七峰骆驼、一匹毛驴和一个菜园子。

我们一大家睡在一个大炕上,实际家中还有四间屋子分别有床和炕。假期回家我更加愿意和父母亲一起睡大炕,旁边睡的是我侄子侄女和外甥女。

天麻麻亮,听着父亲母亲悄声商议一天的活计,而后母亲挨个叫我们起床,这个时候我们都假装睡着了,都不吱声。父亲早已经出去忙活去了。母亲也不再叫我们了,出去挑水拾柴在伙房烧水,我们几个开始叽叽咕咕笑着闹着,一段时间后,母亲进来挨个拍拍脸或者摸摸头说这次起不起,羊都出圈了,苹果也摘好了,一会挑去路边卖呢,我们几个快速起床开始一天的活计。也有个别情况,小侄子不想起床,父亲母亲不说,我们也不叫他,有时候中午回家做饭了,他还在睡觉,他是我们家唯一男丁是顶门棍。

每天在母亲催促起床时开始,暮色里母亲熄灯嬉笑中入睡,那段快乐的时光真的再也没有了,只有回忆的快乐和忧伤。

父亲和母亲睡在土里,我跪在外面,隔着一层土,薄薄的一层土,却任凭我如何思念和愧疚都不允许再见,即使将来我也到了土里也不能相见,怕是在土里也隔了千里万里。

大哥很小的时候就出去打工扛麻袋,艰苦的环境造就了坚毅的性格,大哥不善说笑,不多言语,默默地承担起一切。

记忆中我小的时候是父亲领我给生产队放羊,很少见到外人,我很怕生人,也怕大哥,更多的是敬重。

这么多年,大哥大嫂是我们主心骨,无怨的做好能做的一切,我们兄妹七人早已经成家,各自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打拼,个个衣食无忧,生活无虑。大哥总是嘱咐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们兄妹大事小情总要找大哥商量。我们从大哥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和处事的品质。

大姐是我们兄妹中最早吃皇粮的人。

我能考上学也有大姐的功劳。

七岁那年,家里条件不好,哥哥姐姐都到几十里外的公社去上学,队里农活忙,母亲顾不过来,想让我迟点上学,此时大姐正好到学校临时代课,便极力撺掇母亲让我上学,我也就正式上学成为大姐的学生,大姐要求很严,听课手要背后面抬头挺胸,字要写的横平竖直,我胆小很听话的,就是这小的时候的功夫我写得一手自认为是好字,嘻嘻。

升初中时,大姐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想办法把我转入阿盟一中,学习三年后考入师范,期间吃住在大姐家,大姐依然要求严格,大姐夫更是如兄长般照顾我们生活起居。多少年从无一句怨言。即使以后多少年,大姐家仍是我们中转站和补给站。

二哥和二姐是我们家时尚和讲究的人,居家、生活井井有条。

二哥二嫂、二姐二姐夫热爱生活,宽容勤劳,富有爱心、孝心。

父亲去世,母亲独居一段时间后,接到二姐家,二姐陪伴母亲度过一段舒心的时光。只是曾经艰苦的生活透支了母亲的身体,母亲腿愈加萎缩疼的走路也很艰难,基本不能行走,大脑也开始萎缩,有些糊涂,多亏二姐二姐夫的精心照料。

后来二姐做手术,母亲到了二哥家。

这时的母亲已经瘫痪在床,完全没有生活能力,吃喝拉撒都要人照料。完全不认识人了,更不能交流,早期还自言自语,逐渐不说话了,即使怎么问也不再说话了。

每次去看望母亲,看见母亲清清爽爽的睡在床上,没有异味,面容安详。这些的背后是二哥二嫂、二姐的辛苦付出,精心服侍。好几次想帮二嫂,都被二嫂制止,便站在一边看二嫂拾掇,二嫂将母亲湿了的尿不湿取掉,用温水擦洗全身,而后再用药皂擦洗一遍,再用清水擦洗,最后干爽毛巾擦干,涂抹一些婴儿粉,换上干净的尿不湿,基本天天如此。这般精心天下有几个可以做到?三天五天可以,三年五年怕是少之又少。

即使母亲不说话,我们亲热的叫一声妈那般温暖自知。

总以为母亲就会这样陪着我们。在我们思念的时候去唤一声,即使不能答应,握住那双曾经饱满温暖的手,温软、安然在心底升起。

曾经没有认真想过生死。如果想过这种不安和愧疚会少些吗?

那个黄昏母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三哥学习最用功,按照父母亲的话是最有出息的。高考以优异成绩到北京理工大学学习,毕业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一直读到博士,现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三哥常说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对我们下一代影响很大,他身先力行,鼓励、关心每一个侄子外甥的学习生活,激励他们在学习的年龄好好学习,开始生活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处处以儒雅博学的样势引领我们。尤其对我儿子影响是巨大的。使他刻苦学习读到京都大学博士。一次儿子私底下和我们说,努力学习将来能有三舅那样的成绩过上三舅那样的生活就满足了。

三嫂是思维严谨做事认真,相夫教子居家的典型,我们兄妹几个的孩子都去东北学习发展,三嫂对每一个孩子都如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照顾其学习生活。三嫂的生活态度对孩子们习惯的影响是深远的。

我家小妹最小,也最实诚的一个,极清爽又浪漫,对孩子教育的也好,就是有时想法有些极端和单纯,让自己很累。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

今天,老大哥大嫂都六十六了,最小妹妹也五十岁了。

孩子们都大了,开始自己的生活学习了。

不能说历经磨难,也经历了生活的风雨,如今条件都好了,祝愿我们兄弟姊妹身体健康、开心快乐的生活,工作。

(题外)

我又梦见了你,妈妈,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你瑟瑟的翻找着,我一遍一遍唤你,你始终不转身,我看不清你容颜,我努力走着想走到你身旁,却怎么也近不了感觉不到你的温暖。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梦里梦外我知道这是一场梦,今生我和你再也不是山一程水一程的距离。即使未来我也到了那里,再也见不到你。比天涯更远的就是一层土的距离。

已经是六月天了。

沙枣花香弥漫空间,覆盖了所有嘈杂,这样的时刻适合思念,没有扬沙的抽打,没有雾的惆怅,没有烟火的熏染,没有红尘的贪欲。即使所有的美好终究沦落为零碎的记忆。我依旧闭着眼任思绪随意翻腾。

你陪我长大温暖了我过往的时光,我却忽略你任你沧桑老去。

窗外的沙枣花清廖的开放,虽不是多年前你栽下的那株,却是我生命中里熟悉的那般馥郁。

故居的沙枣树和你一起老去,埋在故园的黄土里,黄土里没有妈妈。

世间光阴依旧,只是任凭我怎么唤你你都不会搭理我了。天涯尽头也没有那双温暖的手了。

世间哪一样可以重新来过?亦或哪一样有来世?

妈妈,你入我梦可知我想你?

清寂的夜晚,我还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作者简介】

袁琼,中学化学高级教师。喜欢诗歌散文,部分诗歌散文见于报端。在清欢的时光安然度日,为别人的故事流泪,为自己的遇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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