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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开昶 图：来自网络 “清清的花溪水，绕村向东流……”每当我听到或唱起这首歌曲，就想起了我沛县的家乡辛庄，大河从西南而来，绕村后流向微山湖。 起初那里是一条排洪大沟，听人说，自从1957年当地发生洪灾以后，多次拓宽、加深和取直，如今形成了一条纵贯沛县西南至东北的大河。因最下游的村庄叫鹿口，所以取名鹿口河。 它的支流王店大沟在村西南流入，苏北堤河于村东北交叉。现在的鹿口河不但能排洪，更重要的是能够引微山湖的水灌溉农田，使沿岸农作物旱涝保收，为农业发展做出贡献。 鹿口河，是我童年的摇篮，少年时代的乐园，成年后的奋战场。 从蹒跚学步开始，父辈们在炎夏就带着我们去大河洗澡，教我们学游泳。清清的河水洗过以后，浑身凉爽、轻松，舒服极了，五六岁时我们便学会了游泳。 上小学时，我们一群半大的孩子整天在河中嬉戏，游泳玩耍，从五月初一直玩到九月底。 我们中水性最好的数小碾，被称为‘浪里白条’。他在水中游刃自如，高举双手，立身踩水，上露半身。他经常往水中一跳就大喊：都来拿我。于是，我们一群都开始捉拿他，十几个人眼看把他围住，他一个猛子扎出十几米，这么多人谁也不能抓到他。大家都累了，在浅水休息，他自己仍在深水漫游。 有一次，比我们小两岁的孬妮，刚学会游泳，他跑到深水区，怎么也游不动了，眼看就要往下沉，在岸边的二青看到了，高喊：孬妮淹着了，赶快救他。我听到快速游去，把孬妮拖到浅水区才转危为安。 每年夏季，大雨倾盆，河水暴涨，水流湍急，顺河淌入微山湖，各种鱼儿逆流而上；我们村后拐弯以东，水流稍缓，便成了扑鱼的好地方。人们肩挑渔网和护笼，带上一天的吃食，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河两岸，顿时沸腾起来，人们各施技艺，撒开渔网，罩向水面，顺流几步，待网沉底，慢拉纲绳，大大小小的各种鱼儿被捕捞上来。到了晚上，收拾东西，大家都高兴的满载而归。 我小时候就跟父亲学织网补网，父亲撒网，我跟着拾鱼。到十六七岁了，便自己能撒网捕鱼。我们年龄相仿的小碾、明亮等都有撒网，洪水时就跟着人群捕鱼，平时闲暇时，我们几个相邀，顺河撒网。 一次中午，我们在闸北撒网，我的渔网被挂在了闸门底部的螺丝上，水深两米多，我们三个人轮流潜水，还是小碾水性好，在水里能憋三四分钟，最后终于完好无损的把网拿出来。 小伙伴明亮，人高马大，渔网撒的很好，但是他不会补网，每当渔网破了就送到我家给他补好。小碾撒网不会摆架，出网无力，抛撒不远。我们撒网各有长短，每次捕捞都有收获。 鹿口河的历次拓宽加深，都集聚了全县之力，在年末初春农闲之时，按公社、大队、小队各分工一段。根据要求的时间，民工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布满大河两岸，先搭窝棚，支锅，然后按分的工段施工。 拓宽的干土部分可以用平车拉，加深的底部河泥要用泥兜抬到堤外，从河底到堤顶高差十多米，直线行走一百多米，两个人抬上一兜泥到堤外已是气喘吁吁。大家干劲十足，经常按单位搞劳动竞赛，谁也不愿意落后。 河底流沙是加深的难题，挖的时候脚不能乱动，否则挖不出窝来，只能从中间倒退着挖。我们队的大荒是挖流沙的老手，他个子高，力气大，穿着胶靴，脚下搭一块木板，只挖三四锨就够一兜子。 最后清底时，还得趁天气寒冷，地面结冰，流沙不易流动，把河底整平达到深度和坡度要求才能完工。 当年我初中毕业在家，参加了鹿口河和苏北堤河的拓宽加深工程，亲历了河工的艰辛和劳苦。 当年去挖河之前，父亲对我说：“最初的鹿口河拓宽，你爷爷就参加了挖河队伍。后来我也参加过几次，现在你长大成人，继续为鹿口河的修复出力我很高兴。鹿口河凝聚了咱们三代人的汗水，希望咱们的汗水到以后能换来幸福的果实。” 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语我一直铭记在心，也成了我在鹿口河工地上的动力。工程虽然很累，但是大家都争着去干，在工地上有集体生活的欢乐，有相互竞赛的热烈场面，有全大队年轻人相聚的机会。 鹿口河的拓宽加深，给水上运输带来兴旺，百十吨的大船能在河里航行。我们村东的河岸成了码头，从外地运来的块石、石子、沙子和煤炭均在这里集散，曾经给我们村带来一段时间的繁荣。 在我父辈时挖河全凭人力，典型的人海战术。时至上世纪八十年代，都施行了半机械化，通常是把手扶拖拉机改成绞车，用钢丝绳牵引平车，把泥土拉到堤外，省去了很多人工。 再后来，鹿口河不再拓宽，每隔四五年清淤，这时完全采用了电力机具，把河底淤泥冲成泥浆，再用泥浆泵抽到堤外。整个工序只有三个人操作，大大节省了人力和物力。 如今的鹿口河两岸不准种庄稼，只让栽植树木，由于植被的覆盖，大大减少了泥土的冲刷淤积。你看，河道两岸，意杨参天，炎热的酷暑，大堤上成了人们乘凉的好去处。 今日鹿口河，集排洪、灌溉和运输于一体，不断造福沛县百姓。上一辈人的汗水换来了今天的美景，美丽的鹿口河两岸，绿树成荫，稻花飘香，河水滋润着沿岸百姓，从此旱涝保收，人们安居乐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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