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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张姝 图文编辑：阿拉善未来文化艺术传媒 臭 皮 囊 好些日子这句话很流行——“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独一无二”连小学生都会说，可要是没有好看的皮囊，也没有有趣的灵魂，这个人的一生可要怎么过呢？ 六七十年代的人一定熟悉《铁窗泪》，歌词原本是写失去自由失去尊严在狱中改造的人，悔不该当初，希望早日出狱生活在蓝天白云下，得到父母亲友的原谅。 记得上小学时我就会唱这几句了，因为妈妈总唱。小伙伴们一起游戏总会有搞笑的事，比如我，我就会学着妈妈的样子双眉紧皱，“悲痛万分”地吼这几句，有几个演技派的还会捶胸顿足”，抹泪擤鼻子的，不明就里的大人出来探究竟，就看见三五个小孩儿躺地上“驴打滚儿”呢，紧接着巷（hang）道里传出一阵大笑。那时发小蓝天总站在远处，怎么叫他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玩。 后来得知蓝天的叔叔就在铁窗里，我们就不唱了。蓝天不愿叫叔，称他叔为“那个人”，蓝天说他爸妈，还有他爷每个月都会去看“那个人”，骑自行车去，每次天不亮就去，天黑才回家，那几年自行车是极好的交通工具了。蓝天想着铁窗里的“那人”一定离家很远，可蓝天不明白家里人为啥要去看待在那种地方的一个人。听蓝天说，他爸妈还把他们结婚的手表给了那人。直到“那人”来到铁窗外，蓝天想终于可以见到让父母牵挂了多年的那个人，不曾想这竟是噩梦的开始。有好长一段时间蓝天的爸妈忙忙碌碌——为“那人”张罗窗外的生活，还准备了一场不错的婚礼。这事儿我记得清楚，那年我好像上四五年级吧，冬天，到年根儿了，蓝天他叔结婚那天，我们好几个同学都去吃酒席了，记得肉可香了，人可多了。在农村办事儿来人越多说明这家主人人缘好、德性好，村里人喝大了还对蓝天他叔说：“这下娶上媳妇儿了就好好过日子。” 可是谁想到呢，好景不长。一天晚上，我们家正看着电视，街面上就传来“杀人啦，杀人啦……”我和妈站在铺台子上一看，黑夜里，一个女人在前跑，一个男人在后面追还拿着把刀，那刀乘着月光锃亮锃亮，后面还有一个满脸满身血的男人也追着，吓得我娘俩赶紧躲进屋子，又一听，是蓝天，蓝天在后面一个劲儿地骂:“＊＊＊，艹你妈！”从来没见短腿的他跑那么快，一下子从我家玻璃窗划过，我妈赶紧出门看，我也跟着出门，这时我看到那人提刀的手落在前面女人的头上，那女人倒地，就在我家门口前方不远的路灯下，我妈几近奔溃的声音喊“妈哟”，我隐约看到那不是别人，正是蓝天他妈，提刀的是蓝天他口中的“那人”。蓝天揪住“那人”的后衣襟，一顿乱锤乱踢，没成想“那人”居然狠狠甩了蓝天一巴掌，蓝天开始往回跑，“那人”就开始追，跑我家门口，我妈一把把蓝天拉进屋子，“哐当”一根柱子顶上门。蓝天一边哭一边骂，一边喊我妈：“婶儿，快看看我爸……”透过玻璃窗，俨然一个“红头狼”的蓝天爸提着一块砖和“那人”相向而行，砖头被高高举起，可是停在了黑夜里，后来街上来了些人，“那人”跑了。又过了些日子，听说“那人”又进铁窗里去了。 上高中后，我和蓝天还一个班，一日见他走路不对劲儿，开玩笑说：“咋，狗蛋子被蝎子叮了？”他恶狠狠地说:“那畜生踢了我一脚！”我说:“谁？”“还有谁？”他一扭头走了。我可是替他捏了把汗，难道“那人”又出来了？听村里人说，“那人”在里头表现好，减刑了。再见他，门牙也没了两颗，村里大人唬娃娃也都是说“＊＊＊来了。”怕蓝天一个人有危险，我们几个人铁哥们儿一起上下学，他说:“没事，这几天‘那畜生’还安稳，可我就不明白我爸妈为啥还要好吃好喝伺候上他？他洗沙得来的钱，一分没给我爸妈。”又过了些日子，“那人”失踪了，好久，我们村里人纷纷猜测：“估计是又进去了，人家已经适应铁窗里的生活了。”关于“那人”一直到我们上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他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缠着蓝天一家，尤其缠着蓝天的父母。 那天蓝天妈在领居家打牌，蓝天爸喝了点酒在家睡觉，那畜生趁机把蓝天爸打了，蓝天爸头上缝了好多针，得知噩耗的蓝天连夜奔袭五百公里去到医院，他忍住没哭，恨恨地对他爸说：“这就是你的兄弟，你情深义重的兄弟……这次恩断义绝了吧！”蓝天爸说：“断了断了！”“这种人怎么不死？”蓝天在转身离开病床时撂下这么一句话，他已经管不了爸爸的感受了。 对于像蓝天他叔那种人，没有追求，没有灵魂的人，好看的皮囊有何用？生活于他有何意义？活在铁窗里，他也只是活着，没有亲人间的思念，没有友人的探望，更没有信念的支撑，谈起他，只不过一幅为人谈之色变的“臭皮囊”罢了。 蓝天说，在这场疫情中，一个勤奋上进的人尚且过的不容易，不知到那副臭皮囊是生是死，还有那投错胎的孩子过的怎么样？ 1 【作者简介】 张姝，1988年出生在黄河岸边——金城（甘肃兰州）。大学毕业后远行内蒙古，嫁给热情豪迈的阿拉善。心中怀恋着对故乡满满的记忆，热恋般的生活在阿拉善。 围观★【原创】张姝：一盏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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