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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一瓣|雅舍“栖梧阁”

 文乡枞阳 2020-09-01

本文配图摄影:圆中老虎


天晴了,蝉声就凭空地传来。盛夏的日子还不是太热,从东边窗与西边窗吹来的风,都有清凉。这是假期,属闭关修炼的日子。能栖我肉身之所,乃为天城。西窗前是梧桐道,像通天的大道,也因喜爱了梧桐之诗意,便也就给自己的住处取了一个纸上的名——栖梧阁。便也就无端地觉得自己如凰鸟一样的,择了佳处,得了雅舍。飞与不飞,都是这里的天上人间。


提到此居,倒觉得颇为有缘,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想多年前,我总会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有一所房子,有海子诗里描绘的幸福。这样的想法也许是虚妄了些,不过也有玄幻的神秘。就像陈所巨在《父子宰相》一书中所描述的那些灵异,我是信的。用科学理智框住的生活,到底是少了一点生命之趣。
观梁实秋的《雅舍》,可算是寒碜至极。“风来则洞若凉亭”,“雨来则渗如滴漏”。即便如此,他仍称其为雅舍。何为其雅,“得月先”为雅;“洒扫拂拭,不使有纤尘”为雅;“陈设布置疏落参差不落俗”为雅……人生如寄,逆旅行人。“客里似家家似寄”,如此,不免与雅舍又生了一份惺惺相惜之情。
故而,能够栖息幸福的地方,在心,不在物。刘禹锡的《陋室铭》,就专为雅舍作了定义,“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天城,也如天外之城一般。是最惹烟火、又最见书墨香的地方。虽不比天一阁藏书之丰,却得见千万书生寒窗苦读之盛景。“士当弘毅,任重道远。”“弘毅”是枞阳中学的校训,遒劲大字,悬于楼壁,古意厚然,读之,似有浩然之气。天城与枞阳中学,仅一墙之隔。


假期的天城也冷清了一些,树木美茂,单是梧桐道上的梧桐叶,就可把夏日的光芒滤成绿色的温柔。梧桐道悠长,上有长天流云鹭鸟飞,下有零星车驰人来去,有清幽的模样。西窗长望,纸上梧桐,窗前梧桐。
我之居所在五楼,西窗临梧桐道。道直且长,不知尽头,似是与天边的山相接,或者是直上了九重天,都说不定。我喜欢梧桐树,与之为邻甚好!灵魂的密语,便也有了抵达的方向。


何为雅居,当纤尘不染,清水洗流光。晨起,不诵经参禅。我参悟的禅堂在清水里。水风荡漾,洒扫庭除,是一日开始的早课。不念四书五经,不读唐诗宋词,只是把自己妥妥地安放在俗世烟火里。
一炷香的时间,室内已有清净模样。梧桐风也见优雅,缓缓而至。此时,宜沏茶。“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是世间至俗至雅之事。得其中几样,也为知足。且论饮茶,这当是属于民族文化基因里的一个元素吧,人过了中年,自然而然想起了茶之味。年轻人,不知愁,也就少了饮茶心。


佛教中称,人间有八苦。否极泰来,在流年的沧海桑田里,就修炼了一颗自然之心,如是草木。此番心境,倒是与茶有了灵魂的契合。故而,年年谷雨前我总会储备几斤新茶,就像是储藏一个春一样的郑重。冰箱的冷冻室内会有一格抽屉里装满新茶,有龙井,也有桐城小花茶,或者是岳西翠兰……
杯中有茶,日子就有了禅意。浮沉甘苦,都是生命的常态。我喜欢闻着水雾氤氲的茶香,在清晨,在烟火的厨间。没有茶楼的清雅,是属于俗世里的清欢。


两居室的房子,清简,也素朴。一张藤椅,古朴也舒适。在可待消磨的时光里,它在平台,也在餐厅。
平台不是露天的,有落地的玻璃窗封闭,阻隔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境界。镜中景不是幻象,有山光水色,也有梧桐夏声尘世广厦万千座。
空中楼阁,在天上也在人间。开窗可纳天地与万物,可接日月与霜雪。春秋代序,晨钟暮鼓,都在这一窗与一室之间。


细数千古文人墨客风雅事,琴棋书画诗酒花也可概括。得其一二者,也可为小雅有至。“墨香”也是我眷恋的一种气息。记得年少时有友酷喜书墨香,一本新书发下来,她就闭眼细闻,那时倒是笑她的痴了。那时岁月清浅,书墨还不曾入心入怀。到如今,也深感书墨之香与茶香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家中无书架,作隔断之用的酒柜倒可搁置一些书籍。藏书不多,墨香浅淡。

良禽择木,凤可栖梧。栖梧阁里亦有清浅流光纸上书,一半天上,一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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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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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黄海霞  安徽枞阳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字的艺术与温度。有散文作品发表于《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多篇散文在《光明日报出版社》《六尺巷文化》《枞阳文联》《铜陵社科苑》等公众平台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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